昆远早上按时来公司上班,一直忙碌到9点40多分才上楼去找顾怀安,但却发现他昨晚又是睡的办公室。“这样下去可不行,你确定你的身体吃得消?”昆远担心地朝顾怀安说完,转身出去,吩咐秘书赶紧下楼:“马上买一份早餐给你老板,记得,别买乱七八糟的东西,主要注重营养。买完早餐顺便再来一杯咖
啡,哦不,一杯白水。”
“好的昆总。”秘书点头,走向了电梯。
昆远转身又回到办公室。
顾怀安早已上楼去洗漱,换身衣服。
昆远坐下,四处瞟了几眼,顾怀安昨晚上睡得是沙发,其实办公室楼上就有供他睡觉的休息室,大床舒适,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但他明显昨晚过度疲劳之后太累,懒得动,索性直接睡在了沙发上。
二十几分钟过去,秘书买完早餐回来了。
顾怀安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服,神清气爽地吃着早餐,只吃几口,便觉得没胃口地推到一旁。
“那个谁啊……”昆远走到门口叫秘书,“进来一趟,把你给你老板买的早餐拿下去,基本没吃。”
秘书战战兢兢地进来,捧着餐盒说:“老板,我买错了?”
顾怀安闭着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朝秘书摇头:“没有,不关早餐的事,是我没胃口。”
虽然老板这样说了,但她还是认为自己买的东西不合老板的胃口,下次该跟别人打听好老板都喜欢吃哪些食物。
女秘书端着东西,走了出去。
“原计划我们定的下个星期三出差,你还能行?”昆远问他。
顾怀安只觉头疼,但点头说:“没事,你准备准备。”昆远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阻止不了。但真的怕这个今年也就才三十六岁的老板被累垮,过年之前连续出差几天,接着因为弟弟去世的消息而匆匆赶回,隐藏着所有的悲伤情绪,现实需要面对的压力又层
层堆积。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天,这马上又要出差法国,铁打的人恐怕也未必会吃得消。
……
中午十一点多,彭媛给儿子打来电话说徐阳在家里闹。
顾怀安撂下公事立刻驱车回家,他不知道徐阳为什么过来闹。
徐阳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闹也就只能是闹破案进度,但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闹的就会是他。
東子的死,他这里始终都有一定的责任。
徐阳的黑眼圈很重,气色也不好。
顾怀安赶到家的时候,家里很安静,瞧了一眼顾璐璐和母亲彭媛的样子,在座的估计都吵过了。
徐阳坐在顾家别墅里的沙发上,朝着回来的顾怀安说:“怀安,你爸说了也不算,那这事我就朝你说。”
“可以,有事您说。”顾怀安坐下,点头听着。
徐阳并没有什么无理取闹的举动,只是脸上写满了丧子之后的哀与伤罢了。
其实就算徐阳过来无理取闹,顾怀安此刻也能包容。顾怀安的心里始终对徐阳感到愧疚,感到一万分的愧疚。徐阳的坐姿仍旧保持着几分优雅,话说的不轻也不重:“東子是東子,我是我,東子就算死了也是你们家的人,而我不管现在活着还是以后死了,我都不是你们顾家的人。这不用你们谁来告诉我,在世上活
了这么多年,廉耻二字我学得会怎么写。”
顾怀安耐心地听着,点了点头。
一脸严肃的彭媛跟看热闹的顾璐璐,都坐在沙发上听着,生怕徐阳撒泼欺负人。徐阳心如刀绞,继续说:“我们東子去了也好些天了,警方那边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反正我这边是没听到有什么进展。那我就坐在家里想,坐在家里等,我好奇这案子是不是太难查了?或者说警方从来就没有用心的去查?怀安,我是你弟弟東子的妈妈,在座的要属我最着急让警方破案,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儿子死的不明不白,可我心里着急我能找谁?我只能来找你们顾家了。你们顾家有头有脸,相信由你们
顾家这边直接的,或是通过关系,去给警方施加一点压力,不会太难。”
顾怀安基本上明白了徐阳的来意。徐阳那天在墓地里几乎失去理智,当着众人的面,直指他的母亲彭媛就是杀她儿子的背后凶手,这其实很不符合徐阳以往的智慧形象,但是,一个刚死了儿子的妈妈,哪里还会如往常一样保持冷静?还能
冷静就奇怪了。
今天徐阳是带着理智过来的,无论杀死東子的凶手是谁,想让这个人受到法律的制裁给東子偿命,就一定要等到警方破案才行。
