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慕容雪从天牢出来,整夜未眠,翌日一早,她便依照秋儿的吩咐去了太医院,慕容雪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秋儿指名让封太医帮忙,但她还是照做了。果然,封太医应允了,和秋儿的想法一样,封太医一听是帮婉贵妃调查真相,他表现得万分乐意帮忙。
天助也,昨日婉贵妃突然病逝,忙里忙外,再加上太医院人手不够,昨日煎药的炉子还没有来得及洗刷。
慕容雪和封太医来到药炉,“尚云宫”的药炉还在那儿,不难看出昨日有人来煎过药,而“永寿宫”的药炉也在那儿,封太医从银针试过,看不出被人下过药。
“药渣里没有毒药。”封太医举着没有变色的银针,没有查出什么,他显得很是失望。
“这查不出什么,那毒就只有可能被下在药里,这么说秋儿和若惜岂不是无法洗刷冤情了吗?”慕容雪无奈,到底秋儿想从药炉里查出什么?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还有什么证据能够帮她们呢?
“请恕臣多言,容良娣为何坚信她们不是凶手呢?”
“我相信她们。再者,若惜要下手杀婉贵妃,机会多得是,秋儿亦是,秋儿聪慧,怎么可能用这种笨方法把自己送上死路?”
“良娣说得有道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你帮我把这两个药炉装好,送到东宫。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慕容雪现在没有办法从药炉里查出什么,但她要保护好这两个证物,说不定秋儿会知道其中的奥秘。
午时是婉贵妃出殡的日子,阵势很强大,直到婉贵妃入灵后,皇上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婉贵妃一失两命,皇上伤心欲绝再所难免。如今的他就是一颗定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他会查出凶手为婉贵妃母子报仇,可他现在根本没有冷静地头脑可以分析事情的本态。现在的皇上只想着不能让婉贵妃母子孤孤单单地离开,所以秋儿和若惜必须尽早去陪伴她。
“皇上。”王喜收到皇上口谕,似有为难,他是不想死才会犹豫吗?
“怎么了?”皇上悲情万分,托着脑袋,闭着眼,很不耐烦地说。
“没什么,奴才这就去传旨。”
王喜很是实趣地退下了。他是旁观者,他能很清楚地看到事情并非表现如此,他虽不是很了解秋儿和若惜的为人,但他相信她们两个不会是杀害婉贵妃的凶手,谁都能看出她们是被冤枉的。只是到现在都没人能拿出证据证明她们的无辜。正在气头上的皇上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个。
站于“长生殿”外的王喜,无奈地摇摇头:“可怜的两位姑娘。”他除了为她们年轻的生命感到惋惜,他不能做其他。
宫里的奴才都知道,想平安无事的活下来,除了跟对主子,其次便是管好自己的那张嘴,少说,多听,嘴严才能活到老。
王喜带着皇上的圣旨出现在天牢,秋儿和若惜相继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安宁郡主与若惜谋杀婉贵妃证据确凿,罪无可赦,于明日午时斩首。钦此。”
跪于地的秋儿默默地闭上眼,轻叹一口气,欣然地接下了圣旨。谁不怕死,可事情来得这么突然,她能怎么办?
“王公公请留步。”秋儿叫住王喜。
王喜转过身,看着秋儿,或许她临终前有所遗言吧,只要是王喜力所能及之事,他定会帮忙。“郡主有何吩咐?”
“我只是想问,婉贵妃下葬了吗?”
