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秋慧听了,本来就不自然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
白皙修长的手指使劲扯着手上的流苏,抬眸狠狠的望着二爷已经离去的背影
这算什么?对她的警告吗?
人还没进门,他就这么护着她了,要是进来了,她这个名正言顺娶进来的还能有活路吗?被一脚踢开那是迟早的事情。
她咬了咬嘴唇,心里着实的咽不下这口气去。
一个寡妇能有什么好的?怎能比的上她千金之躯。
你不让我动,我偏偏动动,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褚秋慧眼神一冷,如芒刺一般,喊了一声:吴嬷嬷。
吴嬷嬷早在外面支了耳朵听了个大概,知道肯定是二爷在外头有女人了,因此进来后格外的小心,生怕踩了褚秋慧的痛处,让自己得了不是。
吴嬷嬷是褚秋慧的陪嫁,也是褚秋慧的乳娘,所以褚秋慧对她很是信任,有什么话也会对她说。
吴嬷嬷也颇了解褚秋慧,知道她什么性子,所以她现在一声不吭,只等着褚秋慧先开口。
褚秋慧冷眼看了一眼吴嬷嬷,眼中登时含了泪水,红着眼圈哽咽道:二殿下……二殿下他外头有女人了。
褚秋慧开了这个岔口,吴嬷嬷才敢说话,一面搂了褚秋慧,一面劝道:殿下身份尊贵,就算他不招惹女人,也有那些没脸没皮,见缝插针的无耻女人贴上来,您就宽心吧!好歹咱们是皇上赐婚的,身份在那个地方摆着呢!
听了吴嬷嬷的话,褚秋慧眼中的戾气更是多了几分,咬碎了银牙道:对,就是那些不要脸的贱女人非要勾引殿下。才会让他迷了本性。
一想到高香寒还是个寡妇,她这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般,咽不下去。
吴嬷嬷。在这府里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信了。褚秋慧泪眼朦胧,又握住了吴嬷嬷的手。
吴嬷嬷心中感动。也握紧了褚秋慧的手:您要是有吩咐就只管说,我就是舍了这条老命去,也会帮你。
褚秋慧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心里憋了一口大气,誓要发出来,因从袖内掏出一个翠绿色的荷包来,缓缓递给了吴嬷嬷。附耳道:这里面有些银子,你……
褚秋慧暗暗吩咐了一番,吴嬷嬷只点着头道:嗯……我一定把这事儿办的干净利落。
褚秋慧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急忙挑着眉道:这事儿一定要做的利索,不要给我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又摆了摆手,比了个二字,小心翼翼道:绝对不能让二殿下知道,更不能让他察觉。
吴嬷嬷点头应是。一时拿了荷包里的银子出去办事,暂且不提。
再说国公府这边,送走了二爷,定国公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幽兰阁内,心里翻江倒海的。还想着方才和二爷说过的话。
刚才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有些飘忽。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想着对策。
千算万算他都没想到二爷竟然会是他外孙的爹爹,这事情实在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周氏得了二爷走了的消息,也不携丫鬟婆子,一个人又悄悄的过来瞧定国公。
这一次门口的小厮并未阻拦,只说了声国公爷在里头等着您呢!
周氏很顺当的就进了幽兰阁。
定国公正半闭着眼睛躺在圈椅上,脸色有些发白,似是十分的倦怠一般。
周氏轻手轻脚的往前几步,小声喊了声:公爷。
定国公本来就没睡,听见周氏的声音,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挤出一丝笑容,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让周氏坐下。
周氏见他精神不好,心里很是担心,一面提了裙坐下,一面用手摸了摸定国公的额头,温柔道:我看你精神不大好,要不要进屋歇着?
