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莫落子告知若惜,哈闻哈木已死的消息,他的谎言无非是加深了若惜对中原的痛恨。一早,她很不情愿地告诉西域王这个残忍的消息。
“你说什么?”血浓于水,西域王虽说从未从心底真正关心过哈闻哈木,但毕竟他们是父子,听到这个消息,西域王呆坐在椅子上,心里的痛苦谁能理解。他现在亦是万分后悔,当初为何不好好疼爱这两个孩子?失去后才方知原来他们和若惜一样重要。可这一切的后果又是谁造成的?西域王从未真正想过,他选择完全支持若惜到底是对还是错?是因为他想当皇帝,一统天下,还是为了满足若惜的任何要求?
“父王,请保重身体。”若惜扶着西域王。她不会在意西域王此时的表现,在她心里她比西域王更疼爱他们。若惜有一颗强大的野心,但她同样有着爱护家人的柔心,尽管两个哥哥与她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她从来没有瞧不起他们,一直是把他们当作同父同母的亲哥哥看待。
“大王请节哀,两位皇子不会白白送命的。老夫定会替皇子讨回公道。”莫落子心里的紧张谁知道?他是那样的不可一视,但他却十分害怕若惜知道哈闻他们真正的死因。有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没想到中原人竟如此心狠,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们可是我西域的皇子,他们怎么能说杀就杀?”西域王对中原的恨意油然而生,一直以来他也相信着中原是个礼仪之邦,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他们。两个儿子的死唤起了他对中原的重新定义,这是血的代价啊。西域王越想越气,拍案而起,眼里布满血丝。“这个仇本大王定会报。军师可有妙计?”如今儿子已不在敌营,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莫落子看了一眼西域王身后的若惜,昨夜他们已经商定一计。若惜会意,上前,回禀西域王。“父王,女儿和军师已商讨一计,此计定能让中原落荒而逃。”
“是什么计策?”西域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现在没有什么比报仇更重要。
若惜上前,与西域王窃窃私语。西域王听后略显犹豫神色。
“父王,此计能让西域不伤一兵一卒,女儿也知道父王在担心什么,其实这也是女儿担心的。虽说有些胜之不武,但这也是中原欺人在前。他们对外宣称是正义之师,还说什么优待俘虏,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他们杀了皇兄,何谈优待?面对这种欺民的君王,我们还需客气什么?”
若惜分析得很有道理,西域王心动了。这个计策早此时候军师就已提议,莫落子也是想让战争快些结束,也是为西域王着想。当时,第一个否决此计的不是别人,正是若惜。而如今,第一个决定重新采纳这个计策的人也是若惜。不为别的,只是她从莫落子这儿听到一个并非事实的事实,她想速战速决,她再也不想看到身边的亲人离自己而去。
“大王,公主说得有理。是他们不讲江湖道义,无情无义,我们又何需有所顾忌?虽说胜之不武,也不过是一时,时间一久,谁还会记得过往?再说,等他们一个活口不留,还有谁会提起此事?”
莫落子的添油加醋,西域王更是没有反对的理由。“好,本王听你们的。若惜,你和军师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定要为你两位皇兄报仇。”
“是。女儿明白。”
若惜得到西域王的许可,更是信心十足。拜别西域王,若惜和莫落子并肩而前,两人正在商讨着大计。
“军师,你已经让我失望太多次了,这次大计是你的拿手好戏,若还是失败,你就别来西域见我了。”
“公主放心,老夫这次若不能成功,绝无脸来见公主。”莫落子发誓。他对这次大计的成功也抱有很大的信心。也正如若惜所说,这次是他的拿手好戏,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有军师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可想到具体的实施方案?”
“从他们喝的水里下手。”
“水?”
