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也笑,“是啊,那孩子看着是个憨憨的,虎头虎脸的,很是有几分实诚劲。”顿了下又笑,“娘子你别看那孩子胖呼呼的,但他却很聪明,简直可以算是过目不忘了。”
“真的这么聪明?”伏秋莲眨眨眼,很是有几分惊奇,同时,也带着诸多的好奇,“他真能过目不忘?”
以前里,电视上一说就是那人绝顶聪明,过目不忘,如今,竟然让她身边碰到一个?
伏秋莲看向连清,带着几分好奇宝宝的眼神令的连清忍不住笑起来,他点点头,“是啊,你不知道,为夫我当时知晓时也很是好奇,还曾经特意考过他呢。”
“真的?那他真的看一眼就背下来,而且一目十行?”伏秋莲双眼泛起金星,很明显的,她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连清看着她开心,无疑他自己也是开心的,他点头,“是啊,我特意抽了几遍不搭的放在一起让他读,结果那孩子竟然真的只读了一遍全背了下来。”
“那你可要好好教他,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糟蹋了。”这话说出来后伏秋莲才猛的想起,她嘴里这所为的好苗子是王家的娃,大抵,大概,好像,还是对他们家没啥好感的王家。
她揉揉眉心,想了想还是不忍心毁了这孩子,虽然她相信连清的为人,做不出这种有失底线原则的事,可她还是多嘴的叮嘱了几句——
不怕别的,就怕连清为了那孩子的几句话而生恼,别说连清做什么,只要他什么都不做,在学馆里漠视。
这就比什么都要做效果好的多!
连清看着自家娘子,心里微叹,自家娘子就是心软呢,若是换了别人,哪里会管其他,早就巴巴的想着如何去报复了,还会顾念那是孩子,是无辜?
看到伏秋莲坐在妆奁前散发,他上前两步,动作轻柔的帮着伏秋莲把钗环褪下,拿起一侧的牛角梳把她乌黑的长发一下下的理顺,偶尔抬头,看着镜子里唇红齿白,乌发如瀑的自家娘子,连清眼眸一深,“娘子,你头发真好。”
“是啊,冬雪也这样说呢。”伏秋莲扬扬眉,似是想起什么般的菀而一笑,弯了眉眼,“刘妈妈还说,我这人啊,全身上下就没什么好,嗯,除了头发生的好。”
“刘妈妈是逗你玩呢,我家娘子可是哪处都好,嗯,是天下最好的娘子。”
连清说的一本正经,眼底含情,眉梢眼底尽是温柔,看的伏秋莲心头就是咚的一声跳,忍不住就翘起了嘴角,“傻子。”
“娘子说什么?”
“说你傻子。”伏秋莲横他一眼,里头满满的似水一般将要溢出来的温情,令的连清头脑一热,低头封住了那张红唇——
直到半个时辰后。
伏秋莲倦意十足的躺在榻上,锦被凌乱,屋子里还带着一丝丝的暧昧和迷离气息,伏秋莲扭扭有些发酸的腰,有点不敢相信刚才的事情——这是那个打小读圣贤书,一举一动皆要以‘规矩’为要的连清做的事?
这可是白日宣那个啥啊。
她家相公竟然真拉了她傍晚欢爱?
她眨眨眼,再眨眼。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旁边,早已收拾好,坐在一侧灯影下看书的连清听到动静抬头,一眼过去,刚好看到伏秋莲带着几分睡意,迷茫的眸子,那眸子很纯澈。
如同才初生的婴儿。
乌黑乌黑的。
就这样,直直的一次又一次的撞进他的心,并且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随着时光滋润成长,成为参天大树。
榻上,锦被下滑,露出伏秋莲弧度优美的锁骨,如玉的肌肤,再往下——连清赶紧收回视线,但他觉得嗓子有点痒,轻轻的咳了两下,以掩饰自己的再次失态,“娘子醒了?我让刘妈妈备了水,可是这会起床梳洗?”