定国公轻轻的将周氏的手从额头拉了下来,握在掌心内摸了摸,笑道:不必了,我不累,略略在这里歇一会就行。
哦!周氏点了点头,方问起二爷来:二殿下怎么突然来了?他找国公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定国公眼神微闪,张了张口,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
二爷给的信息量太大,他怕说出来周氏一时接受不了。
周氏见定国公似乎有难言之隐一般,心里更觉忐忑不安,紧紧的握了定国公的手安慰道:若是朝堂上的事情,大不了咱们就不争了,好好过咱们的安稳日子就行。
周氏以为是二爷和大皇子争夺皇太子的位子,让国公爷为难了,殊不知让国公爷为难的事情比这个更厉害。
想当初,我跟着你的时候,那有现在的日子?我还不是跟了你,给你生儿育女,咱们一家子还不是照样的过的好。周氏脸色肃穆,语气似乎颇为怀念那个时候。
也是,自打定国公入朝当了官,又抬了这三房姨娘进来,她就没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想想还是那个时候好,虽然日子过的清苦点,但心里舒心。
周氏脸上闪过一丝怅然,定国公看在眼里,心里隐隐的也觉得这两年亏欠周氏的太多,因叹气道:月娥,这些年你受苦了。
周氏听了,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笑着打趣道:你才知道啊!我都快委屈死了,你都没发现。
定国公笑的爽朗,心里却还在惦记着如何和周氏说高香寒的事情。
他并不知道高香寒已经和周氏有了书信上的往来,也不知道周氏已经知道了高香寒生了个儿子的事情。
但是这事又不能不和周氏说,毕竟她是当娘的,知道这些也好早有个心里准备。
定国公皱起了眉头,略微思忖,方开口道:月娥……其实二殿下来找我,为的是咱们家寒儿的事情。
寒儿?周氏一阵错愕,睁大了眼睛问道:他问咱们家寒儿做什么?话一出口。她又马上惊恐道:莫非……莫非他知道了些什么?
周氏不待定国公说话,自己就先慌了神,乱了阵脚。站起身紧蹙着眉头拍着巴掌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周氏知道,自己女儿的事情并非小事。若是二爷真的知道了,一定会拿这个当要挟,或者直接去万岁爷哪里告御状,到时候别说保不住女儿,就是高家也要跟着遭殃,国公爷的官儿也很可能因此而丢了。
虽然她可以过平淡的日子,但是高家有今日的荣耀。那都是国公爷辛辛苦苦一刀一剑拿命换来的。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定国公见周氏先乱了方寸,扶着额安慰了一句,道:后面的话。可能你听了有些震惊,你还是坐下我慢慢告诉你吧!
为了不吓到周氏,定国公先透了些风给她,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周氏咽了口唾沫,望着定国公一脸淡然的模样。叹了一口,心烦意乱的坐了下来,道: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吓人的事情?
定国公沉了脸色,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寒儿……寒儿当年是被二殿下毁了身子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二殿下的。
什么?周氏就像踩了狗尾巴一样,睁大了眼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口内道:您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周氏只觉得胸口闷的厉害,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简直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她颤抖着身子,几乎有些站立不稳,眼睛却紧紧盯着定国公,追问道:果然是真的吗?可问清楚了?
定国公想了想二爷话,再想想二爷的表情,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而且再想想高香寒有孕的日子,和二爷说的日子,正好相符。
所以二爷应该是没骗他。
他微微蹙眉,拉了周氏的手,肯定道:嗯,他应该是没骗我。
周氏伸手拍着脑门,一个劲地叹道:这……这也太荒唐了……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你先坐下,别大声嚷嚷。定国公拉着周氏坐下,一面又压低了声音道:这事儿连咱们寒儿都不知道,咱们寒儿当年是真委屈。定国公一想到高香寒为了这个差点死在荷花池中,心中对二爷又觉恨的很,口内道:不过好在咱们家寒儿生了个儿子,现在看来这孩子可是皇室血脉,金贵的很。
周氏想了想,皱起了眉头提醒道:可那二殿下已经是成了家的人,皇子妃还生了个姐儿出来,就算咱们寒儿能洗脱罪名,还了清白,她也不一定能进了二皇子府啊!
定国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也很清楚,不管是正室还是侧室,只要生了儿子,那就能母凭子贵。更何况当年二爷是先毁的他家女儿的清白,后成的亲,就算论个先来后到,那也是他女儿在先才对。
二爷要想和他合作,要想让他们高家人帮他登上大位,那就得给他女儿一个名分才行,否则,他宁断自臂,也不便宜了他。
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我先暗中派了人悄悄的打听着二爷那边的消息定国公果决道,又望着周氏道:寒儿那边,现在只怕也很不安全,咱们得找人去保护她才行。
周氏很赞同定国公的想法,点着头连跌声道:寒儿那边必须要找人保护,尤其是那孩子,身份特殊,咱们可大意不得。
定国公点了点头,当天下午就开始悄悄的找人盯着二爷,又找了两个可靠的人,让他们去枫山村暗中保护着高香寒的安全,一时不提。
三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