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歌急的连书名都没顾上看,两只眼睛快速的浏览着关键字,走马观花,竟还真让她找到了关于烟雾化形的相关记载。
相传上古时代有一种族,他们擅用烟,能将捕获的所有生灵炼制成烟雾,存载于特制容器内,他们称炼化的生灵为“烟师”,集大成者更能一人统御数万“烟师”作战,有毁天灭地之能。但因他们之中有人偷偷将神族和人族炼化成了“烟师”,有悖天伦,引来了父神震怒,神罚降临,是以,这一族就此销声匿迹。
为何这一族会在玲珑阵中延续下来,无歌想不通,也顾不上。
书中记载,““烟师”百死无惧,本体不破,神再聚,形再现。”
无歌理解为,如果要想杀死“烟师”,只能将承载它的容器打碎,才能使其神散形灭,真正死透。
这可着实愁死个妖,蛇形“烟师”的容器那定然是在景渊手里啊,她如何能接触得到。
无歌紧皱眉头,翻身起来,把手中的“破书”往空中一扬,嚷嚷起来:“老吴头,你玩我呢,这破书里写的啥,说是只能把“烟师”的容器打碎才能弄死它,我要有那能耐我还来这撒什么泼。”
吴老头见那本书在空中翻飞,破破烂烂的书页都快散架子了,他神色慌张,赶忙举起拐杖控住书籍。满是褶子的老脸皱成一团,小祖宗啊,你也知道你是撒泼啊,这可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珍贵孤本啊!
“你有空管那本破书,能不能帮我想想怎么救人啊?”无歌的气焰直逼那村口骂街的大妈。
老吴头无奈,思忖了片刻。
要想把钻进人身体里的“烟师”弄出来,就好比把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只能用外力相逼。
他举起拐杖从另一排高架上取来两只药瓶,肉疼的递给无歌,这可是“降珠草”和“复骨丹”,这“降珠草”天上地下统共也就四颗成丹了,腓牙石里就只有俩,小姑奶奶要,那也只好给了。
无歌一脸狐疑:“是不是我只要将这两种药喂给那人,就能将她救活?”
老吴头也拿不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心想,小祖宗啊,他也不知道,只能一试了,你这不是着急嘛,再墨迹下去,别说救人了,收尸你都赶不上了。
“完蛋玩意儿。”无歌默默叨咕,她当这老吴头有多神通广大,不过也就是个半吊子。
当然,她不知道这腓牙石里的老吴头有多“抢手”,日后,她又要花多少心思来讨好她今日百般嫌弃的老头,这些,她此时一概不知。
无歌将那两只药瓶揣进兜里,转身朝着神兵架走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抄起后神纪最赫赫有名的破峰剑。
剑上包裹了一圈凌厉的银光,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份量十足,无歌很是满意,这下齐活儿了。
身后的老吴头脸色不是很好看,这小祖宗没点尊老爱幼之心,嫌弃他不说,还完全不识货。
之前她拿走那把煞锋短刀,可是上古神祇之物,见血刀锋陡现,诛神斩魔,刀下多少亡魂丧胆,她今日来挑了一把什么破玩意儿,当个宝似的。
见她腰间没了那短刀,他也没法问,脑袋里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是不是她把煞锋短刀弄丢了?!
这么一想,一把老骨头心疼的连气儿都喘不上来了。
东西齐了,无歌小跑回来时的地方,正准备催动意念赶紧离开。
老吴头又一把薅住了她的衣袖。
“好好好,谢谢,谢谢,他日我定当给你带些解闷的玩意儿进来,我这着急呢。”无歌满脸不耐烦。
这个用人可前不用人可后的小祖宗,谁来评评理,这腓牙石哪一任主人也没她这么不着调的啊!