“啊,你怎么还在?”伏秋莲本来正坐起身子,伸长了手臂去一侧拽她的衣裳,刚才迷迷糊糊的她以为连清不在,可没想到,这人一下子冒出来。
还突然发出了声儿。
伏秋莲唬了一跳,手一抖,一头差点栽下去,要不是她抓住了榻侧的栏杆,估计就摔地下去。
“娘子。”这次换连清吓了一跳,他两步过来扶起伏秋莲,让她坐在一侧,自己则帮她把衣裳拿过来,忍不住蹙眉,“那么大的人还要摔下床去,也不小心些,若真跌下去可如何是好?”
伏秋莲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刚才可是真的差点吓到她,耳边听到连清的话,忍不住瞪他两眼,“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相公你是要吓死我不成?要不是你突然出声吓我,我会差点摔下去吗?都怪你。”
连清摸摸鼻子,苦笑,“是是是,都怪我,是为夫的错,差点害娘子跌下榻去,为夫给娘子陪礼如何?”
“看你这么有诚意,原谅你。”
“多谢娘子。”连清拱手一礼,心里却是暗自腹诽,这果然是圣人说的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啊。
“相公你出去啊,我要穿衣裳了。”伏秋莲出声赶连清,哪怕是她和连清经历了男女之间最为亲密的事,身为夫妻,如今还有了一名儿子。
哪怕刚才两人那样‘坦诚’相对,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换衣裳时旁边站着连清这么一个大男人。
其实不止是连清这个人。
就是刘妈妈冬雪几个她也是不让她们服侍自己梳洗等最私密的事。
换句话说,她骨子里还有着前世的现代思想,她脑子里还装有着**权呢。等到伏秋莲重新梳洗,换了衣裳收拾好,走到外头的房间,连清笑着起身,“收拾好了?刘妈妈备好了晚饭,可是饿了?一起用吧。”
嗔怪的瞪了眼连清,含着几分羞恼,才想说什么,肚子却是咕噜噜的一声叫,耳侧响起连清的低笑,“娘子,你看,我都饿的肚子叫了呢,娘子就陪为夫去吃,好不好?”
“好啊,给你个面子罢。”
“……”连清笑,“多谢娘子。”
夫妻两人打着花枪,你来我往的到了小花厅,刘妈妈已经备好了晚饭,看到她们夫妻两人携手进来,脸下的褶子都笑的舒展开来,“姑娘,姑爷快请坐,老奴已经把晚饭摆好,就让冬雪两个丫头服侍姑娘和姑爷用晚饭,老奴去屋子里看看辰哥儿去。”
“去吧,妈妈记得别把炭火靠的太近,顺便屋子中间那盆水再换一次吧。”本来她是想换的,结果被连清一闹,害的连正事都忘了……
这么一想,又瞪了眼连清。
感受到自家娘子的不满,连清微微一笑,“娘子,为夫记得你爱吃鸡翅,这是刘妈妈按着你的说法煎制的,又抹了蜂蜜,娘子你尝尝?”
果然,这话一出口,伏秋莲的心思立马被眼前的鸡翅给吸引过去,“这是刘妈妈做的?”前几天她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刘妈妈竟然记在了心里。
咬了一口,甜甜酸酸的。
肉汁鲜嫩,煎的金黄。
“唔,好吃。比我做的都要好吃。”听着这话连清放下了心,顺势把一碟鸡中翅都放到了伏秋莲的跟前,“娘子喜欢就多吃点,慢点吃,没人和你抢的。”他拿了一侧的帕子动作温柔的帮伏秋莲揩去嘴角的汁渍,神情自然,“喜欢的话明个儿让刘妈妈再煮就是,慢点吃,别呛到。”
“唔,真的好好吃,相公你也吃啊。”连清好看的看着她语音模糊不清的样子,还不忘冲自己招手,他好笑的同时,暗道,也只在这个时侯,自己才能在娘子身上找到以往的几分性情吧?
