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舒达看王屾神情沮丧,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知道其中的缘由。如今,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正己不一定能正人,反而成为异类,更别说去正这个社会了。他也知道,王屾不是不懂,而是想维护这个社会基本的公平。他得所作所为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都明着迎合,暗着反对。如果,他能接受殷县长的爱,在她的帮衬下,一定没人敢挑起是非。别说明着,就是暗着也不敢有小动作。可是,他分明不能接受。因为,他不是那样的人,才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地步。
王屾的手机响了,他好像睡着了,一直没接。直到响过两遍,舒达才小声的叫他,“王哥,电话。”
看他一个激灵,赶紧接起来。是阎斌打来的,说伊一都交代了,对笔记本上的每一笔送出去的钱供认不讳,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
听到这个消息,王屾眼前一亮,“好,先保密,回来再说。”挂了手机,他冲舒达说;“快点,捞着大鱼了……”
王屾回到办公室,马上给阎斌打电话。很快的,阎斌兴冲冲的来了。看着一张张口供,王屾沉思了半响,“看来,先清除齐东平,以后的工作才好干。”
“连龚凡生一起抓。否则,他也会坏事,”阎斌说。
王屾点点头,“是啊,此人能量不小,和上面关系很熟,得先抓他。可是,牵扯这么多人,不但常委会开不起来,就是县人大也凑不齐人。往上汇报,很可能坏事。看来不能一窝抓,还得讲究些策略。”
“那你的意思是?”阎斌满脸疑惑。其实,他也明白,这个事儿一下子很难办到,都是些头头脑脑,不像老百姓,说抓就抓。
“柿子专拣软的捏。一样的道理,抓鱼先抓小的。”
“我明白了,小鱼抓完了,大鱼想藏也藏不住,特别是这样的事,事不关己,谁也不会主动跳出来阻挡。”
“好,就这样,明天上午,我先稳住齐东平,你收网。”
阎斌点头,“对了,听说温阎王光找你的麻烦?”
王屾笑着摇摇头,“我把他的安乐窝给毁了,他能不找麻烦吗。没事,离水的鱼儿翻不起浪,他也蹦不了几天了。”
两人正说着话儿,刘萍突然闯了进来,她满脸怒气,本来是冲着王屾的,见阎斌在,好像忍了忍,“姐夫,我姐让我来叫你吃饭呢。”
还没等他说话,刘芳进来了,看着刘萍,很是抱歉的样子。
“没事儿,”王屾冲她笑笑说。
刘芳出去了,并轻轻带上了门。
阎斌看着刘萍,“你也太冒失了,这不是在村里到邻居家串门子,还得注意点影响。”
阎斌说她,她不反驳,反而挺后悔的样子,看着阎斌,小脸还有点红。她对王屾却是横眉冷对。
王屾笑了,和阎斌说:“正好,咱们一块去吃吧,”又转向刘萍,“做得啥好吃的?”
刘萍哼了一声,“去了就知道了。”
“那好,走吧。”
三人下了楼。刘芳透过窗户看着,赶紧给乔娜打电话。
去了刘畅的宿舍,刘畅躺在床上,买的菜放在桌上,还没有做。刘畅见两人来,赶紧起来。
王屾忙拦着,“你还是歇着吧,我来做。”
刘萍白了他一眼,提着菜进了厨房。阎斌也赶紧跟了过去。
刘畅还是坚持着起来了。
“你好些了吧?”王屾小声的问。
刘畅却忍不住落泪了,没有理他。
“好了,已经这样了,没有必要后悔了。”
“谁后悔了,我真是瞎了眼,”刘畅一脸的怨气。
“你呀,到现在都不明白,好了,啥也别说了,怨我事先没给你说明白。”
刘萍从厨房探出头来,“姐夫,都是你的错,说话还这样冲,你应该向我姐道歉。”
厨房里,阎斌好像在给刘萍解释。却听刘萍说:“你别给他说好话,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也就是我姐,要是我,非闹个鸡犬不宁……”
这顿饭并没有吃好。
回到宿舍,王屾仰面躺在床上想着,预测着各种结果。其实,他并没有把握把温馨他们一网打尽,牵扯这么多人,弄不好,自己也可能毁在这个事上。可就此罢手,他也不甘心,他相信这个社会,相信正义一定能战胜邪恶。他就不相信,整个国家机关都是温馨这样的人。
想到温馨,这可是条大蛀虫啊,改革开放还不到十年的时间,他从一名老红军,革命中坚强的老战士,却经不住金钱和*的诱惑,走向了堕落。
本来,他一直下不了决心弄他,也想过就此罢了,毕竟他退了,对社会也没有危害了。没想到它却如此的不依不饶,非要把自己弄下来,也不知他为何这样疯狂,这样的不择手段。预感到自己危险了吗?一定是。也许是自己封了弯弯的月亮夜总会,他心怀不满,还以为是冲着他去的。
又想到殷秀琴和刘畅,他很犹豫。特别是今晚上的刘畅,很使他失望。本来已经原谅她了,她却满肚子怨恨,好像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还有刘萍,尖酸刻薄,敢冲他发火瞪眼,也不知自己啥身份。早知如此,说啥也不让她跟出来。那样好心对她,还给她按了工作,她竟然这样撒泼。阎斌还鬼迷心窍的喜欢她,到时候有他好受的。