“午时下的葬。”王喜如实回答。原来秋儿只是想问这个,难得她不担心自己,仍关心着婉贵妃。此时的王喜是多么希望在关键时刻,老天爷可以帮帮这位可怜的姑娘。
“多谢王公公。”
彤姐姐,一路走好。
秋儿还能做什么?相认还没多久的彤姐姐就这样被害死了。她死得冤枉,说得自私点,她是替别人受死。若是一切回到最初,秋儿不用东宫的药炉煎药,事情又会如何发展?若是此时被下葬的是安路涛,秋儿又会做何心态?若是如此,秋儿就不会有牢狱之灾了吗?不,秋儿不确定,但她能确定的是,若惜不会有事。
若惜面对圣旨,显得异常的平静。她走到栏杆前,叫着秋儿。秋儿上前,两人面对而站,中间隔着铁栏杆。若惜抓着秋儿的手,脸上挂着一丝看透一切地笑:“不管你是秋大人,还是安宁郡主,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妹秋儿。”
“是。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是宫女。如果没有今日的这些头衔,或许我也不会在这里,更不会在明日便结束自己的一生。”槿奚说得对:宫女不宜太过聪明。
“秋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记得。真是怀念当初在阿奴阁的日子,虽然经常被杨女使责骂,但至少不会活得胆战心惊。”
“对,如今我们连自己的命都快玩完了。想着以前,还以为自己跟对了主子,以后的好日子也会随之而来。原来我们的好日子就是这里。”若惜感慨万千地望了望四周。
“这里倒也来了不止一次,只是这次不会那么幸运了。”
“是啊。”
“若惜,你不怕死吗?”
“怕。这个世间没有人不怕死,不过如今的我们有冤无处诉。在民间,百姓有冤可以报官,官不受理,可以告御状,而我们是皇上亲下旨要处死,又有谁能替我们申冤呢。我算是看开了,这辈子能够生生死死陪在婉贵妃身边,若惜了无遗憾。”
“难得你有如此开阔的胸怀。”
“有你陪着,我不怕。我们手拉着手,一起去找婉贵妃,继续伺候在她身边。”
“好。”
秋儿当真会采取行动吗?她会带着若惜一起逃走吗?如果她真的逃走,皇上追究起来,查到“冷寒宫”,那朝廷和“冷寒宫”之间岂不是有一场生死之战。难道这是她想看到的吗?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们又能逃到哪里?
既然如此,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事情会如何发展。
秋儿和若惜背靠背而坐,两人聊着心事,打发时间。马上她们便会离开这个充满爱恨情仇的人世间,留给她们的只有回忆。
“秋儿,你说阴间会是个什么样子?会有皇上,后宫佳丽吗?”
“不知道,也许会有吧。”
“那婉贵妃到了阴间会不会还是贵妃啊?”
“完全有可能。婉贵妃又漂亮又聪明,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也是。那我们去找婉贵妃,还当我们的宫女,伺候在她的身边,这样我们也不会遭受地狱之苦了。”
“好啊。”
……两人聊着以前,想着未来。不过她们的未来和别人不同,她们想到是另一个世界。
两个将死之人,比任何人都显得轻松。反倒是天牢以外的人,他们着急,却又别无他法。
“殿下……殿下……”安路涛急匆匆地离开,慕容雪在身后紧追。尽管他们之间有着身高的差距,慕容雪很难追得上,但她必须拦住此时已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安路涛。“殿下,你不能这么做。”慕容雪气喘着站在安路涛面前,近看才发觉,安路涛手里拿着剑,莫非他要劫狱?
“走开。”
“殿下……”慕容雪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了他,于是她灵机一动,抽出了安路涛手中的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这一举动倒让头脑不太清醒的安路涛顿时紧张起来。
“你干什么?”
“殿下,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只有秋儿,我不指望殿下会看在我的命上停止你的行动,我只想让殿下停下,心平气和地听我说句话。”
“你把剑放下,有话慢慢说。”
慕容雪并未放下手中的剑,她不想用自己的命去说服任何人,因为她的命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文不值,就连慕容空都会离她而去,不顾她的生死,如果可以,她倒真想随秋儿而去,起码黄泉路上还有人相伴。“殿下,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就算殿下救出秋儿,你们又能去哪儿?你是保住了秋儿一时的性命,却保不了她的一生。”
“就算死,我也要和秋儿死在一起。”
“值得吗?”