仍旧是馋嘴,爱吃的性子呢。
只是,以前的娘子是不管不顾。
现在的娘子,却是不管什么时侯都不会忘了自己,她会在自己爱吃的东西面前喜笑颜开的去享用,但却会招呼着自己一起用——
这样,不是很好?
夫妻两人用过晚饭,又喝了两杯茶,伏秋莲便独自回了卧房,连清却是去了前头的小书房看书。
半夜,伏秋莲是被吵醒的。
她抬了抬眼皮,看到是连清,眼皮又阂上,“什么时辰了,你怎的回来?”
“还早呢,快睡吧。”连清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话,若是让娘子知晓这个时侯已经过了子时,一定又要唠叨他不爱惜自己身子了。
虽然娘子关心他很受用。
可那唠叨,想想还是免了吧。
伏秋莲翻了个身,心里也知晓天儿应该不早了,不然以着连清的性子不会回来,不过说也说不通,只能白天尽量给他做些好吃的东西被被身子了。
她迷糊着,似睡不睡时,腰身被一双手给轻轻的环住,唬了她一跳,十分的睡意瞬间就跑了三分,又惊又恼,“相公,不可以再来了,你晚上已经——”
“晚上怎么了,嗯?”
“相公,反正你不准再胡来。”
听到伏秋莲的话里带了几分的怒意,连清忍不住低笑起来,“我只是想要抱抱娘子,给娘子取取暖来着,可明显的娘子想忿了,对了,娘子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滚,睡觉。”
被身后的人低声取笑,伏秋莲有些下不来台,伸手拍在他的手上,“不许碰我,老实睡觉。”
连清点点头,“好,睡吧。”不过手却没有从伏秋莲腰间拿开,傻子才拿开呢,怀里伏秋莲挣了两挣没挣开。
估计也是她没用力气。
万一把旁边的儿子给吵醒了呢?
就那么静静的没一会她再次睡了过去,听着怀中伏秋莲浅浅的呼吸,连清眉眼温柔似水,低头在伏秋莲脖颈间落上浅浅一吻,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又阴了起来,呼呼的刮着北风,人走在外头,被风打在脸上,好像有刀子在刮。
生疼生疼的。
伏秋莲坐起来,缩着身子看向刘妈妈,“现在什么时辰了,相公呢,去学馆了吗?”
“姑娘快起来吧,姑爷没去学馆,正带着毛豆和连宝那两孩子在前院小书房读书呢。”刘妈妈别说边麻利劲的帮着伏秋莲拿衣裳,亲自接过冬雪捧进来的水盆,打了帕子服侍着不愿意下床的伏秋莲,“快点下来,这眼看都要巳时了,姑爷可是起来一两个时辰了,哪有你这样当人家娘子的?”
“妈妈,外头好冷啊。”鬼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怕热又畏寒,夏天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她原以为冬天会好些,可没想到冬天更惨,她睡一整晚,手脚都是冰的!
她很是无奈的好不?
记得在前世时,也没这么娇贵啊。
难道说,是这身子的缘故?
伏秋莲由着刘妈妈把帕子缚在她脸上,终于有了些精神,等到她把脸洗好,漱了口,冬雨笑着上前,“太太今个儿想梳个什么鬓发?”
