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利兴奋得来不及换衣服,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在艺术中心的大门口蹦了几秒,直接跑到街对面打车,从浦东赶到浦西,司机车技不错,只用了二十分钟。
沈绘在大门口接他,他跳着下车,跑着来到她跟前,浑身都闪着光,眼瞳里像装着整个宇宙。
“跑什么?”
怕你等急了
沈绘晃了神,一开始武装起来的笑容反而僵在脸上:“走吧。”
沈绘拉着谢利重回会场,方圆几十米鸦雀无声,像一片麦田,中间被烧平出一个圈。
自家公司的人是震惊、诧异:那屌丝女身边怎么能跟着这样一个人?
外人是惊喜、路人转粉:这公司还有这样的人?
沈绘挽着谢利走到louis身边:“louis,这是shere,有印象吗?他刚从一个演奏会转场过来,要不让他弹一首,给大家助助兴?”
Louis在两人之间看了看,点头默许。
乐团那拨人要是知道谢利放了他们鸽子,放了上万元的报酬鸽子,到一个小活动来弹琴,不知道是会笑话还是生气。
谢利的到来顿时让一个本土乐队的小型live升级成了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演奏会,给louis狠狠地长了一次脸。沈绘站在一侧看着,她胃疼得想大哭一场,旁边是一个长条桌子,上面摆着各种酒。
她吸了吸鼻子,拿起就干,以毒攻毒。
热辣辣的酒精滑过食道,扎进胃里,她湿着眼环顾四周,那一双双向往的、爱慕的眼神……有些人,生下来就被所有人爱着、羡慕着,有的人却是无论做什么,付出多少,都要被唾弃。
三十几个小时没休息的大脑经过酒精的刺激,开始吱吱吱地要炸出烟花。
哥哥一直在她耳边说,抓住他,抓住那个男的,抓住他。
沈绘大口干掉最后一口酒,走向舞台。
Bang!!!……
那晚,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女生一手撑在琴键上,吻住那个混血的演奏者,两人交接的唇角滑下一道香槟色的液体,滑过演奏者的下巴、脖颈,没入衣领。
景观部的总监在louis的办公室理论。
“louis,绝对不能让沈绘过试用期!”
Louis点点鼠标,眼睛依然没有离开电脑屏幕:“哦?为什么?”
“为什么?昨晚要是我们公司内部的聚会也就算了,可那是当着其他公司代表的面,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这成何体统?”
“可是Ben,我虽然是这家公司的头,但好像还没有资格管员工的私事。”
“但这私事已经影响到了我们公司的形象。”
“Ben,这事貌似我昨晚已经解决了。你的意思是我处理的还不够完美吗?”
“不是的,louis……抱歉。”
“好了,别担心,因为昨晚的事情。”louis把电脑显示器转向Ben,“因为沈,工作室已经冠上了新标签——浪漫、自由主义的行业新秀。我对这个定义很满意。如果没有其他事,先出去吧。”
“……是。”
louis又看向屏幕,上面是关于昨晚那场活动的报道,笔者用极具文艺的手法热情洋溢地描写了一场学术性的活动,它原本平凡无奇,甚至乏味,却突然上演了一幕艳丽的插曲。主办方非但没有惊慌失措、乱了阵脚,其领导还带头鼓掌,待主人公离场后,领导叙述了两人苦尽甘来的爱情故事,并希望大家能祝福他的员工。
Louis滚动鼠标,点在最后一张照片上,女生墨黑的长发披洒在腰间,小巧的侧脸,饱满的额头连着挺翘的鼻梁,珊瑚红的唇微微撅起……她的右手摁在琴键上,louis还记得那震撼全场的一声“bang~~”!
他右手支起下巴,嘴角上翘,眼角下弯,完成一个匪夷所思的笑:“沈,绘……”
沈绘拉着夏利跑出会场,跑到大街上,弯着腰哈哈大笑,笑出泪来,然后咳嗽,猛烈的,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
谢利跟着蹲下来,拍着她的背。他想安慰她,问她话,但她的眼里都是泪,看不见他,也看不见他写得字。
谢利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后递出去一句:你头发是湿着的,咱们去理发店吧,吹干
沈绘愣住了,初夏的夜晚起了大雾,她松散着带着湿气的长发,黑色裙子包裹着娇柔的身段,雪白的手臂透着淡淡的粉,红着双圈,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你是来做什么的,谢利?”
来见你
“见我做什么呢?”
想见你
“图开心?可是我不开心。”
所以我来了,你需要安慰
“……”
谢利往前跨一步,缓缓揽过沈绘的后脑勺,把她贴近自己的胸膛。
我不能发出声音,但我有心跳声,听见了吗,它一直在
沈绘额头抵在谢利身上,一颗纽扣咯得生疼,他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强壮、有力。
“谢利。”
“……”
“听说你喜欢我。”
“……”
“你非我不可么?我要的不是喜欢,是非我不可。”
“……”
“你可能只是想要一个人陪你玩,解闷,开心,但我不是。”
你需要什么呢
“我需要很多很多钱,爸妈都过的好好的,狠狠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的脸,你能给吗?”
我能做你的挡箭牌,你今天叫我来不就是出于这个目的吗?还有刚刚那个吻
“……”
把我留在身边吧,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