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受了性走了过来的胞弟,萧楚愔眸中的笑仍未消减,看着两人,萧楚愔说道:“怎的,不闹了?”
“长姐,我怎觉着你就是坐在这儿瞧戏的?”方才求了许久,也不见长姐起身帮忙,反倒坐在这儿乐得眉眼都眯成缝。(八)(一)(中)(文)(网) | (八).8(八)1(一)z(中)w(文).c o m脸上肿疼得厉害,如今一见长姐面上的笑仍挂未消,萧楚瑞更是闷了,也是顺着了几声气闷。倒是这一番气气闷,非但没让萧楚愔觉着愧于四弟,反而义正说道。
“帮你?就你刚那嘴欠的模样,我没帮着楚恒掐你的嘴已算帮了你。怎的?不难想怎样?”
这萧家里头长姐谁都护,就是不护自己,当即楚瑞也是不乐意的,直接拧着眉不肯应了。倒是边上的楚恒,听了长姐的话再瞧着楚瑞那即便拧眉不满仍旧不停转悠的贼子,当下警告道。
“我可警告你,若是回了京都你真敢将唐家的事编成书让京都的说书人成日早晚唱传,我便将你干的那些混事偷偷说与长姐知晓。”
“哦?他还干了什么混事是我不知道的?”
趣闹瞧得挺顺心的,没想着还能从这趣闹中听到有趣的事,当下萧楚愔的眸眼都眯了。这兄弟成天窝在一起,彼此之间总能拽了些长姐不知道的隐秘,当下听了三哥威胁,在见着长姐那眯眼的笑询。楚瑞面色明显变了,瞬间色变,而后忙转了眼,几圈转后楚瑞说道:“长姐,四弟做的那些事长姐心里不都清的,没再旁的了。”
“真没有?”
就他现在这贼眉模样,没有?萧楚愔哪能信。当即看向楚恒,挑眉询着,无声落询楚恒回道:“长姐,四弟是个怎样脾性的人,长姐会不知道,他这心里头瞒您的事,多了去了。”
“哦?都有哪些?”
“虽然三弟很想告诉长姐,不过这些个事,还真不能说!”
“为什么?”混小子居然敢吊自己的胃口?楚恒这话可叫萧楚愔的眸眼彻底眯了。这眯起的眸眼,人还没道了心中不悦,便看着楚恒一字一顿盯着楚瑞说道。
“当然是因为三弟这手上怎的也得拽着四弟的把柄不是!若是这些事都与长姐说了,就四弟这混账性子,前脚刚回京都他就真敢将唐家之事编成上中下三卷在京都扬宣。长姐,三弟可丢不起这人呢。”
楚恒之言,的确很有可能,萧楚瑞也真干得出这种坑害三哥的事。当下了然的点着头,萧楚愔挥手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自个藏着吧,我就不问了,不过你要是哪天正巧心情好,我也不介意你私下跟我说。放心吧,我保准不会让那混小子知道是你私下告的秘。”
本来是没往这快想,如今叫萧楚愔这么一说,楚瑞到记下了。这往后那些事要真叫长姐知了,不管长姐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对于萧楚瑞而言,三哥高的密,无疑了。
萧家几位胞弟如今闹得如此欢脱,十之**全因这位骨子也渗着坏的萧大小姐。看着他们这么闹,萧楚愔的心情便莫名大好,自然也乐着私下陷害。
又是闹了一番,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一旁的厢竹轻声说道:“小姐,我们也该启辰了,若不然天黑前可赶不到镇上。”
厢竹提醒,众人这才留神起天色,看了看天色而后起了身,萧楚愔说道:“既然天色不早,咱也快些动身吧,要不然今晚怕又得在外头夜宿了。”
夜宿外头,这种事一次两次到也有趣,可次数多了,莫说是两位娇生惯养的少爷,就算萧楚愔也受不来这等累苦。连张床都没有,夜宿在马车上,春下的夜风又是凉的。
那种又硬又冷腿脚还伸不开的夜晚。
太折腾人了。
大小姐意已下,家丁自然不敢耽搁,横竖也歇息得差不多了,当下继续启程。
原本需着半日的功夫,不知是不是因着路上歇息够了,脚程远比预计快了不少,倒也赶在天黑前进了茶乡远洲。
江南远洲的茶,举世闻名,而这远洲的茶园又以萧家的茶为天下之最。每年萧家所产的茶不管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皆是一等一的极品,虽这几年已无入宫的贡茶,不过对于京都官员来说,萧家的茶仍是极好。
赶在天色彻底暗下时候进了远洲,一行人原打算直接前往茶园分坊,谁知中途却让萧楚愔喊了停,不是直接上了分坊,而是让人掉了头,先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大小姐心里头又在盘算着什么,若是萧楚愔没开口,旁人是猜不出她的心思,不过小姐之令也没人敢询,当下调了马车,随后在远洲内寻了一处不算上等的客栈。
进了远洲,眼看着分坊就在不远处,在走上没几步便到了自家门口,实不知长姐又在盘算着什么,竟然选了这样一处不上不下的客栈。下了马车入了客栈,进了屋后,楚瑞忍不住问了起来,询着长姐又在盘什么心思。
萧楚愔此意不只是楚瑞迷而不解,便是其他人,也是倍感奇疑,所以进了客栈谁都没立即回自己的客房,而是聚在萧楚愔的屋中,想弄清她这心里头又在拨着怎样的算盘。众人心迷,既然得问个清透,面对着楚瑞的质询,楚恒的在意,以及韩华的探笑,萧楚愔只是幽幽的说了一句。
“新茶采收的季节,到了。”
“这新茶采收的季节到了,就算长姐不说我们也知,无需长姐特地嘱叮。我们眼下想知道的是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为何长姐不进反而让厢竹定了这客栈,莫不是长姐觉着夜已深了,不愿意去叨扰这分坊的主事吧。”
因为夜深了,所以不愿登门叨唠?莫开玩笑,且不说长姐压根不是那种讲礼性的人,便是真讲了礼性。这茶园分坊也是自家的地,他们可没听过进自家的家门还得掂着时候,别深夜上门叨扰。
长姐不进反而先在客栈住下,必然有长姐的心思,实在猜不出长姐又动了哪门子狡思,楚瑞只能问了。楚瑞心坏,同样的好奇心也重的,在他的连番询问之下楚恒也按耐不住,说道。
“长姐,至而不入,长姐可是想做什么?”
