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阿九压低了声音道。
苏笺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点头。
那种阴冷的感觉似乎更甚了一些，苏笺紧张地留意着门外的动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阿九呼出口气，“走了。”
苏笺后知后觉地发现四周的温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
“其他人呢？”
“覃哥和几个人躲进另外一间房间了。我看到你还在外面，所以顺手把你拉进来。”阿九神色淡淡的，“至于那些逃走的，大概已经死了吧。”
“？！”苏笺瞪大了眼睛，想追问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不想暴露自己对眼下情况的一无所知，那样会让他遭到怀疑。
阿九却主动为他解答了，“刚才在我们附近的是一种恶鬼，它比普通幽灵强大，可以附身在尸体甚至活人身上，能够对人类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一旦遇到很难逃脱。但它们也有能够利用的缺点，附身后的恶鬼对活人的感应能力下降，它们只能靠听觉和视觉来寻找猎物。所以只要及时躲藏起来，不要发出声音惊动它们，就能避开危险。”
“原来是这样。”苏笺点头表示明白，“那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阿九看了苏笺一眼，“再等等。”
不是说已经走了吗？是担心它们还会再回来吗？
苏笺正琢磨着，门外突然响起了转动手把的声音。铁门之前就被阿九从里面上了锁，外面自然打不开，转动手把的声音很快停下，接着便响起了很轻很轻的敲门声。
苏笺下意识看向阿九，还没等开口说什么，就发现阿九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警告。
苏笺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阿九要等的就是这个。
外头的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下了，又过了一会儿，阿九转过身将手搭在门把上，“谢了。你现在去追他们应该还能追上，别说你见过我。”
“你要去哪里？”苏笺猜到阿九准备甩掉其他人单独行动，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这人明显比覃哥那伙人靠谱多了，“我能跟着你吗？”
阿九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苏笺一番，“你不想活了？”
苏笺一噎，“什么？”
“我要留下来找人。”阿九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我们一路逃过来惊动了不少亡灵，现在估计都找过来了。你如果选择跟着覃哥，好歹还有那么一线生机。要是跟着我，你有九条命也不够死。你考虑清楚？”
“找人？”苏笺的关注点却在阿九的第一句话上头，“是刚才逃走的......不对，不可能是他们，他们活下来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是......这间疗养院里还有人？工作人员？还是病人？”
阿九神色有些不耐，“关你什么事？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想活命就别跟着我。”
“没关系，我命硬得很。”苏笺摆了摆手，“别浪费口舌了，开门走吧。”
“......”阿九沉默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苏笺一眼，拉开了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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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刘的那小子出去多久了？”
秋雨沐抬起头，循声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下巴上都是胡渣的男人，身上穿着的衬衫皱巴巴的，脸色有些憔悴，整个人看起来落魄得仿佛一个流浪汉。
“两个多小时了吧。”回答他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T恤牛仔裤的年轻人，他微微抬头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沙哑着声音道，“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回来了。”
“啧。那小子不会是......”流浪汉似的男人皱了皱眉，“现在怎么办？”
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扫视了一圈不大的房间里的几个人，所有人都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他抬手压了压帽檐，另一只手撑地，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我去吧。”
流浪汉似的男人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点头道，“好，注意安全。”
秋雨沐犹豫了片刻，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那年轻人脚步顿了顿，微微偏头往身后看了一眼，简短地说了一句“跟上”，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秋雨沐连忙跟了上去，两人先后走出了房间，关上身后的门后，秋雨沐一抬头，发现那名年轻人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自己。见秋雨沐看过来，年轻人神情莫测地眯了眯眼，秋雨沐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对方却收回了目光。
“我们走。”
跟着年轻人走了将近十分钟，两人才从原本位置极为偏僻的仓库区走出来，秋雨沐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判断他们应该是在一间商场里。
两人又走了几分钟，秋雨沐看着年轻人朝着一扇紧闭着的小门走去，迟疑了那么一瞬间，从后面拉住了对方。
年轻人身体一僵，倒是没有因为惊吓而喊出声，他惊疑不定地回过头看向秋雨沐，秋雨沐抿了抿嘴，拉着他躲到了一旁一摞箱子后面。
年轻人没有挣扎，也没有开口问什么，他淡淡地看了秋雨沐一眼，立在原地不动了。
两人刚站定，不远处就响起了很轻的开门声。
四周的室温骤降。
接着，是有些怪异的脚步声。
在秋雨沐的眼中，他能清楚地看到一个看起来非常奇怪的“人”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那“人”像是还没适应怎么用脚走路似的，一路拖着脚步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这个“人”......好像比普通人多了点什么。秋雨沐皱着眉想了半天，没能想明白为什么对方给自己的感觉那么违和。
“那是之前出去搜集食物的刘元毅先生。”待那人走远后，一旁的年轻人开口打破了沉默，“他......他没有带食物回来。”
秋雨沐愣了愣，自己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吧。”年轻人低低道，“那里也不安全了。”
“那个......”秋雨沐指了指那位刘先生离去的方向，“他.......我们不用做点什么吗？”
年轻人却轻笑了一声，他微微扬起下巴，露出帽檐下的眼睛，直视着秋雨沐，“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那些人已经彻底丧失求生的意志，我们能做什么？”
“我们能做的，只是拼命活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