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大家在抢救室里商量对策时,一向心机深远的白龙却并未多说什么话了,原来一直悄悄盘算鬼主意的不只是我们,白龙早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拿定了以自己充当诱饵的主意。..
回想那时,大家在抢救室里都没提当诱饵的事,白龙一说想好好休息,大家更都马上回了病房,无疑是怕话说多了反倒惹得无法行动的白龙担忧,可谁又能想到。早就摸透我们心思的白龙反倒利用了这一点,轻而易举就把我们都从抢救室里支了出去,以免耽搁他挣脱绳索悄悄跑出去。
我心说这下坏了,先不提白龙左臂‘兵煞’是潜在的威胁,单说他身上伤势已经那么严重了,现在跑出去当诱饵岂不是送死?
想到这些我哪儿还敢多耽搁,于是二话没说撒腿跑下楼去,出了医院先冲进了门口的小卖铺,问留下来盯梢的老李说:“老李,看没看见白龙出去?”
“看见了。才走没多久。”
老李放下手中的报纸往院门外一指,说道:“刚刚我亲眼看着他出去的,不过碍于老大下达了命令,叫我们留守人员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也就没派人跟上去,不过外面应该有我们提前埋伏好的兄弟再暗中照看……”
“白龙往哪儿走了?”
我一声惊问,老李答道:“具体我也说不清,不过看他出了医院没走多远,就拐进了马路对面的小胡同里,对了,那胡同就是之前白薇小师傅失踪的那条……”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二话没说赶紧冲出医院大院,循着白龙离开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顺着马路跑了没多远,之前白薇出事的那条黑乎乎的胡同口已经近在眼前,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借着月光照亮摸索着墙壁往前一通狂奔,一阵东拐西拐很快就到达了胡同深处,环视四周,周围的气氛更显得阴沉压抑,也静得出奇。
我正往前跑着,忽然间,前方黑乎乎的墙角里竟忽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小,小六子……小六子……”
听到喊声我心里一惊,赶紧停下步伐循着那黑乎乎的墙角望了过去,隐隐约约地就见地上似乎趴着个人影,正艰难地朝我这边蠕动着,我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仔细又一看,当即惊愕,那正从墙影下面艰难爬出来的。竟是鼻青脸肿的陈国生。
“小陈!”
我一声惊叫,赶紧跑过去扶住了他,趁机又往他身后一看,墙角下竟然还东倒西歪地躺着三四个人,都已经晕厥了过去……
“小陈,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
听我发问,陈国生有气无力地瘫在我怀里说道:“我们,我们是跟白龙过来的……”
“白龙?白龙人在哪儿?”
“可能已经,已经被人给掳走了……”
陈国生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我们的人原本都分布在医院周围隐藏,不久前就见白龙自己一个人从医院里跑了出去,未免出事,我就亲自带着几个弟兄跟了上来,以为一来能保护他,二来顺便也可以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毕竟他身上带有兵煞,我们不能不防。可谁想到,我们才跟进这胡同里来没多久,弟兄们就接连遭到神秘人袭击,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我们被收拾掉时,白龙根本没有发现,还在一个人往前走,而对方撂倒我们之后,我眼睁睁见他悄悄从背后朝白龙追赶了过去,我本想提醒白龙,可被打之后脑子昏沉沉的,浑身也使不出力气来,根本叫不出声,这才刚刚有些好转……”
听陈国生把话说完,我抬手朝前方胡同里一指,问:“你是说,白龙是往里面走了?”
“没错,小六子。你快去找白龙,那暗地里的黑手下手十分狠毒,以白龙现在的情况,肯定对付不了的!”
“那好,你们现在这儿好好休息,等我救了白龙再来救你们!”
我也不敢再多停留,从陈国生口袋里掏出大哥大,帮他塞进手里之后,起身就又继续往胡同里冲,又连拐了两个弯。忽然就听一阵古怪地轻响声从前面传来,我戛然止步,侧耳细听之下,那似乎是一阵沉重地脚步声,以及一阵沙沙沙地轻微怪响。
我不敢冒失。于是轻手轻脚一路小跑就追了上去,未免被发现踪迹,还特地躲在墙根的阴影里前行,不敢暴露,紧接着又往前走出了二十来米,借着月色再往前一看,果然就见有人正在月光下吃力地往前挪动步伐,之所以吃力,只因他正用双手拖着一个看似极其沉重的麻袋,麻袋在地上滑来滑去,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那人身形清瘦,头上蒙着头巾,大半张脸还被用一块黑布蒙住,因此辨不出相貌来,我又躲在阴影里仔细一看被他拖着往前滑动的麻袋,就见那麻袋时不时竟还动弹一下,里面竟然装得是活物。
那麻袋里的活物一挣扎,那人拖动时显得更吃力了,起初还没理会,可后来没过多久,似乎是实在拖不动了,于是停下来狠狠朝那麻袋上踹了一脚,恶狠狠骂道:“琥珀主,你给我老实一点!再敢乱挣扎,我直接在这儿就弄死你埋掉!”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紧,无疑,被装在麻袋里的明显就是白龙,既然如此,我也就能顺理成章地确定了那蒙面人的身份,无疑杨死和白薇也是遭了这人的毒手。
想到白薇被掳走一事。我气得直咬牙,几度想要直接冲出去救下白龙,顺便跟着蒙面人拼命,可又转念一想,不行。眼下杨死、白薇还生死不明,更不知道身在何处,如果我冒然行动,就算能顺利救了白龙,不知下落的杨死和白薇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也只能尽量沉住气,于是躲在墙壁阴影下开始悄无声息地跟着那蒙面人往前移动。
当时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接近胡同末梢的出口,才跟他出了胡同口,我又往前一看,就见距离胡同口不远的地方竟停着一辆三轮车,一将麻袋拖出胡同,那蒙面人立刻把麻袋搬到了车上,一阵东张西望见周围没有人,赶紧跨上三轮车就要逃之夭夭。
蒙面人在前面蹬三轮车,我就悄悄在后面跟着跑。只希望能趁机将那蒙面人的老巢搜出来,也好探探对方的底细。
哪成想跟着跟着,就见三轮车慢悠悠地驶出了县城,被骑上了县城外的田间小路,没办法,于是我又继续往下跟。
跟着那蒙面人顺着田间小路兜兜转转足有二十来分钟之后,蒙面人这才将三轮车停在镇外旷野上的一处小木屋前,停好车后开始将麻袋吃力地往木屋里拖。
我仍没忙着行动,一直等到蒙面人把麻袋里的白龙拖进了木屋之后,我这才小心翼翼跑了过去,顺着虚掩的门缝悄悄往里一扫量,果然就见那蒙面人正把白龙从麻袋里拽出来,往地上一摔,抬脚就踹……
我趁机又在木屋里扫量了几眼,果不其然,除了倒在地上虚弱爬不起身的白龙之外,之前被先后掳走的杨死和白薇也在,此时正被五花大绑用碎布堵着嘴,扔在木屋的角落里,每个人脸上身上都青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