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向她暗示什么?
舒眉心底暗自嘀咕,面上却不露半分。
随后她便提醒自己,与眼前人生儿育女,那是没法子的事。上一回当不够?难道还要上赶着与他风花雪月?伤心劳肺的,她可没那等闲功夫。
齐峻见她面上无丝毫波动,心里难免失望。
想他一月前访遍各大古书画斋,终于寻到传说中秋涧先生的这副名画,本想送到跟前搏她一笑的,谁知她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
齐峻脸上不免失望。
舒眉见状忙岔开话题,问起昨晚他进宫到底所为何事。
齐峻收起笑容,解释道:“没什么,陛下想知道大哥开拔前一些事情。”
“那四皇子……”舒眉终始忘不了那噩梦,忍不住又提了起来。
齐峻神情一肃,跟她解释道:“四皇子陛下早已做了安排。咱们府里的暗卫回禀说,他如今已抱到安嫔娘娘身边抚养了。安嫔娘娘本姓袁,是霍首辅的亲外甥女。”
舒眉听到这里,总算放下心来。
原来不是抱到德妃的长春宫,那她昨日的梦境有些怪诞了,一会是现在,一会又是一年前堂姐还未出事的那会儿。
她望着手里的画卷,不由发起呆来。
齐峻见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碰了碰她,提醒道:“若是喜欢,就赶紧把这画收藏起来。为夫寻到真迹可不容易。”
舒眉听闻后,朝他嫣然一笑,屈膝谢道:“难为相公惦记,妾身就不客气了。”
仿佛被她的笑容感染,齐峻放下心结,道:“听说上月娘子过生辰,就当补给你的礼物吧!”
舒眉听了。脸上不由一红。
因她生辰的日子,离公爹齐敬煦祭日太近,进府的这几年,就是有人提议要给她过生辰,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不知怎地,舒眉脑海中突然想起,那次下山回来,无意间撞见施嬷嬷和雨润,背着人在感叹她跟齐峻的关系。
那时她才知道,在幽岚山祈福的半个月里。她的夫婿跟施嬷嬷将自己童年的过往,打听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舒眉脸上有些赧然。朝他致歉道:“相公生辰是哪日,妾身来年再……”
话刚一出口,她就意识到不妥,忙拿手掌捂住了嘴巴。
齐峻一张英俊的脸,顿时黑成了锅底色。
两人同时想起及冠那日晚上。他向妻子讨要礼物的情形。
舒眉赶忙垂下头来,不敢望向他。
齐峻暗咬后槽牙,一时又拿她没办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眉见他没有发作,忙收起桌上的画作,向他福了一礼:“相公先忙。妾身先回房了,别弄得太晚。”
然后,她头也不抬地逃出了齐峻的书房。
回到自己的领地。舒眉才放松地吁了口气。
在雨润的帮助下,她拆下头上金珠钗环,只听得施嬷嬷在门口请求接见。
“这么晚了,嬷嬷有什么事吗?”舒眉不禁有些诧异。
只见雨润抿嘴一笑,凑到她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舒眉听了不禁面上飞红。朝她唾道:“就你没个正形,哪里会那么好彩。转眼间就……”
可她也不能拂了老人家一番好意,忙让守在门口的香秀,将对方扶进来。
施嬷嬷脚步蹒跚,手里拎着一具方形食盒,一颠一颠地来到她身边。
“老婆子在小厨房亲自看火,熬了两个时辰,小姐您趁热喝了吧!”她将食盒放在案桌上,取出一只斗彩青莲的瓷碗,从旁边的瓦罐舀出热气腾腾的汤水,还带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舒眉极力强忍,才没露出蹙眉的动作。
最后,在施嬷嬷的监督下,她喝光了一大碗薏米莲子百合鹌鹑汤,据说这是专供妇人滋阴补气的。
好不容易洗漱完毕,舒眉躺下来没多久,意识就开始混沌起来。昨晚没睡好,今日又强撑着捱了一天,此时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再耽误她睡觉了。
最后齐峻什么时候回房的,她自然是不知道的。等她一觉醒来,抬头朝窗子外头望去,才发现天边已呈青灰色。
她身子动了动打算爬起来,却骇然地发现,自己被某人紧紧地箍住怀里。
舒眉有片刻怔忡。
她明明记得,昨晚临睡前为了不被骚扰,能睡个安稳觉,仍旧回到了软榻。怎地……醒来时又在床上了。
她甩了甩脑袋,不用想也知道,定被齐峻抱上来的。
舒眉轻轻掰开他的手臂,正要抽身出来,没料想回头就迎上一对迷惘的眸子。
“唔……娘子醒了?”他打着哈欠,一脸惺忪地问道。
“嗯!”舒眉手里动作没停,作势就要坐起身来,“吵醒你了?等我下去后你继续……”
齐峻仿佛想起什么,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窗口,闷声劝她:“天色还早,娘子昨日想是累坏了,何不多歇歇?!母亲起来没那么早,你用不着匆匆忙忙的……”
舒眉忙解释:“昨晚我睡得早,早没瞌睡了,躺着也睡不着。”
听到她睡不着,齐峻顿时清醒过来,把她朝怀里一揽,道:“既然睡不着,不如咱们……”
他搂住她的纤腰,在耳边轻声提议道:“第二回就不会疼了,你应该也希望早日当母亲吧?”
