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人，是要看些什么书籍？”
秦震刚刚找到了长安城最大的一家书坊，就有工作人员一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他扭头看了看这间占地不小的店铺，问道：“有没有近年来朝廷武考的考题？我听说这里有卖的。”
“这个当然有，请跟我来，”店员脸上的笑容更盛，轻手轻脚地引着他来到了一面书墙之前，“本店不仅有开国以来历年历届文武科考的真题和答案，甚至也典藏了许多状元郎的亲笔答卷，这些状元郎大多都成为朝廷重臣啊……”
他忽然住了嘴，因为他发现这位客人似乎对状元郎没有太多兴趣，于是从书架上挑了一卷书册递给了秦震：“客人，先看看这一本。”
这是一本《司隶武考文科真题汇编》，秦震匆匆一翻，开篇第一卷便是建国元年时第一次科举的题目。
“题类一、常识，共三十分
1、春秋五霸为哪五霸？
2、晋国分裂为哪三个国家？
……
题类二：判断，共二十分
1、孔子是齐国人。
2、商鞅是秦国人。
……
题类三：术数，共二十分
1、一千二百三十四加六百九十八是多少？
2、一千二百三十四减六百八十九是多少？
……
题类四：分析，共三十分
1、若使你为什长，何以带队？
2、若使你为千夫长，何以治军？
……”
他忍不住用力吸了口气：“这么简单？”
“呵呵，”店员笑了笑，“客人看的是第一届，自然是最简单的，不如看看最近的一届题目？”
秦震将书卷直接翻到了最后，登时傻了眼：第一类大题变成了“经典回顾”！
不仅有孔孟老庄的经典著作，而且……怎么还有太祖皇帝的诗词？！
“1、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此所谓（），罪不容于死。
2、汉家旗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
……”
这是什么鬼！
好在下面仍然是基础数学、常识判断等题型，他虽是简单扫了几眼，却觉得还在自己可以接受范围之内。
之后又新增了一道大题：“军法研判”，主要是列出几种军士的行为，判断该适用何种军法，秦震在军中服役一年，对于各种军法倒也熟记于心。
最后一道分值最大的却是模拟战场的题目，给出了一场历史上的战役，由考生结合条件，模拟一方军官，指挥己方士兵进行战斗。
秦震翻了个白眼：看来阴晨的建议是对的。
于是他合上了这份真题，对店员说：“这套题我要了，再给我挑一本太祖皇帝诗词选，对了，有没有经典战役合集？”
“诗词选自然有，战役合集却不曾听过。”店员很快就抱来了一本厚重的选集。
“那就算了，”秦震一只手将两本沉重的书卷架在了腋下，“这两本多少钱？”
“真题是十八个大钱，诗词选十二个大钱，一共三十钱，”店员想也不想就报出了单价，显然近来这两本书卖的不少，“对了客人，你不挑一本《基础数学》吗？数学可是有二十分啊。”
秦震将钱抛在了柜台上，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我数学好得很！”
开玩笑，老子好歹也参加过小学奥数培训班，万以内加减法手到擒来啊！
年轻的店员看着他满不在乎离开的背影，喃喃道：“今年的数学……据说可是历年来最难的啊……”
－
返回大营的秦震干脆又向羊宏之请了几天的事假，羊宏之似乎心有旁骛，连理由都没有细问就点头答应了。
但是当秦震准备离开的时候，羊宏之忽然又叫住了他：“七月十五到二十日，司隶大考时你有没有事情？”
秦震忙解释道：“我请的就是这几天的假啊……”他以为羊宏之看破了自己的打算，忍不住有些紧张。
“这样啊……”羊宏之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今年大考时……可能要从羽林六军抽调几千名士兵前去维护秩序，你既然有事，我到时候也就不通知你了，你就安心忙事情吧。”
“多谢旅长。”他忙不迭地道谢。
羊宏之展眉一笑：“我们弟兄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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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五天时间，秦震便整日龟缩在自己的单人宿舍里，没日没夜地研究那两本买回来的书册，妄图做最后的冲刺。
真题集还好说，中华建国196年，一共开过69届科举，便一共有69套试卷，他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将所有的试卷全部做了一遍。
这不是什么光环，而是这些试卷实在缺乏变化，他甚至发现了几十道题目在不同的时间曾出现了多次，而且所谓的第一大题经典回顾，不仅分值不大，题目难度也极其有限，孔孟圣人的经典有时甚至不会出现——因此他果断放弃再去学习论语和孟子的计划。
而且通过翻阅答案，他有些惊讶得发现：太祖皇帝竟然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了数字和各种符号！
这让他在佩服的同时，更加松了口气。
至于那本接近三百页的文选，他只匆匆扫了几眼后就抛到了一边：这本书纯粹是九年义务教育和高中语文教材中所有诗词的大杂烩，但是在很多地方却出现了细微的修改，大致是太祖皇帝在抄袭时为了适应场景而做的变动，想要将这些地方一一记住，区区两天时间显然根本没有可能。
他现在只希望武考的阅卷老师对于字体的要求不会太过严厉，否则他狗爬一样的楷书会被直接扔进垃圾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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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期待而又忐忑的心情，秦震迎来了七月十五日的中华第七十届大考。
文考的考点在城南的太学院周围，武考则被安置在了城西方向的中央军事学院。
他还没有进入考场，就看到四周矗立着无数名黑衣黑甲的卫兵，将整座军事学院围得水泄不通，只在正门开了一个仅容数人通行的入口，无数名考生正排着长队等候入场。
他摸了摸塞在腰间的考试文书，又掂了掂装满了笔墨纸砚的考试箱，跟着人群朝前缓缓移动。
考生在相关人员的指引下排成了五列，分别经过验对文书和搜身两道程序，才能正式踏入自己的分考场。当所有考生都进入考场、找到座位时，距离第一个人入场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肠胃消化功能一向良好的秦震已经开始觉得腹中有些饥饿。
这个考场面积不大，却坐了整整一百名考生，每人面前只是一张长宽不过两尺的方桌，上面铺了两张单薄的白纸，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监考的三名官吏年纪都不算很大，最年轻的一位甚至没有长出胡子，一脸稚气显而易见。他们郑而重之地宣读了考试的纪律之后，才分别将考题卷和答题卷分发到每个考生的手上。
是的，考题卷和答题卷……
不用说，这一定是太祖皇帝“首创”的。
考生们按照规则，将个人身份填写在答题卷的最左侧，秦震也提起了毛笔，小心翼翼地写上了自己的籍贯、姓名、年龄和考号：“凉州金城郡，秦震，17岁，2333号。”
而后监考官员提起脚下的一支小木槌，轻轻敲了敲身边的那面铜锣，朗声道：“答题开始！”
秦震深深吸了口气，翻开了自己面前的那份答题卷。
“中华196年司隶武考文科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