“是。老夫命手下暗中观察他们的作息,在他们军营附近有条小溪,这条小溪是他们平日唯一用水的途径。只要我们在小溪里动手脚,只要他们喝了小溪里的水,那么我们的计划就大功告成了。”
若惜听后频频点头。“若是我们早些如此,两位皇兄也不至于身首异处。”想起两位皇兄,若惜便愁容满面,她似乎觉得是自己的犹豫害死了他们,若是早些时候答应莫落子的提议,还会有今日之事发生吗?说不定此时她已是中原公主,西域王也早已坐上中原皇帝的宝座,这天下也早已是她家的了。
“公主请莫要自责,人各有命,老夫相信两位皇子在天之灵会保佑西域的,这次的计划定成。”
“军师,放手去做。我在这儿等你胜利归来的好消息。”
“是,老夫这就去准备。”
他们在酝酿什么大计?中原军营又会迎来怎样的命运?而一心寻找安辰逸的他们,怎还会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乐于有了安辰逸还生还的消息,他们甚至忘了西域两位皇子死在他们军营里,虽然不是他们所为,但还是会有万一。只有一门心思的安路涛、安路觉根本没有想到还有西域军队正对他们伺机而动。
原本想着若是再没有安辰逸的消息,他们便上书进京,告诉皇上安辰逸遇害的消息,而昨夜安路涛从山洞里找出的童心锁,让他们重新看到了希望,他们便决定先把这个消息压下来,免得皇上在京城担心。
安路涛刚到军营,便书信一封,八百里加急,对皇上报喜。当然他们只是不想让皇上过分担心。等他们找到安辰逸之后,再把这些告诉皇上也不迟。
京城,皇上收到安路涛的加急奏折。在皇上眼里,这的确是喜报,而皇上却也看出了紧张的气氛。
“王喜,摆驾永寿宫。”每当皇上遇到棘手的事情,他都会去找淑妃商量,淑妃看似是个弱女子,但每次皇上苦着脸走进“永寿宫”,却是满心欢喜地出来。
王喜愣在原地,他知道皇上摆驾所为何事,但他不像皇上忘记了宫里的大变化。“皇上,您还是摆驾其他娘娘那儿吧。”
“王喜,朕什么时候去哪儿还轮到你安排?朕有事找淑妃商量,你让朕去其他娘娘那儿能解决什么问题?你都跟朕这些年了,怎么一点头脑都没有?”
“皇上。”王喜急急下跪,他不是不了解皇上,而是太了解皇上。他好担心皇上。“淑妃娘娘已经西去了。”
王喜的话提醒了皇上,虽说淑妃离开已有些时日,但在皇上心里仍然觉得她还活着似的。她的身影时刻在脑海里回荡,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她的一言一行,无时无刻环绕着皇上,让他错误的感觉淑妃还活着。
皇上瘫坐于椅,托着额头,如今他内外交困,一时间他失去左膀右臂,让他无从下手。
“爱妃已经不在了,朕怎么还感觉她在朕的身边,从未离去?”皇上声音很是细小,他是如此的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皇上,那是您太想念淑妃娘娘了。”王喜看着皇上身边连人至亲的人都没有,此时他再不安慰,还有谁能可怜这位看似高高在上的皇上。“娘娘永远在皇上心里,娘娘是不会离开您的。如今西域叛乱,皇上应该先平乱西域。奴才什么都不懂,却懂得皇上的心。皇上放不下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又何尝放心得下皇上?淑妃娘娘在天上看着皇上,她在为皇上心急,看到皇上垂头丧气,淑妃娘娘也会生气的。”
闭眼听着王喜的话,王喜不过是个大内总管,他没有好的文采,他的话简单易懂,自皇上登基,王喜便一直陪在他身边,可以说他比皇上自己都了解皇上。
抬起头,皇上看着王喜,心绪万千。“王喜呀,母后走了,淑妃走了,皇后走了,云妃被关进了冷宫,现在朕的身边已无一人可以说心事了。”
“皇上还有奴才。奴才只是奴才,没有娘娘的智慧,但奴才会陪在皇上身边,尽自己所能为皇上排忧。”
“好啊,朕现在只有你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了。”不管王喜是大智若愚,还是天生的奴才命,多一个人总会多个办法,皇上此时既然不能找其他人商量,倒不如说给王喜听听。“朕刚刚收到涛儿的加急奏折,说西域不守三月之约,突然进军,但我军还是力挽狂澜,大获全胜,如今西域高挂免战牌,我军正原地调息。”
“这是好消息,皇上为何愁眉不展?”