吴老头一脸铁青,抬手指了指无歌的脑袋。
可能是认主之后心意相通,无歌摸了摸脑袋上绮渊给她的簪子,明白了老吴头的意思,他是让她不要暴露身份。
确实,以男儿身行事方便许多,这簪子掩盖了她身上的妖气,还顺带掩了她的容颜,省去了不少麻烦。
无歌点头,她冲老吴头扯了扯嘴角,尴尬一笑,老吴头摆摆衣袖转身走了。
这个老吴头,脾气不是一般的大,无歌心里嘀咕,当下立马催动意念,揣着东西,动身回暗门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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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墨星染没曾想,在这上古时代的玲珑阵里,竟也难逃这个定律。
他和凤珏为了找无歌和竹子,多方打听,几乎把身上能拿出来的物件都使了,这才找到了暗门的所在。
身前是一条漆黑的甬道,所达之处正是景家暗门。
这流沙集市就像一个庞大的巢穴,四通八达,在地下起着交通枢纽一样的作用。
听闻暗门戒备森严,要想只身冲进去救人,简直天方夜谭。
墨星染坐在甬道前的一块岩石上垂头思忖,他睡不着,他要想法子救出无歌和竹子。
方才凤珏执意要跟着他,但带着一个女子行事太过招摇,他不得已,只能将她安置到了集市的客栈里。
深夜里的流沙集市依旧灯火通明,四周的火把照亮整个洞穴,只是行人比他们来时要少了些。
墨星染经过打听得知,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但大部分是沙漠里的商人居多,当然,冕月国的达官显贵也不少。
地位尊崇的人来这集市里,无外乎就一个目的,那就是寻觅心仪的“烟师”。
初初听闻“烟师”一词,墨星染摸不着头脑,他只知道后神纪神族有神灵,魔族有魔灵,人族自有无根灵,可修习成神,或成魔。
但他从未听说过什么种族是使“烟”的,不过,这不重要,眼下重要的是救人。
“你说说,这是个什么情况,景渊大人命我等将那人做成人彘丢到百毒池里,做成人彘啊,那何等残忍,我这工具都准备好了,一碗烈酒下肚,正准备开工,谁知景焕大人突然杀回来了,下令明日再行事。”
甬道里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墨星染矮身躲到岩石后去悄悄探听。
“可不是嘛,从没见过景渊大人遭过这等折辱,我估摸明天有那人好受的。”
“嗨,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去那怡红阁里找几个姑娘玩玩,明日再说明日的事儿吧。”
甬道里走来两人,借着火光,墨星染看到这两人身穿黑衣,面覆鬼脸面具,联想他们所说的话,想来,这两人该是景家的暗门从卫。
墨星染一路尾随两人到了他们所说的怡红阁,跟安置凤珏的客栈一样,这怡红阁大门也是嵌在岩石里,岩石内开凿空间,门脸大而气派。
门上挂着大大的招牌,几缕彩丝做成门帘,一看就知是那花天酒地的地方。
与那些流动的摊贩不一样,在这流沙集市里能有门面铺位的人,非富即贵,这怡红阁背后的老板,应该大有来头。
墨星染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呛人的脂粉味,二楼几个浓妆艳抹衣着清凉的姑娘凭栏靠着,甩着手里的手帕妩媚的招揽着生意。
“哟,快看,那个小哥好俊俏啊。”一眼尖的姑娘一眼看到了他。
“我的个乖乖,我先下去了,谁也别跟我抢,谁跟我抢我跟谁急!”一绿衣姑娘一溜烟的从楼上蹿了下来,身子一软,贴到了墨星染怀里。
墨星染皱眉,却也没将她推开。
“这位姑娘,请问方才进来那两位大汉去了哪里。”
姑娘在他腰间一掐:“上来就打听,你倒是看一眼奴家啊。”声音哀怨。
墨星染扯着那姑娘去到了角落里一张桌子旁坐下,那姑娘顺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墨星染皱着眉刻意将身子后倾,从腰间扯下一块暖玉禁步,这是天帝在他封为凌天神那日给他的。
他扬了扬手里的暖玉,那姑娘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墨星染简短直接的说到:“我托你帮我办一件事,事若办成了,这东西就给你。”
怡红阁里的姑娘当然识货,又是俊俏公子所托,当即点头连连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