舒眉微怔,顿时眉头蹙了起来,暗道:这人真会见缝插针……
只是,每每听到他以子嗣由头求欢,她心里就只剩下悲凉。
就在她发愣的空当,齐峻被子下头的双手,伸进她的衣襟,不安分地搓来揉去。
舒眉索性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心不烦。露在眼睑外边的睫毛,长长的像蝴蝶的双翼。颤颤微微的,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
起先,齐峻还看着有趣,待瞥见她眉宇间一闪而过的微蹙,他心里的怨念到达了顶点。
他陡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将舒眉松开,嘴里怒道:“这样子做得谁看的?天底下哪有像你这样当人媳妇的?对相公不说小意侍候,还做出副让人看了就生厌的怪模样来。”
舒眉倏地睁开眼睛,愕然地望着他,双唇紧抿。就是不说一句话。
齐峻轻哼一声,冷冷地盯着她,道:“你相公我只要轻轻一招手。想爬到我的床上的女子不计其数,天底下就数你不知珍惜。”
终于还是原形毕露了,舒眉心里暗忖。
在她想法里,齐峻起码要等有了新目标,厌倦她了才会这样。
没想到来得此般快!
她唇边不禁露出讥诮的笑意。眸子里顿时冷了下来。
“我一直就这样,你若不满意,趁早换了,省得将来脱不了身。”舒眉说完,推开他做势就要下床。
齐峻心里咒骂自己一句,忙把她拽了回来。忍不住埋怨道:“怎地这般不解风情?你不能这样,感觉像在受刑一样?”
可不就是受刑,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
不过。随后她又觉得这抱怨有些像稚童,舒眉顿觉好笑,没有跟他再计较。
齐峻见她脸色稍霁,跟着唇角还弯了起来,顿时重新看到了希望。只见他俯下身子。端详了她片刻,道:“别这样绷着。放松了就不会难受了。昨日其实我也疼,等会儿感到不舒服时,想着平日我待你的好,放心交给为夫,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原来,以为她是怕疼。
罢了,罢了,反正没指望他能懂自己。
以前不知听谁说过,男人一般是为了性而爱,女人为爱而性。这话还真没说错,女人一旦色衰爱驰,九头牛也拉不回变了心的男人。
之前她没有感情经历,遂不敢确认。不过,这一世她不算以色事人,也没指望对方能爱上她,就如此过吧!
这样也好,等儿子生出完成任务后,愿意找谁他就去找谁。只要守住自己一颗心,也伤害不到她半分。
想通这些,舒眉彻底放松下来,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妻子的变化让背后的齐峻立马兴奋起来。
只见他拉上被子,覆到两人身上,接着,开始手忙脚乱地剥起她身上的寝衣。
舒眉还没回过神来,身上已是不着寸缕,眨眼的功夫,就成了他的禁脔。
此刻的齐峻,跟昨晚完全不同。
如果说昨天他的表现,多少还有顾忌到她初次怕疼的隐忍。现在的他则像关在笼里饿了一宿的猛兽,既有迫不及待的凶悍,动作上更是迅捷无比。
即便是这样,齐峻却没忘记让她放松,舌尖在她细嫩的脖颈间,不停地来回打转。过不了一会儿,又开始转移阵地,拿牙齿轻轻噬咬着她胸前的凝雪。
他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将她浑身揉搓仿佛要燃烧起来。
舒眉只觉浑身酥麻,脑袋里开始犯糊涂,一声呻吟不由自主从喉中逸出。
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感到那坚硬如铁的物什已经兵临城下。
显然,妻子刚才的给齐峻极大的鼓励,他没再犹豫挺身一送,顷刻间他仿佛落入馥郁四溢,莺歌燕舞的一个芳泽所在。
在这种时候,别的女人是怎样的感受,舒眉是不知道。但她一想到将来会有个小小的人儿依偎在怀里,喊她作“娘亲”,心里就软软的,跟着身体也柔软下来。
感到她的放松,齐峻愈发来劲,在她身上尽情驰骋起来……
随着一阵痉挛,齐峻长叹了一声,然后倒在她的身旁。
这场欢爱到底持续了多久,舒眉没有概念,到后面她只觉脑海满是金星。待她神思清明起来,起身穿回衣裳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他们就听到这样的对话。
“急死人了,爷和夫人还没起来吗?”
“怎么啦?”
“大清早,莫管家和朱能就派人进来送信,说是国公爷在边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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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嫌这章罗嗦,两人床戏时的心理活动,是引发后面变故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