“看似这是一个喜报,但朕总感觉心神不宁,涛儿似乎有些话没告诉朕。”
“皇上多思了,太子殿下做事有分寸。他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的。”
“朕是担心边关,才会答应涛儿的请求,命他带兵前去边关支援。按理说,辰逸才是主帅,奏折理应由辰逸所写,可为何是出自涛儿之手?”
“这……”
“而且这份奏折透露着古怪。”皇上拿起奏折,再次确认。
“古怪?有何古怪?”
“辰逸和涛儿的字迹朕都看得出来,虽说涛儿的书法是出自辰逸之手,两人字迹总有相似之处,但他们还是有着区别,或许别人看不出,但瞒不过朕的眼睛。这是涛儿的字迹,却又刻意模仿着辰逸的字迹。”
“皇上的意思是,这份奏折是太子殿下冒充辰王爷所写?”听完皇上的分析,王喜终于听明白皇上在担心的是什么。
“没错。王喜,想到了什么?”
“奴才不敢说。”
“朕恕你无罪。”
“回皇上,奴才觉得,太子殿下冒充辰王爷写奏折只有一个可能,辰王爷不在军营,太子殿下又不想让皇上担心,故而冒充辰王爷字迹,告诉皇上边关的好消息。”
“分析得不错。现在朕想知道的是,辰逸为何为在军营?涛儿为何要瞒着朕?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不必心急。太子殿下虽说冒充辰王爷字迹,对边关发生的事并未全盘说出,至少这证明边关发生的事不必惊动皇上,相信太子殿下可以处理好,他也是为想让皇上担心罢了。皇上应该相信太子殿下,他是辰王爷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您不相信太子殿下,总该相信辰王爷吧。”
“朕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希望辰逸没有发生什么事才好。”至亲的人一个个离开他,再也不想看到其他人离开自己。
“皇上,若是您担心,奴才陪您去寺庙烧香祷告,总好过皇上您坐在宫里胡思乱想。”
“母后一生信佛,为安国祈福,这些年安国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如今西域叛乱,朕也应该学学母后,不管有没有作用,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来得强。”坐于深宫的皇上,他没有多余的办法,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王喜,传旨下去,让后宫所有娘娘,阿哥,公主,文武百官全部随朕去国安寺礼佛。”
“遵旨。”
皇上也一直相信,淑妃,太后一定能听得到他的祷告,她们一定会保佑安**马大获全胜,早日凯旋。
慕容雪被皇上禁足,不准踏出东宫半步,如今安路涛去了边关,慕容空又不知去向,慕容雪待在冰冷的东宫,整日里除了胡思乱想,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此时的皇宫处处是冷宫,没有一丝人气。她感到好冷。再强的阳光也无法温暖后宫的凄凉。
“良娣,外面风大,还是披件衣服吧。”槿奚为她披上衣服。
“槿奚,我好想飞到城墙外,看看外面的世界,就算战死边关,也好过待在这儿度日如年。”
“奴婢知道良娣受委屈了,过不了一会儿,良娣便可出宫走走了。”
慕容雪看着槿奚,一脸茫然。“槿奚有什么话想说?”
