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和放弃都只有两个字,可一个只是一霎那的决定,一个却要为那一霎那痛苦一辈子。
——穆木
简栎回到家,见楼上楼下都是漆黑一片,心不由得沉沉地坠了下去。他也不想着开灯,顺着历来的熟悉向楼梯边摸索着上去。两侧静静矗立的墙壁,在黑暗中只微微可见。而那被包围着的光线虽然模糊,却很均匀地从眼角的缝隙里渗进去。
被黑暗笼罩的没有颜色的门面,在他眼前,没有理由,却变得像是能穿透一切。他不假思索,握着门把“卡兹”一声扭了进去。
看到黑境中被惊动的人,像是鬼魅般从床边站了起来,简栎这才恍然地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他竟然不知不觉中打开了她的房门!!!
简栎收起失魂落魄的心绪,沿着墙壁缓缓摸去。轻轻一声开关触动,房间一片明亮。
她清楚地看到了简栎越来越深沉的眼睛,像雕塑般定定伫立在她的面前。她努力不去想,不去看,可那些不经意间在心脏边划出了深深的印迹。开始,不由自主地疼痛起来。
简栎望着穆木像是被放空了的眼神,穿梭在他的眼间,却已是迷失方向。他很纠结,他不知道在某些事情上他该相信谁。如果说,眼见为实,那么,穆木,本性的你究竟是怎样的?
重重的阴霾在他胸臆间泛滥,让他不敢再想,脚步一转,又将开关轻轻碰下,明亮的光线瞬间又是一片黑沉。
他正要举步离开,身后一直沉默的人忽然开口:“就这么走了吗?”
再怎么辗转反侧的视线,总有相遇的那一刻,可是为什么就那么轻轻一碰,所有的底线就七零八落。
“你真的打算辞职?”
“干嘛,你觉得我像在演戏吗?”
或许已经没有了期待,心情也异常的平静。好像此刻的他与她,没有高低起伏的旋律,她必须告诉自己,决定了不在乎,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简栎听着她轻狂的语气,想着她一次又一次对卓灼的反目成仇,仿似轻声哀求道:“穆木······别再伤害她了。”
穆木呆了呆,空气突然全部变成了清冷的味道,只是轻轻一吸,五脏六腑都被冰冻。她再也无法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她抬眸拼命忍住。强作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伤心的与他擦身而过。却没想到,他微微一侧,拽住了他的胳膊,忍了很久说道:“我爱的是你,何苦计较我和她的过去。如今,她都已经那样了,我对她好一点有什么。”
“计较?你说我计较?呵,呵呵,你知不知道,你们从没正式分手过,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你们之间······再简单不过的第三者。简栎,我承认,我是爱过你。或许,现在依旧爱。可是我只是普通的女人,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在‘人言可畏’四个字面前,我不是没有受伤,我一直强颜欢笑,努力的逞强。可是,在我最需要你保护的时候,你却转身护住了伤害我的人。你,这是爱我吗?呵,或许,你连有没有爱过我都难说。”她的平静突显出猖狂,她不再哭,不再笑。语气中只有心灰意冷的凄恻。
人生没有永远平稳的道路,既然上了坡,就要面对得起下坡。而所谓承诺,无非就是一团火,永远只是看着温暖,却不能触摸。
那心里的深渊,谁的嘶吼不是求救,得到却永远只是悲痛欲绝······
穆木闭上眼睛。
不得不承认,“我还是要谢谢卓灼的。如果没有她,我的后悔远远没有现在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