“值得。”安路涛斩钉截铁,他在乎秋儿,就像皇上在乎婉贵妃一样。
“不值得。”慕容雪亦是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安路涛。“殿下,自从我嫁给你,一直以来我们和平共处,我们虽说不是夫妻,却情同兄妹。有些事我想告诉你。”慕容雪选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安路涛,只希望用自己的举动告诉他,爱情的表达方式不一定是生死相随。“我与陆风青梅竹马,自小便有婚约。在我们准备嫁娶时,我爹取消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原因很简单,陆风家境贫寒,根本无法与我相配。在我心里,陆风是人穷志不穷,他答应过我,会进京赶考,考到功名,取我为妻。我们相约相守在一起,此生,慕容雪的夫君只得陆风一人。直到皇上下旨为太子招选太子妃之日,我才知晓,原来陆风在进京赶考的路上,就已被我爹杀害。”说到动情处,慕容雪落下了泪,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起自己深藏内心的秘密,此时面前安路涛,她竟说得如此自然,像是真和哥哥聊着心里的苦。“可他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亲,我不能因为他杀了陆风而去找他报仇。知道陆风死后,我想随他而去。今生做不成夫妻,希望在黄泉路上能做一对鬼夫妻。也就在此时,莲儿亲耳听到我爹的预谋,我才知道,爹一心想把我送进宫,成为太子妃,坐上未来国母之位,他有他的私心,他想改朝换代。我知道,我爹犯了死罪,可我是他的女儿,我不能让他一错再错,我不能让他毁了慕容山庄的清誉,于是我放下陆风离去的事实,我把他放在心里,永远封藏起来,从此他只属于我一个人,开心的时候想着他,伤心的时候也想着他,是他陪着我过完一日又一日。放下心里的痛,入宫参选太子妃,为的是阻止爹的计划,也许我没有多大的本事可以让爹停下错误的脚步,可至少有我在一天,我不允许他杀害皇宫里的任何人。”
听完慕容雪的故事,原来他们之间有着莫名的相同之处。
“容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陆风不是死在你面前,而秋儿现在就在我面前,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不是不想救秋儿,而是不希望你这样去救。就算你杀到天牢,秋儿也未必会跟你走。”
“不会的。我们离开皇宫,去过属于我们的生活。我们改名换姓,重新来过。”
“是,那样的生活是人人所向往的,理想终归是理想,不是所有理想都会成为现实。”
“不去做又怎会知道不能。”
“那殿下可曾想过,秋儿若是想逃,需要你去救吗?”慕容雪说到重点,令安路涛顿时无言以对。“在我们一起去江南的时候,一次在客栈的后花园,我看到秋儿以树干代剑,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我能看出来秋儿的武功并不是普通镖头女儿应有的。之后我问过秋儿,她告诉我,她的师父是山外高人,也许秋儿的武功在你之上。”这些是秋儿只告诉慕容雪的秘密,虽然也是情急之下所编,不过仍有真实,起码秋儿的师父的确是山外高人。
“这些我怎么不知道?”
“秋儿没有告诉你,我答应过秋儿,会替她保守。我想,秋儿不告诉你肯定有她的原因。之所以会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秋儿不是一般人,你能救她离开天牢,她同样可以自救。殿下可曾想过,她为何不这样做?”
“为什么?”安路涛真的不明白,明明可以逃,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昨夜我去天牢看过秋儿,我跟她说,如果真的救不了她,请她一定要逃出去。”
“她怎么说?”
“她只是对我一笑。我不知道那种笑代表了什么。但我知道,她宁愿死在天牢,也不会让你背上劫狱之名,更不会毁了你现在的一切。”
“我不在乎。”
“她在乎。”慕容雪几乎是吼出了这三个字。“她在乎你的一切,就好像你在乎她一样。你们都是那么在乎着彼此,所以不管自己的结局如何,都不会连累到对方。因为你们是一样的,所以你们更要为对方的心思考虑。”
“那我该怎么做?”安路涛失去了主意,慕容雪说得没错,有时他们太过相似,反而让事情更加棘手。
“让秋儿自己做决定。”
“什么?”
