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我以什么样子出场,不在意你以什么身份在我身边,不在意爱与不爱的差别。原来幸福竟可以平淡的,只是你给我的一个微笑。
?——穆木
没有邀请,没有通告,没有任何事情,温习却突然出现在了公司,出现在了穆木的面前。冷嫣如穆木料想的那样,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极其卖力地招呼着温习。可得来的依旧是那冷冰冰的斜眼。
天台的风至始至终感觉没有变换过似的,如幽灵般穿过你的身体,然后就是一阵毛骨悚然。面对莫名其妙把自己叫上天台而不说话的温习,穆木不禁皱起了眉头。气氛膨胀了许久,穆木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问道,“你叫我上来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我还要工作的。”
温习带着墨镜,坐在足以坐下三个人的石凳上,手挨在石桌的边缘,嘴上带着冷笑,却不出声。
穆木问了几句,见她一直没反应,转身就准备离开。温习这才说道,“等一下。”
穆木扭头看着温习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仔细一看,是一张已经填了数字的支票。穆木心里有些懊恼,脸上却也还是平静地问道,“什么意思?”
温习见穆木不拿,便笑着把支票放在石桌上,然后摘下墨镜压着。随后,轻蔑地笑道,“我查过你的家境,条件不是很好。”说到这儿,她故意停顿下来,看了看穆木的表情。
满足了报复心理后,再次拿起支票,说:“只要你离开卓氏,离的卓宇丘远远的,这笔钱……就是你的了。”
穆木不屑地笑了,“我是穷,穷到这点钱已经填补不了我的贪婪。温大名模如果真想我离开的干干净净,不如送座金山给我吧。”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你到底要多少?”
“呵。”穆木冷冷调侃道,“是你的钱,还是你男人的钱?”
温习斜眼一唏嗤以鼻,“有本事你也找个好的啊。”
“既然你明知道他好,为什么还要为了名利出卖自己的肉tǐ,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温习不以为然地教训道,“你个没钱没本事的小丫头懂什么。他卓氏集团负责人的身份,就是我要不断变强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自信坚定的牢不可破,似笑非笑的声音里再也没有穆木可以理解的东西。是的,做每件事的背后,总有一个别人看不透的理由。身处的位置不同,目标又怎么相比呢。穆木再也不说话,学着温习,有些笨拙地装起了高傲。她扯过温习手中的支票,毫不犹豫,毫不可惜地撕成了十二月的飞雪。周围的空气都随之变得微微寒冷,像极了雪落在身上,经阳光一照化进肌肤里的刺痛。
细碎的雪片覆盖了她们脚下的水泥地。轻蔑的笑容。不屑的眼神。冠冕堂皇的理由。全都牢牢的,坚硬的在穆木心里扎下了根。
温习一反常态地没有发火,只有微微,微微的浅笑。戴上墨镜,从与穆木面对,走到了背对。然后,逐渐地消失在楼梯口。
天台上,一切恢复了没有人声的寂静。
贫穷,总是会被别人当成嘲笑她,解决她,打败她的理由,穆木在心里不甘地笑着。
这时,左侧墙后发出了细小的脚步声。穆木错愕地回头,只见卓宇丘脸上带着无法表达的情绪缓缓走来。那双平日里充满光芒的眼睛,此刻被浓重的雾霾深深埋了起来。
穆木大惊,“你怎么……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卓宇丘皱着纹路清晰的哀伤,寂静不语。面对穆木小心翼翼的问话,他发不出声音,只默默点点头。遂在温习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眼神毫无焦距的沉默着。
俊朗帅气的他,事业辉煌的他,温良恭谦的他。为什么上天不给他一个好的女子相伴。穆木心中感叹着,却不敢说出来。
卓宇丘突然抬起头看着她,才过两点的光线瞬间像是变成了氤氲的黄昏。这是要下雨了吗?穆木乘机避开他充满悲伤的视线,仰头望去。
他总是这样,就算是很悲伤,眼神依旧裹卷着温柔。即使那些背叛在很近很近,能够听得到呼吸的地方,他也只是像个懂事的孩子,眯起眼来,艰难地避开而已。
穆木看着他的沉默,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无动于衷地走开。不要去管他是否在伤心,他是否在难过,他是否会崩溃。伤心刚开始的时候总是沉甸甸的,想着想着,越想越多,脑细胞就会被累死的,那样就比较容易遗忘。之前的她,不就是这么一路过来的吗!
可这时,卓宇丘突然开口说道,“我刚认识温习的时候,她没有名气,我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成就。我们相互鼓励,各自努力。我成功之时,她却摔回了原点。但是,她不愿我的帮忙,她很努力很倔强,只要自己拼命……没想到,社会的现实竟叫她变得如此绝情寡义。”
风的每一次过境,总有那么几片叶要被树所遗弃。大地的冰冷也将吞噬仅剩的一度余温。
在现实面前,如何强大的你,终究还是得俯首称臣。
穆木同情地看着他。像一束灯光一样,只是照开了他身上的阴暗,却照不暖他颤抖的心脏。
她无能为力。
唯愿他,过了2014年四月十六日这天,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