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正在召开常委会,因为季福来和季德才回来了,常委们都得说上几句,絮絮叨叨的,到十点半,会议才结束。王屾领着季福来和季德才先去了酒厂,宋山早等在那儿,他跟季福来交代着,浑身一下子很轻松的样子。送下季福来,王屾又陪季德才去了学校工地,季校长在校门口接着,他是一脸的笑啊,握着季德才的说:“季县长,你来我就轻松多了,再有几个月,咱学校就建成了,多少年的梦想了,没想到临退休了,实现了。”季德才点点头,也很激动的样子。王屾笑着,“多干几年吧,为学校培养些后备人才。”“是、是,真让我退呀我还真舍不得。”三人大笑着,围着工地看着。
项目经理陪着,“王市长,咱工程干得实在,你放心,在不在都一个样,保证拿个精品工程。”王屾笑着,“我相信你,月度工程款拿到了吗。”“拿到了,李县长亲自送来的,还在银行呢,也用不着没去提。”王屾点点头,“再和你说一遍,工地上干活的工完账结,拖一分工钱我都不干的。”“放心,王市长,你问问,我要是拖了谁的的工钱,双倍支付他们,”经理笑着说。王屾很满意,“现在,拖干活的钱是普遍现象,也逼出了不少人命,咱这儿一点也不能发生,没钱咱不干。”经理很高兴,非要留他们住下,怎说季县长也是头天来,怎也得吃顿饭。季德才坚决不留,“规矩不能破,这是条红线,不但不能破,踩都不能踩。”一句话说得几个人都笑起来……
再说李敏,几个月没回家了,坐上回家的车很是兴奋,和阿花说着话儿。阿花也很高兴,“姐,咱啥时候回来?”“还没到家呢就想回来,”李敏笑说。阿花嘻嘻的笑着,心情好啊,一路不停地和李敏说啊说的,李敏不好搅了她的好心情,开始还笑说两句,最后也只是光应着敷衍她,实在没这个心情和她说笑下去,就找个借口,冲她努努嘴,那意思,满车的人都在看呢。阿花这才安稳些,有些不好意思,把头扭向窗外。真的,从小到大,她还没出过门呢,最多也就是县城。现在上班了,县城也转悠遍了,不再觉得新鲜。今天有机会出来,一路上眼不够使的了。
其实,李敏心里很焦急,很多事儿聚在心头理不开。不但是有了那层关系的事儿,主要是那些钱。她不怀疑王屾的话,一定是温馨受贿或是贪污来的。王屾给他当秘书,说一点儿不知道,她还是有点儿怀疑的。谁不知道领导的秘书就是领导的管家,吃喝拉撒、大小事务一应的照顾,连领导的家属都照顾着,他哪能一点不知呢?他一定是费了很大的气力把这笔钱转移出来的,把钱转移出来她理解,放在家里总是祸患。可他为什么转移到那个地方,那是个啥地方,别看一晚上,她都没转过向来。多么高也不知道。在她心里,应该不会很高,否则的话,就是他再有劲儿也不可能一口气把她背上去又背下来,也没听到他喘息的声音。应该离县城不远,来来去去,她真的没感觉到用了多长时间。当时心里只有那种心情了,啥也顾不得想。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原来那么美妙,多少次的春梦,比春梦里还舒服。渴望得到了满足。男人、女人,捅破了那层纸,心心交融,美妙无穷。得到了就想长期拥有。说真的,她从没想过长期拥有,这也是不可能的事儿,她有自知之明,也一直后悔当时没听爷爷的,说是个领导秘书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推辞了,说是论文答辩没空回去,那是骗爷爷的。没想到就错过了好姻缘,真要回来的话,幸福是很有希望得到的,特别是爷爷说的那个情况,自己很有优势。她后悔过无数次,想过无数个招儿,都想到了自己是第三者这个不好听的帽儿扣头上,她也欣然接受。也想到了哪怕一次,就一次,她也会满足。现在,她是满足了。又提心吊胆起来。她也知道,他是充分信任她才和她去哪个地方。可他倒是坦荡荡,别人要是知道了会怎样,那就是祸呀,钱的来路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说他心眼儿多吧,做出这样糊涂事儿,还真不如谁也不让知道的好,哪怕是毁了比这也强。