“比头脑,秋儿胜过你我,比武功,秋儿胜过你。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
“难道真的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秋儿死在我面前吗?”
“我们尊重秋儿的意愿。秋儿自己选择的结果肯定有她的想法。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她也不会责怪谁。她亦知道,这样的结局不是谁都能够改变的。”安路涛的冲动顿时减弱了很多,慕容雪拿开脖子上的剑。“就算秋儿真的离开了,我们也一定要查出真相,为秋儿洗刷冤情,不管是一年,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们也要还秋儿清白。或许这样做,比你劫狱更让秋儿感动。”
安路涛矛盾了,他也冷静了。也许慕容雪说得是对的。他什么都不做不代表他不在乎秋儿,他救秋儿出来也并不意味着他爱着秋儿,尊重秋儿自己的决定才是对她最大的在乎。真正爱一个人,就是尊重她,不是吗?
喜庆的新年,因婉贵妃之事变得死气沉沉。一天是过得如此之快,天黑了,是不是意味着秋儿在世间的时辰越来越少了。
秋儿真心不明白若惜为何会如此看淡这里的一切?她为何可以如此淡定地面对所有事?若惜对婉贵妃的情意真的超越了生死吗?
秋儿依靠着墙壁,望着若惜熟睡的背影,她想入非非。秋儿睡不着不是担心着自己马上会离开这个世界,而是在想着太后是否安好?安路涛现在在干什么?秋儿不安地心仍有一丝波动,总感觉自己不会死在这儿。她相信,事情最后总会有转机。
正在胡思乱想地秋儿,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团纸。捡起纸团,秋儿打开一看,熟悉的字迹,简单地写着:安心等待。
秋儿知道,这是冷素的字迹。她也明白冷素这四个字代表什么意思。原来这就是秋儿一心以为的“事情最后总会有转机”。也许冷素救她出去未必不是好事,只是希望冷素可以换一种方式,最好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还在出神想着什么事的时候,秋儿皱眉:迷人香?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秋儿便晕了过去。秋儿心里明白,迷人香也是师门的独创,而这种香的研制,现今天下只有两个人懂得,一是莫落子,二是秋儿自己。秋儿心知肚明是莫落子使用了迷人香,昏迷的秋儿不知道莫落子又想干什么?
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其中一人的肩上像是扛着什么,经过秋儿和若惜的牢房时,他们停下了。
“这两个到底哪一个是?”
“师父说肩膀上刻着黑鹰的就是。”
“打开牢门,去看看。”
在他们的检查下,终于找到他们要找的人,他们把肩上杠着的人与那个人互换,很快离开了天牢。
夜间,安路涛和慕容雪前往天牢,他们知道宫里的规矩,明日秋儿和若惜被斩首时会被戴上黑布,不可以见到任何人,不可以与亲朋送别,秘密行刑后,便把她们的尸体扔到荒郊野外,安路涛怎能看着秋儿死无全尸呢?无论如何,他要见她最后一面,他亦会想尽办法,保全秋儿的尸体。
“站住。”是天黑没有看清来人吗?守卫竟敢拦下安路涛。
“不知道我是谁吗?敢拦下我。”
“太子殿下恕罪。不知太子殿下这么晚了来天牢有何事?”