“简单点的就好。”顿了下,伏秋莲又加一句,“越简单越好。”
刘妈妈在一旁轻瞟瞟的来一句,“冬雨你直接给太太把头发别挽了,散着最简单的。”
“我可是不怕,倒是妈妈,一会不得唠叨的我耳朵起茧?”伏秋莲笑着扬了下眉,这个时代的人讲究出行礼仪,哪怕是在自己家,在自己的相公面前。
也得收拾的齐齐整整。
这倒也罢了,女人嘛,收拾干净,漂亮是应当的,可伏秋莲难受的是那个头发啊,那么复杂的发式,再戴上珠钗步摇等物,一天有时侯要换两三次鬓式,折腾死她这个懒人啊。
待得伏秋莲一切收拾好,连清早早得了信儿,带了毛豆两个在小厅里坐好,看到伏秋莲进来,两小立马起身,“婶婶早。”
“早啊,你们什么时侯起来的?”待得听到两孩子回话说是‘卯时’正,便很是心疼,扬手招呼刘妈妈,“中午顿锅鸡汤,好好的补补。”
两个孩子听到有鸡汤喝,眼都亮了起来,“谢谢婶婶。”
旁边连清轻咳一声,“好了,都坐吧,用了饭再去书房温书,今个儿一定要把我刚才讲的那段默记好,不然,明个儿罚抄五十遍。”
“……”两小都吐了吐舌,垮下了小脸,“我们晓得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刚才低了不少,更何况眼里之前的那种光彩可是黯了不少。
伏秋莲皱了下眉,难道是连清逼的他们太紧?可这话当着一屋子人她也不好问,便想着回屋再说罢。
早饭用罢,不等连清发话呢,毛豆两个自发的站起了身子,“我们去前头背书。”
“去吧,记得要用心。我昨个儿给你们布置的大字,再练五十遍吧。”
“晓得了。”两小虽然都在心里忍不住的哀嚎,但却还是很痛快的点了点小脑袋,给连清夫妻两人行了礼,恭恭敬敬的转身,慢慢退下去。
“相公会不会把他们逼的太紧了?”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伏秋莲终于忍不住有些担心的看向连清,“他们才不过六七岁,还小呢。”
“小什么小,我如他们这样大时,一边要去外头砍柴一边要温书,还要帮家里做些事,他们只是一心温书默大字,很好了。”看着两小的身影在外头院子里消失,连清收回视线,扭头对着伏秋莲一笑,“娘子看着他们读书不,但哪个人也不是天生就是满腹诗书,都是这样一点点的努力得来的啊。”
“若是他们这会觉得辛苦,那还不如趁早断了这条求学的路。”
这是连清斩钉截铁的话,伏秋莲听了后却是心头一跳,继尔,她反应过来,自己又把前世和现在的情景给混淆了。前世孩子虽然辛苦,但也不会这样悬梁刺股,闻鸡起舞……
这样的辛苦。
的确超出一个孩子的所为了。
可在这个时代,这就是正常的。
是被广大人群所赞成,并且高度发扬的。她深吸一口气,笑着扬眸看向连清,“倒是我想的少了,相公可不许笑我。”
“怎么会呢,娘子说的也很是对,若是累垮了身子骨,哪里还谈什么以后?所以,”连清微微一笑,端起茶喝了两口,放下,“娘子放心吧,我会注意这些的,劳逸结果,对不对?”
伏秋莲微微的笑,没出声。
窝在屋子里,伏秋莲把自己当成冬眠的蛇,她想好了,自己没事绝不出屋子了,外头太冷了啊。
冬雪几个便笑,伏秋莲才不理会。
更何况,她是主子,我就是要愉懒了,你们能把我怎样?所以你看,这里也是有好处的吧,奴伇下人是合法的。
偷懒,是理直气壮,正大光明滴。
眼看着就要到午时,伏秋莲懒懒的靠在软榻上,怀里抱着软枕,手里捧了暖炉,成个棕子样趴在那,脑子却是缓缓的转了起来,中午吃什么好呢?
还没等她想出来呢,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刘妈妈的声音响起来,“姑娘,大太太,刘家太太来了呢。”
大太太是大嫂,这刘家太太又是哪个?直到伏秋莲出了屋子,看到来人,才恍然,刘太太分明就是毛豆他娘嘛,她伸手拍了下自己脑门,这当冬眠的蛇当的,脑子都迟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