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铃声像一个还未懂事小孩,在耳边无尽地吵闹。穆木伸手不住地去拍打床头的闹钟,可是毫无效果。数次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是手机铃声。
还未看清来电,穆木就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喂。”
“快起床回来,我爸妈明天就要来了。”对方语气急切。
“什么啊?”还在酒精摧残下的穆木始终是一派糊涂。
简栎急得有些发火,“我说你别在紧要关头临阵逃脱啊,给我回来。”
经他这么一吼,头疼的穆木终于有点清醒起来,想起昨天灌酒的原因,她也忍不住发火。冲着手机一吼,“叫卓大小姐去不就行了。”他们感情不是好得不得了吗!
“她和你分明是两张脸啊。你别忘了,我爸妈是见过你的。”
“那又怎么样。”穆木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火气,估计是酒还没醒,才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冲着手机吼完,利索地挂掉了通话,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黑暗的被窝里,一下子沉静了下来。她有些想哭,却发现泪水比感觉早了一步。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她与简栎之间根本就是逢场作戏。不,逢场作戏还能展示人前,他们只是自圆其说而已。她难过,不过是……是什么,连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吗?
直到中午,穆木才拖着半醒半梦的脚步盘旋在客厅里。穆水早就已经去上班了,桌上的早餐不知不觉的就变成了她的午餐。穆木随便塞了几口,看看时间,双手握着茶杯又是一阵发呆。
待回过神,大叹一口气时,人已经回到了简栎的别墅里。面对简栎胜券在握的样子,穆木犹豫再犹豫,挣扎再挣扎,冷静再冷静,最终还是忍不住大打出手。
和简栎交手太多次了,每次都是全力以赴,可是这次似乎有点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
简栎挡着她的魔抓,直呼,“喂,你够了吧?”
穆木看着他的眼神几乎要喷火。见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她也顾不得狡不狡猾,提起右脚便狠狠地跺下去。
简栎一声惨叫,单脚往沙发上跳去。穆木这才一脸满意地笑道,“够了。”然后直径往房间走去。
“喂,为了让我爸妈相信,你得搬到我的房里。”简栎疼得连声音都发颤。
穆木回身看了他一眼,眼神歹毒,却没有拒绝,只是说,“明天来,就明天搬。”
留下简栎独自哀嚎。
这天晚上大家似乎睡得都不太安稳。穆木依旧还是为了那个自己都想不出理由安慰的事情难过,而简栎,是因为脚痛得根本没有办法睡觉。为此,**之间他出来敲了12次穆木的房门。
第二天,穆木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搬到了简栎的房间,她要尽量收拾的像这个房间从来没有住过人。
进屋时,简栎依旧蒙头大睡。穆木在床边喊了喊,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故意把衣服全部扔在了他的头上,将他掩埋了起来。
可是,他始终是那般的顽强。
穆木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昨晚在她外门喊着一定要早起的人是谁。她不再理会他,自径打开了他衣柜的门,把自己的衣服掺了进去。
穆木从来不知道一个大男人竟然有那么多衣服,难怪看他穿衣服都不重样。
折腾了两个小时左右,一切整理妥当,简栎才慢悠悠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如果不是怕他裸睡,穆木早就去揪他了。
十一点左右,两人手挽手地出现在机场,顺利地接到了两位老人家。
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两位老人十分的欣慰,对穆木也是十分的谦和。可是他们过分的恩爱,反倒让两位老人家觉得已经热火造人阶段。于是,他们临走前留下了一个难题。
便是要求他们一年之内生个宝宝。
虽然再回想这句话时已是一周后,可是两位老人家每每催来的电话,始终让穆木心有余悸。
他们对她真的是在用心的疼爱,这让她的欺骗心里很是内疚。好多次都想直接告诉他们,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切的幸福也都不是属于她的,她不过是个收了钱的临时演员。可是,每次听到他们的声音,充满笑容与慈爱的声音,拖到嘴边的实话又怯怯地缩了回去。她的确是在贪心的享受着,甚至有时候幻想过,如果真的有一天简栎会喜欢上她。
不尽的遐想,在滚烫的咖啡溅踏下幡然醒悟。穆木看着狼藉的杯边,摇着头叹气。拿着抹布小心翼翼地擦了起来。
平时响起频率不高的铃声这个时候也凑了个热闹,穆木吓得手一抖,杯里的咖啡又洒了不少。
刚擦干净的饮水机旁又落得一片狼藉。穆木恼怒地低吼了一声,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干嘛?”
“今天上课啊。”电话那头的简栎话里透出了笑意。
“上什么课啊?”穆木语气不太好,顺手端起茶杯,把剩下的咖啡一股脑地倒进了洗碗槽里。
“理论课啊!”
“什么理论课啊?”
“你真傻还是装傻啊,我不是说给你报了考驾照吗?”
其实穆木真给忘了,但是听到了简栎那不太客气的语气,加上还在为之前的事赌气,她便随口回了句,“不去。”就给挂了。
她以为以简栎的脾气应该会有一段日子不再理自己,可是,没等几分钟,手机嗡嗡地震了起来。她俨然一副不小心按开的表情看着短信,内容里面除了一个地址什么都没有,可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她的心底却像是抹了一层蜜,不仅仅甜,还很粘,甩都甩不开,直直的覆盖了之前的不爽。
穆木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咖啡也不喝了,回到前台搁下杯子,她第一件事就先跟卓宇丘请了半天的假。理由一点也不造假,学车。
到了时间,她就迫不及待地换了衣服下楼,就连脚下的步伐都生风。
出了大门,反倒愣住了。眼前熟悉的车身好像早已经等在这儿了,窗口探出来的脑袋,更是让她不知道先哭还是先笑。
但是不得不承认那与一般男人截然不同的笑容,的确能够融化她的心,让她不自觉地敞开笑容。就算是很努力,很专注地去生气,也逃不开自己不争气的一句,太帅了。
然后。然后就不知不觉地上车了。再然后,一切多余的挣扎,都宣告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