这个事儿父母是不能告诉的,不是不信任父母,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好。一定要让爷爷知道,她知道爷爷很崇拜他,他帮过爷爷大忙,把祖传的澡堂给弄了回来。爷爷不是常说吗,没有王屾就没有现在的家,说句心里话,把这个家的一大半家业给人家也不亏,这份恩呢,子子孙孙要牢记,以后要报的。
“姐。”李敏打个愣神,嗯了声,回头看着阿花。“想啥呢,这么长时间了皱着个眉儿。”李敏忙笑笑,“没啥的,投资商不去咱那儿,还真没啥法儿。”“姐,你和王市长为了俺那儿真是操碎了心,单位的人都很敬佩呢。”“是吗,是不是你宣传的?”李敏笑问。“我可啥也没出去说,这点儿我懂。他们都是心里敬佩你们的。姐,他们都说自从上班还从没这样按时领过工资,这个月不是又涨了吗,都欢喜的了不得,盼着你们永也别走呢。和你说,都知道季书记和季县长又回来了,议论很多。”“你千万可不能出去说,知道吗?”“我知道的,啥也不说,你都和我说了多少遍了。”“这样就好,领导们对你印象还不错,就是啊,赶紧拿个文凭,对你以后很重要。”阿花点着头。车停了几停,下去的人不少。胖娘们售货员喊着,“没下的就到车站了,中间不再停。”阿花赶紧把东西收拾好,看着外面又禁不住感叹,“姐,你们这儿这么好啊,楼那么高。”李敏呵呵笑着,低声耳语,“别让人家听见笑话你,说你没见过世面。”阿花偷笑着,眼已经不够用的了。
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下车来,看到爸爸老远就冲她连招手带吆喝开了,李敏匆匆赶过去,“爸,”父女两亲热的拥抱了一下,李敏又把阿花介绍给爸爸。“伯父好,”阿花有点儿羞涩。“你好、你好,”忙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放在了后备箱里。上了车,从后反光镜里,李卫东打量着女儿,“小敏啊,黑了,也瘦了,不过看上去更健康了。”“是吗,爸爸,”李敏摸了下自己的脸,“你不是总说我吃不了苦吗。”李卫东笑着,“是啊,我是真没想到,你那位领导怎没回来?”“忙着呢,他哪里有空啊,爷爷呢?”“在家呢,有点感冒,还没好利索。”“是吗,为啥不告诉我?打电话还说好好的。”“你爷爷不是怕你担心吗,是他让瞒着你的,见你叔叔了吗?”“很长时间没见了,叔叔去看过我,可惜我没在家。”“你呀,再忙也得抽空去看看你叔叔,你叔叔打电话还抱怨呢,说你眼里啊,根本没他这个叔叔,好几个月了也不着个面。”“还真是儿,也想着去看他,忙起来就忘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事儿,一睁眼就忙到黑,洗把脸的工夫都没有。”“是啊,这段时间姐忙坏了,晚上换回来累得倒头就睡,”阿花也笑说。李卫东笑着,“我知道,你叔叔来电话都跟我说了。跟你说笑呢,你叔叔知道你忙,说和你打了好几个照面儿就是没说上话儿。”
说着话儿,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口,李敏的妈妈早等在门口了。两个儿子外国留学,几年不见个面儿,只有这个闺女,好不容易盼着从北京回来了,安排了个工作还可以,却又去驻村了,还不让给她打电话,说妨碍她工作,有空她打,天天在家等她电话,好几天也打不回个电话,有时候半夜三更的打来,也是寥寥几句。唉,真是孩子大了留不住。实在想她了,这些日子正打算去看她,却打电话说要回来,高兴地她想亲自去接女儿,丈夫说去接,让她在几做些好吃的。
从早晨忙到现在,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女儿爱吃的。做好了,也不知出来了多少趟。看见车来,车没停稳就奔过去。李敏从车上下来,“妈,”她笑着叫了声。周华春赶紧把女儿搂在怀里,生怕她飞了似的。摩挲着她的头发,心疼的,“看看,硬棒的都成老草了。”又看她的脸,“怎这样瘦啊,是不是吃不饱啊,怎还像下庄户地的农村媳妇了,在那儿都是干些啥呀?”“妈,说啥呢,”并拉过阿花介绍给她。“阿姨,”阿花叫了声。李敏妈应着,“你们一块的,快家里坐,”说着,亲热的往家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