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色(1 / 1)

不止是他,但凡是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满足。新婚之夜该是良宵苦短花烛双垂,哪里来得疏远逃避?

他醉了酒,卧在床上连他的妻手指都碰得艰难,更别提将人哄骗在身下教她该有的快乐。

他不禁怨念起自己的心软来。新婚之夜,不管不顾压了她,便是靖安帝在跟前也是理所当然。本来嘛!夫妻之间,若就这么清白,反倒让人怀疑起他的能力。

说不定还会一路嘲笑到他老丈人那里,看吧陛下,这便是您亲自为您最心爱最尊贵的公主挑选的夫,瞧他是多么地无能,连最起码的幸福都给予不了高阳公主…

那可真真是——

他这会儿倒真是羡慕起南之来了,能将北岭山上最调皮的猴子都哄训得服服帖帖,每日任劳任怨地为他炼药,试药,只差为他再生下一帮小猴子…

当然了,他不是将他的妻比作那些个猴子。猴子哪里有他的妻乖巧迷人?她的身子这么香这么醉人,隔着繁琐的嫁衣也能感受到那绵延起伏的柔软,只轻轻贴着,就足以令他心驰荡漾,澎湃万里…

他并不是急色的人,见过最妖娆的美人,也见过最妩媚的小倌,却从未提起过任何兴致。呵呵,现在看来,他的骨子里竟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氓。只可惜,空有心思却派不上用场。

他轻轻地攥着百里思青的手,一想到以后或许要熬过数不清的漫漫长夜,就十分地不甘心。但他不是卫道士,能下手的时候也绝不会只放着看。

不能吓着她,所以他在百里思青瞧不见的地方悄悄吻了吻她的发丝,待唇上沾了满满的香,才非常舍不得地松了她的手,然后眨着更加迷离的眼睛望了望她,如丢了糖的孩子发出不满足的含糊声。

来日方长不是吗?慕子衿的耐心,从来都不是一日两日。

轻柔而冰冷的唇轻轻划过面颊,呼吸轻拂过如雪凝香的玉颈,激起肌肤间阵阵战栗。百里思青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烫,尚不熟悉的人的亲近令她一时无措,待得到解脱,她连忙直起身子,远离了他。

“你想说什么?”

百里思青捏着毛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稳定些。刚才仓惶间额头碰到了他的下巴,隐隐听他发出了一道闷哼,她却忘了理会。现见到对方一脸迷离地朝她嘟囔,立即轻声问道。

成婚前,她从礼教嬷嬷那里也受了人事方面的教导,可她并未将它们放在心上,直到方才感受到慕子衿的心跳时,她才大略记起这本该是个怎么样的夜晚。

说到底,她还是做不到从心底将慕子衿当成夫君。

好在榻上的人已经醉意模糊,也没有其他人来多舌。她盯着慕子衿的脸,此时无比感激他喝醉了酒,才让她无需太过尴尬。

慕子衿唇角翕合,呼吸浅淡,见她不走近便又自觉地闭上眼睛,并不回应。

站了半晌,见他已然安睡。百里思青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又坐回到了红桌前。

醉酒之人的行为大多都是无心,她原谅他的冒犯。

红帷烛纱徐徐轻拂,室内空荡荡只余了一缕暗香。分明是初夏浅夜,从未觉得如此地漫长。

累了一日,她终是敌不过睡意,缓缓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

夜阑人静,时过三更。

前堂的宾客已经散去,只剩一桌桌的杯盘狼藉,留给慕王府的下人们辛苦收拾。

夜枭与楚离晔二人来得匆忙,事前虽然并未与任何人打过招呼,但是慕王府也不能怠慢。在慕尹昶的示意下,有小厮领着二人去了与凤来居相隔甚远的贵宾厢房。

府内楼阁相绕,琳琅屋宇被重重假山的阴影覆盖,在寂静的凉夜中越发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夜枭气闲神定地观察着路过的景致,想到男人喝完他的酒便无能醉倒的模样,嘴角轻轻溢出一抹讽笑。

余光瞥望一旁的楚离晔,从刚才起,他周身浮动的气息便显得格外清寒。倦淡的眼底透着人前难见的凝重,沉沉点点连那如水月光也难融化。

“晔皇子似乎有心事?”他眨眨眼睛,半隐精光。

他自认阅人无数,却也无法看穿楚离晔这个人。来慕王府的路上碰到他时,着实意外了一下。然而更意外的是,他似是对自己放下了芥蒂,竟邀一起结伴而行。可他不认为几番对他动了杀机的男人会忽然变得友善起来。

还是说他明白了自己之前目的是百里思青不假,但如今更是盯上了慕子衿?即如有人在暗地里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一般,夜合欢的下落在他心头始终是一根刺,让他在泱国内做任何布署时都变得缩头缩尾。

被人钳制住的感觉,真是该死地可恶!

楚离晔望向深沉遥远的夜空,语气之中并未见任何作态。

自宝仪宫那晚,百里思青对他不再假辞颜色,那些话却无可避免地射穿他的肺腑,即便过了多日,仍旧在心中翻滚不休。所以,即便今日是她的大婚,他还是来了。

就算清楚她再也不待见他,就算他死乞白赖地来到慕王府,她应当也是不愿再望他一眼。就算她的心中早已将他划入了罪大恶极之人的行列,他再做其他已是徒劳。就算她从此以后宿在他人的身边,成为他人的妻…他还是舍不得将过往斩断。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便是,那人故作醉了酒,会不会对她作出违矩的事来?她的心思那么简单,会不会也是毫无戒备地照顾着他?