“我来看望安宁郡主,明日她便要被行刑,想来给她送点吃的。”
慕容雪手里拎着饭盒。“麻烦你行个方便,我们只是来送送她,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守卫人也不错,走进安路涛,小声对他们说着:“不是奴才不让您进去,只是皇上今日下了圣旨,不准任何人探望死囚。殿下您还是别为难奴才了。而且像她们杀害婉贵妃的死囚,临死前的三餐是不允许进食的。殿下还是请回吧。”
连最后一面他们也未曾见到,难道真让他们此生再无相见的可能吗?这次秋儿是被判了刑,与之前被抓完全两码事,此时的安路涛真是无计可施。
离开天牢后,安路涛和慕容雪一起去了太监宫馆。听到敲门声,已入睡的王喜起床开了门,一看来人是安路涛,连忙把他们迎进屋。
“参见殿下,参见娘娘。”
“王公公不必多礼。”安路涛上前扶起他,这让王喜受宠若惊。
“殿下和娘娘深夜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王公公,我有事相求。”安路涛开门见山。
“殿下有事尽管说。”
“公公,我知道后宫秘密处决的死囚的监斩官是你,所以想请公公明日帮忙。”
“殿下是说安宁郡主和若惜姑娘?”王喜也是聪明人。
“是。希望公公到时好生安葬了她们。”安路涛取下身上包袱,放于桌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银珠宝。“这些还望公公收下,事成之后,路涛还有重谢。”
“不不不,殿下请把它们收起来。”王喜重新包好。
安路涛见状以为王喜不肯帮忙,心里更是慌乱。原本想着王喜曾经也帮过他,据他的暗中调查,安路涛得知王喜曾经是在纯善皇后身边伺候的,之后不知为何成为大内总管,伺候于皇上。不知是王喜变化太大,还是安路涛根本没有刻意注意过他,所以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以为王喜会看在纯善的面上,实现安路涛小小的愿望。谁知王喜竟会一口回绝。
“王公公是看不上这些吗?只要公公肯帮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殿下您误会了。奴才不收这些,不是不愿帮忙。”
“公公的意思是?”
“殿下让奴才办事,奴才必定会全力而为,至于这些金银珠定还请殿下收回,奴才能够帮殿下解忧是奴才是的荣幸,怎能收殿下之礼?”
“公公不要推辞。”
“殿下若真要奴才收下,那奴才只当殿下您今晚没来过,明日之事只按规矩办。”王喜的激将法用得恰到好处。
安路涛为难了,他怕王喜不收此礼,会不会不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他与慕容雪互视一眼,慕容雪凭借女人的直觉,她选择了相信。
“既然王公公这么说了,那么您的这份恩情,我和殿下记下了。日后公公有什么事尽管来东宫找我们。”
“谢谢娘娘厚爱。”王喜似乎看出安路涛有些迟疑,上前,小声对安路涛说。“纯善皇后对奴才恩重如山,殿下的事就是奴才的事,奴才定会不负重望。”
安路涛像是吃了定心丸,他亦选择了相信王喜。“那一切就拜托王公公了。”
“殿下放心。”
安路涛带着来时的东西,和慕容雪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开。安路涛如今也只能为秋儿做这些了,生前不能再见,那么等死后,就让安路涛常到坟头,与秋儿的墓碑诉说衷肠吧。
从天牢出来的两个黑衣人把人带到离京城不远的山外林,那里有马车在此等候。
“师父,人救回来了。”
果然是莫落子。“好。你们两个替公主换身衣服。把解药给公主服下。”
“是。”两名宫女把他们口中的公主带上马车。
喝下解药片刻,公主醒了,隔着马车车帘,她的声音响起。“是军师吗?”
“臣给公主请安。公主受惊了。”
“军师请起。受惊倒没什么,只是这次你的计划扰乱了我们全局的计划。”
“臣办事不利。这次是出了一些意外。请公主责罚。”
“这也不能怪你。时间紧迫,是我们没有计划周全。不过婉贵妃一死倒是彻底伤了皇上的心,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思训练兵马了。对了,你是怎么救我出来的?”
“臣挑选了一个与公主长相相似的女人,用药物控制着她的思想。绝对万无一失。”
“好。那我们先回西域,接下来的计划需要重新商定。”
“是。”
莫落子口中的公主正是西域王唯一的女儿,有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胆气,胜过了她的两个哥哥,亦是西域王最宠爱的皇儿,甚至想过把皇位传给她,让她成为西域第一女王。
西域公主为何会出现在中原?又为何会在天牢?莫落子这招偷梁换柱果然高明,不过以一命换一命也只有他们西域人才做得出。至于冷素会用什么办法救出秋儿成了未解之谜,况且现在秋儿中了“迷人香”,她的命运扣动着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