“刚刚王公公来传旨,说是皇上让后宫所有娘娘陪同去国安寺为边关的军队祈福。”
慕容雪听后仍是一脸失望,“祈福有用吗?”她曾经不知祈求了多少次,到头来,陆风还是永远的离开了她,慕容空还是没有放弃他的野心,甚至还投靠了西域,如果菩萨能听到祷告,此时她已和陆风成双成对,儿女成群了。
“有没有用没人知道,但什么都不做,就会什么都得不到。良娣,皇上让您一同前往,便是说明皇上已经解禁,良娣又是自由之身了。”这才是令槿奚真正高兴的原因。
慕容雪起身,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如今身边一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禁足与解禁又有什么区别?她只能待在东宫,数着星星过日子。
“我们走吧,别让皇上娘娘们久等。”
槿奚陪同慕容雪前往宫门口。择日不如撞日,皇上临时的决定,让所有人感觉手忙脚乱。尽管他们当中有人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但皇上的圣旨没人敢不遵从。带着各种心情,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京城最大最灵的“国安寺”走去。
“国安寺”香火旺盛,更有甚者慕名而来。边关的战争并未影响到京城百姓安乐详和的生活,待道上还是人来人往,他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担心。“国安寺”出因边关的战争,来往烧香祈福的人越来越多,有很多是外地人,他们逃离至此,希望烧香拜佛能给他们一点心灵的慰藉。
“公子请留步。”
陆风来到京城赶考,进城后他看到告示才知道,因边关战事,皇上把秋试往后拖延,什么时候大获全胜,什么时候再举行。陆风已是无家可归之人,读书上手无缚鸡之力,他能做的便是留在京城,空闲时来“国安寺”烧柱香,平日里便在一家书院教书,也算是谋份差事,养家糊口。
和往常一样,陆风来“国安寺”烧香礼佛,刚想离开,便被寺门口一算命先生叫住。
“先生是在叫我吗?”陆风是读书人,浑身上下透露着雅气。
算命先生点点头。“公子可否听在下一言?”
“小生从不信命。”
算命先生捊着胡子,笑道:“所有书生见到在下都说此言,而听在下说完,他们便会一改常态。”
陆风不生气,也不想听算命先生胡说一通。
“小生钱财不多,这些你拿着。”陆风放下两个铜板。“小生从不信命,不管先生您说什么,小生还是这句话。先生摆摊算命也不容易,小生不会让先生无所收获。这两个铜板也许算不得什么,但它们却是小生的全部家当,今日能与先生见面也算是缘分,铜板先生收下,小生告辞了。”
“公子岂慢。”算命先生再次叫住陆风,好脾气地陆风还是转过身。算命先生拿起桌上的两个铜板,放于陆风手心。“在下算命不为钱财,只渡有缘人。公子也说今日你我有缘,既然有缘,公子何不听完在下所言再走不迟。”
原本还以为算命先生只是为了骗些钱财,看着手心里的两个铜板,陆风对眼前的算命先生有所改观。“先生想说什么?”
“从远处,在下看到公子印堂发亮,是有喜事发生。”
“喜事?”陆风苦笑。如今的他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喜从何来?他开始后悔留下听算命先生胡言乱说。
“用不了多久,公子将会在这儿遇到一生最想见到的人。”
“最想见到的人?”
“公子的心上人。”
这倒是说中了陆风的心事,被算命先生一提,他顿时来了兴趣。但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或许这些不过是他的猜测。“什么心上人?”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死里逃生,寺中再见。”
“你……”越说越像,陆风看着算命先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管什么事总要当面说清楚,有时有些事耳听不真,眼见未必为实。在下忍不住叫住公子,是不想让公子错失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今日,公子与那位小姐要想再见,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算命先生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他和慕容雪之间的故事,先生似乎知道他们之间有误会。他到底要不是留下来?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实在抱歉,皇上待会带着后宫娘娘,阿哥公主,文武百官前来小寺烧香礼佛,为保皇上安全,还请各位施主离去,明日再来。”
“国安寺”老方丈与众人说明原由,方丈是得道高僧,前来礼佛的施主非常尊重他,既然他已开口,那么他们只得明日再来。
陆风听了方丈之言,眼前一亮,他知道慕容雪嫁给了太子,皇上他们即将来寺里,慕容雪会不会一起来?再想想算命先生刚刚所言,莫非先生指的便是如此?