凶手是其他人也好,是他的母亲彭媛也好,顾怀安想,在徐阳看来都要督促警方,只有警方才有资格抓这个人,甚至是枪毙了这个人。
顾怀安不介意徐阳在心里仍旧把母亲彭媛当成凶手,这无法避免,就好比如果是他死了,母亲彭媛一样也会凭着那一张没用的纸条而怀疑自己儿子是被徐阳雇凶所杀。
“我哥差不多每天都跑警局,你不知道?”顾璐璐帮着自家人说了句话。顾怀安很实在地跟徐阳说:“警方在现场找到的线索极少,这些线索有没有用还是个未知。胡同里外都没有监控,但警方和我这边个人都有尽力的去想办法。这些天一直都在不断的登报悬赏,希望能有人举
报提供线索,可等了这么多天,遗憾的是什么群众线索都没有等到。”
徐阳的眼睛红着:“我听人说,只要人下葬了,事情就会不了了之。”
顾怀安说:“我保证一定不会不了了之。”
徐阳是绝对不相信顾怀安这句话的。杀死東子的人若是彭媛,他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会大义灭亲?而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也有份参与杀死弟弟……徐阳每次一想到这里,就会心里发毛。
“按你这么说,如果悬赏也一直没有人提供线索,警方在现场找到的线索再没用,那么那个时候该怎么办?还不是不了了之?”徐阳有备而来,今天顾家这边必须给她个交代不可。顾怀安的脸上现在没什么表情,但话说的很真诚:“我要说我比您希望尽快破案,您可能不会相信。但是警方那边,我最近基本上每天都会过去打个招呼,问问进度。警方说胡同里外都没有监控,可是附近其他的路口都有,距离远了一点,这直接导致查的会很慢。不过这都是有用的调查方向。您放心,警方在努力的找那辆可疑的白色车辆,他们警方做事有他们做事的步骤,旁人不能多加干涉。而且出事的时间是晚上,不比白天那么好找,情人节那晚车流量又多,白色车辆无数,他们跟我说会先记录下来所有可疑白色车辆,再逐一去其他部门查找车主,挨个去调查排除。一有消息他们肯定会最先通知我们
。”
徐阳认真地听着他说的这些话。
眼下来看,似乎只能寄希望于白色车漆和白色可疑车辆了,但是正如他所说,那是晚上,再加上白色车太多,想要找到无疑是大海捞针。最重要的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那车还会不会是那车?
顾怀安答复的很真诚,说的也有道理,没有一丝一毫的搪塞敷衍,徐阳只好离开,回家接着等消息。
……
下午,顾怀安去见了老a。
苏景早把在陈前那里听来的都告诉了老a和顾怀安。
老a认为,陈前那种狡猾的人,根本就不会如此不小心的说出来车保险杠上掉过一块车漆。老a跟顾怀安说:“陈前在必胜客里面对的是谁?面对的是你前妻苏景。我欣赏苏景,是我觉得这丫头聪明机灵,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只要做事再稍微稳当一点,她不会比我其他的线人差,天生的这块料子
。我能看出来苏景是什么人,陈前就看不出来?就冲陈前说出掉块白漆这话,我就肯定陈前没把苏景当成没脑子的女人。”
顾怀安冷笑一声:“撒起谎来面不改色?你这么说苏景,我暂时就当你是在夸她。”老a只觉用词失误,翻篇又说:“所以我说,陈前是不小心说出来的这不可能,但若陈前是故意说的,原因也就那么固定的两个,跟苏景分析的一样,要么是陈升根本没开他的白色沃尔沃撞死顾矜東,要么
是陈前想除掉这个堂弟。”
顾怀安点了根烟,眯起一只眼睛抽了一口:“先等警方结果。”
……
京海市xx医院里。
陈升打给受伤住院的陈前,请示道:“哥,来了几个警察和什么交警,说是要查你这辆车?”
“把你手机交给他们说了算的。”陈前一条胳膊打着石膏,另一只手接着电话说。
陈升说:“好。”
手机给了警察,警察跟陈前说道:“陈前先生,请问这辆车牌号为******的白色沃尔沃是不是你的车?”
陈前配合:“这辆是我的车。”
警察在电话里又跟陈前说了一遍这个调查的重要性。陈前嗓子不舒服的咳了一声,跟警察说:“怎么我车还跟刑事案件扯上关系了?有点晦气。不过,好市民一定配合,车就在那,车钥匙我堂弟有,有需要的话您直接把车开回局里或者队里,我保证都不会有
意见。”
一听这话,警察的眉毛不觉挑起。
在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之前,他们和交通那边的确是在配合着找可疑车辆,记录以后,统一下去排查。得到了明确指示之后,他们就立刻的找到这辆车最先查证,一天都不耽误,但眼下的情况是,当晚开这辆车的人陈升,还有车主陈前,他们两兄弟都如此淡定地配合警方查案,实在叫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