夜枭见他不应,轻哼了一声,忽与前面带路的小厮闲聊道:“你们世子寻常都会做那些事?”

小厮眼睛直视前方,在自己所了解的范围内给予最恭敬的回答,“回太子,我们世子除了偶尔去书房以外,都是静养卧室居多。”

夜枭噙笑,“哦?本太子今日倒是觉得你们世子气色十分之好,不像是久病之人。”

小厮笑了笑,“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世子以往便再是病弱,今日也不免沾染了喜气,要精神些。”

有云朵遮月,他将灯笼拎高了点,方便照到前方的路,“或许娶了公主后,世子的身子大好也说不定。”

小厮是因为大婚需要人手,近几日才被选入王府中,因而对慕子衿的病不是很清楚。“冲喜”一词他并未敢说出口,不过从祖辈就流传开来,许多病重的人娶了妻,身体莫名地就逐渐康复了。

他倒是宁愿慕子衿也能如那些人,身子能够慢慢地好转起来。况且高阳公主命格高贵,对自家世子更有帮助也说不定。

朴质的下人怀揣着主子安康的美好愿望,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愈来愈深沉的目光。

“枭太子、晔皇子,这便到了。”收了灯笼,将人领到最精致华丽的客居内,立刻有数名侍女接替小厮照料二人。

……

一缕纱幕曳过闺阁,重重灯影,将本就微不可察的步履声淹没在光照不及的后侧。

有强劲的手臂环住伏于长案的女子削肩,低沉的声音带着惊人的暗惑在耳边响起,“这么晚了,赵姑娘在写什么?”

赵茗秋僵在男子看似温柔的怀抱中,猛然间娇躯一震。紫色的锦服,上织精美云纹,出其不意地拂落于面前,“来……”

一滴浓墨溅坠纸张,心头仿佛有寒冰骤然攫遍全身,令她一动也不能动。

修长有力的手握住正执笔的柔荑,男子爱怜一声低叹,仿若于花前月下的浅侬细语,“赵姑娘怎么不说话?”

赵茗秋勉强侧首,发间的蝴蝶钗颤颤轻飞,“太……太子……”

“嗯?”灯烛明绰,夜枭俊美的笑容邪魅蛊惑,目光如世间最温柔的刀刃,寸寸割过女子惊悸闪烁的秀眸,“赵姑娘今日看到本太子似乎不开心。”

“民女不敢。”赵茗秋呼吸频促,勉强作笑道。

眼角余光扫过房间,近身伺候的那些丫鬟早已晕倒在了地上,闺阁内外沉寂如水,不闻半点儿人声。唯有近在身前的夜枭发出低微的轻笑,恐怖瘆人。

赵茗秋无法思量他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时间心乱如麻,脑子里也不停地在思考着脱身之计。然而肩膀被夜枭环住,她清楚感觉到他的一只手,此时正恰好覆在自己的脖子上,似是只要紧紧一捏,便可轻松了断她的性命般。她便只能颤抖而不敢妄动。

眼见美人花容失色,夜枭清冷一笑,“是吗?看赵姑娘走那么急,本太子还以为自己生了一张怎样骇人的脸皮呢!”

抬眼看向那案上所铺的纸张,他轻轻叹道:“边关高远,即便赵姑娘长了一双翅膀,也无法立即飞到心上人的身边。本太子瞧着,可真是心疼。”

“哦,本太子忘了赵姑娘是一腔单思来着。这信写得再温存,再同赵姑娘般柔情似水,司空少将军或许也不会多看一眼。”

夜枭若有若无的叹息里带着说不出的蛊惑,道不清的暧昧。紫袖轻拂,那些滴了浓墨的纸张便飘入了一旁的燃着的笼烛上,顷刻便化成了灰烬。

赵茗秋唇角一颤,娇容楚楚,眸中哀色点点,数滴清泪顺颜而落,“太子,你究竟想如何?”

之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他悄无声息地闯入她的闺房内,逼迫她不得骗害百里思青。可如今她已经成婚,他还要来威胁她做什么?

秀眸含水,涟荡轻坠,转眼间已是簌簌泪下。夜枭似满是怜惜,将环着的香肩的手紧了一紧,贴着薄纱绢衣下玲珑有致的娇躯,轻笑问道:“哦?本太子难得来一趟泱京,难道就不能来看看赵姑娘吗?啧啧,数日不见,想不到赵姑娘与本太子竟是生分了。”

他忽地微挑起赵茗秋的耳垂,温柔道:“本太子以为赵姑娘怎么说也会思念本太子一二呢!”

赵茗秋转抬泪眼,再不欲与他虚以为蛇,一把挥开他的手掌,声音再不复之前的柔弱无依,只恨声道:“太子请自重!”

夜枭惊叹,“本太子素认为赵姑娘温柔端庄,没想到士别三日,赵姑娘的脾气却是愈发地厉害了。”

银眸中继而泛起暗魅的趣味,他叹息道:“赵姑娘可知道本太子现在正在想什么?”

赵茗秋死死地盯着他,凝噎咬唇。面上的诸般颜色骤然落尽,秀目中异芒忽闪,冷冷盯住眼前的男子,半晌开口道:“民女愚钝,岂能猜到太子的心思?还请太子莫要再为难民女。”

夜枭终于笑出声来,手指一勾,捏住她小巧莹润的下巴,柔声道:“其实本太子不想以这种方式来见赵姑娘的,实在是有事相求,不知道赵姑娘愿不愿意相助?”

赵茗秋怵然生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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