“先生……”陆风回头,想再详细问来,一回头,算命先生已不知去向。
“施主,今日小寺不对外施香,还请施主明日再来。”小沙弥看陆风站于原地没有离去,便前来好心提醒。
既然人家已下逐客令,陆风一时间想不到可以留下的借口,心慌意乱地慢步离去。边走边回想着算命先生的话:“在下忍不住叫住公子,是不想让公子错失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今日,公子与那位小姐要想再见,恐怕是没有机会了”。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相信算命先生的话,他不能让自己错失这样的机会。他知道,慕容雪嫁进皇宫,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这是她自愿的,他要让她亲口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是有苦衷的。
看看四周,安全得很,陆风在神不知鬼觉下躲进草丛,找准时机,再次成功混入寺中。他隐身于寺中,只待在人群中找到慕容雪的身影。
待道两边,百姓分站两边,对于他们来说,能见皇上一面已是奇迹,他们围观着,一赌皇上风貌。
“国安寺”门口,方丈带着众弟子早已等候。
“恭迎皇上,娘娘。”
“方丈不必多礼,朕突然到访,给大师添麻烦了。”
“皇上言重了,皇上为边关将士祈福,乃是安国之幸。一切已准备好,皇上请。”
在方丈的带领下,一行人长尊有序地往大殿走去。一侧,早已等候的陆风,在形形色色地人群中找寻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
陆风的瞳孔慢慢放大,他瞪大双眼,张大嘴巴,握紧双拳,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找到慕容雪了。那个熟悉的人,一点都没变。还算理智的陆风,躲在一侧,目送着慕容雪离去,直到他们走进大殿,陆风才收回渴望的双眼。他终于见到她了,他们之间有着千言万语,陆风想着办法,找着时机,他一定要与慕容雪单独见上一面。
大殿上,皇上,娘娘,阿哥,公主,大臣们跪于一地,方丈带着弟子诵经。他们求着菩萨,求着自己的心事。
慕容雪跪在角落里,闭着眼,真心祷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求您保佑安国西域战事得已早日平息,保佑太子殿下平安归来,保佑我爹改过自新,重新来过。菩萨,雪儿肯请菩萨保佑死去的秋儿,陆风来世投胎好去处,不用再受前世之苦。阿弥陀佛。”
慕容雪的真心祷告,没有一句是为了自己,这些都是她最在意,最牵挂的人。槿奚说得对,不管有没有用,做了总会有希望。
礼佛已经结束了,皇上想单独在大殿待会,其他们在大殿外等候。后宫上下向来自己活自己的,慕容雪在后宫的朋友都已不在,她成了孤独一人。
“槿奚,我想去走走。”
“奴婢陪您。”
“不用了。我不会走远,就去前面走走,皇上若是结束了,你也好来通知我。”
“好,那良娣小心着点。”
好不容易出宫,满身心事的慕容雪想在佛门清净之地,寻找一片乐天,散散心。“国安寺”香火旺盛的原因除了灵验,还有就是它的景色怡人。好多香客礼佛后多会来后山转转。看着这里的景色,就像可以忘记烦恼般。
慕容雪走在花丛间,心事重重地她怎会发觉异常。停在小湖边,看着飘落而下的树叶,慕容雪感慨万千。
“扶柳细如丝,佳人面愁容,若心有千结,可否告之吾?”
静静湖面,心思潮涌,慕容雪身后响起男子的声音,她是那样熟悉,不管是声音还是诗。曾已何时,她亦是心事重重,湖边久站,陆风突现身后,便是此诗一首。
“场景如此相似,人儿却已不在。我竟然出现了幻觉。”
“不是幻觉。”声音是真实存在的,慕容雪慌乱。“雪儿,你还好吗?”
是真的,不是幻觉,她真的听到陆风的声音,迫不及待,急切地转过身,陆风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四目相对,这些年的相思,这些年的煎熬,慕容雪按捺不住心里的委屈、高兴,眼泪夺眶而出,陆风的身影在她的眼睛里变得模糊,却又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