再想到高书记对自己的态度,他猜到殷秀琴一定和他都说了。所以,他生气了,表现出对自己很不满,还提到刘畅的任职,好像是自己以权谋私。这是温馨在时定的,常委会通过的,自己不过是执行罢了。就这件事还有人上告,搜罗自己的材料一定是不择手段,幸亏自己干干净净,真要让他们抓住啥把柄,还不往死里整自己。
不行,我得去看看温馨在干啥,一切都有他起,一切也应该都有他灭。只要抓住他,火山就不会爆发。
想到这儿,他一股碌爬起来,决定来个男扮女装,去逗逗他,欠当散散心,兴许能探听到一些消息,不至于太被动。
于是,他很快画好了妆,往镜子旁一站,连他自己也认为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忍不住的,他乐了,这真成了两面人了。重新伪装了一下胸部,扯了几把黑色的连衣裙,又把个发卡拢在披肩长发上,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旅游鞋,穿好后灭了灯,等了会儿,闪身出来,匆匆下了楼。
刚下楼,那个巧劲,看到刘畅姐妹俩上了楼。一定是找他的,他犹豫了一下,姐妹俩也看了他一眼,上了楼,又忍不住回头看他。他心虚,匆匆离去了。
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县委大院里很少有人来往。他四处环顾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鸟一样,悄无声息的奔县委家属院去了。
温馨家的门口有一颗高大的芙蓉树,隐藏在树冠里正好能瞧见温馨家的客厅。现在,客厅里只有老太太和保姆在看电视。一定是温馨出去还没回来。他去哪里了呢?王屾思索着,悄然飘落地上,慢慢的向外走着。
有两个人影走过来,都是熟人,王屾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没人怀疑他。
出了县委家属院,顺着公路往西走,公路上安静得很,偶有车辆疾驶而过。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给夜幕增加了一道亮丽的风采。
多么安详和谐的城市啊。他感叹着,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正是红灯,却看到一辆出租车看也不看闯了过去。他不由得一招手,想让车停下来。没想到冲过去的出租车还真停了下来,又急促的拐个弯,停在了他身边。
他本想着说司机几句,忽然想起自己是化妆出来的,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伸手打开车门上了车。
“去哪里?”司机是个壮小伙,看他是个美貌的女孩子,一双牛眼盯着他。
“县宾馆,”她学着女孩子的声音轻声说了句。
车开动了,王屾发现司机从反光镜里不时的打量他,忙说:“大哥要注意前面哦。”
司机笑了笑,“小妹妹长得真靓啊,像你这样的一定能傍上县里的大官。”
王屾假装痴痴的笑着,不再理睬他。
司机却不住嘴了,“小妹妹今年多大啊?”
王屾故意白了他一眼,小嘴一撇,没理他。
司机有点蠢蠢欲动,不怀好意了,好好的在路上行驶着,他故意猛刹车。要是换了别人,还不碰得晕头转向。而王屾只是身子晃了晃,稳稳地坐着。
“大哥,你这是干啥呢?”他斥责着,小脸刷的变了,杏目圆睁,打开车门下了车,从包里掏出手机。
司机一看,还以为他报警呢,一溜烟的跑了。
王屾禁不住好笑,幸亏把他吓跑了,自己身上一分钱也没带,正愁如何付车费呢。
县宾馆就在不远处,进出的车辆不断。王屾看也不看门口的保安,扭动着婀娜的腰肢大摇大摆的进去了。保安只是看了看,根本没在意他。看来,像他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进进出出是经常的。
走近大楼,专门招待上级领导的豪华餐厅竟亮着灯。他禁不住一惊,是谁摆这么大谱?他决定去敲个究竟。
很顺利的,他上了楼。县宾馆他是很熟悉的。他知道,这样进去是不行的,必须另化妆。他直接乘电梯到了最高层,那是女员工的寝室。上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宿舍的门也都没锁。
他一连走了几个房间,才发现床头有一套女招待的红色连衣裙,赶紧换上,又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用黑色塑料袋装好,放到女厕的窗户外侧,用细绳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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