“不愧是我萧楚愔的三弟,看来还是你了解我。”
“长姐。你就莫和我们卖关子了,快说你究竟想做什么。长姐说说,四弟听着,也好给长姐出出主意。”先在客栈住下,必有他意,一想着可能有事生,萧楚瑞心里免不得跃跃欲试。只是他的跃跃欲试显然很不遭萧楚愔待见,直接瞪了一眼让他收了满心的坏心思,萧楚愔说道。
“我们动意南下到茶坊探探,主要是为了弄清这远洲分坊的主事到底从中间苛扣了多少银两,又从咱们萧家给的银子中吞叩了多少本钱。想弄清楚这其中的成本到底差了多少,这分坊是必须进的,不过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是何时?”楚恒问后,萧楚愔接道:“进远洲前我还想着,到了远洲直接上了分坊,到时开口问了,这其中到底差了多少,心里也就明了。可进了远洲后,我却现了另一个可以查得更清更实的法子。”
“法子?”萧楚愔的法子,叫几人的心下意识触了一下,尤其是看着萧楚愔眼中溢闪而出算计的眸光,这种触下的心悸更甚了。下意识觉着长姐的法子肯定又损又坑人,萧楚瑞的眼中直接闪了几分期待,倒是楚恒,略带不安问道。
“长姐可是想了何等绝妙的法子?”
“倒也算不得绝妙,却是个最好最简便也查得最清的法子。”
“何样的法子?”更加不安了。
“何样啊,如今不是春茶采收季吗?想来茶园应当很缺人手才是。”点着头正了色,一字一顿说着,萧楚愔这话说得很是寻常,只是她这话刚落,饶是没有直接挑明话里的意思,他们的心里也都全明了。当下那一张俊脸直接崩了,看着长姐,眼中闪了惊诧,愣了半晌后萧楚恒说道。
“长姐,你的意思不会是?”
“我想你现在脑子里想的,应该就是我的意思。”
“不用吧!”
“有何不用的。”她到觉着这个法子很好用,看着那已经崩了面色的楚恒,萧楚愔说道。
“我觉着这法子极好啊,你想想,就算咱们直接进了分坊,那得到的一切还不是分坊主事前一刻备下的。纵使咱们来得无声无息,也没事先同他知会,可对于这儿的情况咱们也不清楚。工钱,银子,平日所开支的一切,样样事事咱心底都是没谱的。连着基本的谱子都没有,人家若是有心想要诓咱们,还不是一两句话的事。这做人,尤其是商人,最是奸滑狡诈,骗人的法子一个接了一个,都不带重样的。”
“就算不带重样的,长姐也不用出此下策吧,茶园采收季,长姐何必动了亲自采茶的念头。”
“你错了,我动的可不只是亲自采茶的念头,而是动了假扮茶女混入茶园采茶的念头。”
“什么?”这话更叫人惊了,惊下萧楚愔说道:“只有旁人不知我的身份,我才能更好的知道这底下藏了多少暗秘,毕竟做生意的,对底下的人,最苛刻了。”
长姐之意,他们明白,只是长姐可是堂堂萧家的大小姐,京都萧家家主,却动起采茶女的营生。莫说这样的苦长姐能不能受,就算真的能受,他们也舍不得长姐去受这一份罪。
当下整张脸都沉了,楚恒说道:“长姐的意思三弟明白,可是长姐这个法子?长姐怎能干这等粗累的事。”
“你这话我到听不明白了,难道我就比旁人精贵,这远洲的茶农能干的事,我就干不得?还是说萧三少爷觉着长姐没这本事,干不来这采茶的活计?”
“长姐您这话说的,三弟哪会有这种想法,只是要三弟眼睁睁的看着长姐一人去受苦,三弟哪……”
“等等。”楚恒的话还没说完,萧楚愔直接抬手断了他的话,随后说道:“谁和你说就长姐一人去受苦的?”
“长姐,你这话何意?”
为何听了长姐这一番话,他这颗心会如此不安。
心不受控的跳着,直觉告诉萧楚恒,长姐接下来的话他保准不爱听。虽然心里头是不希望长姐将话说出,可这嘴长在长姐那处,他能如何。在那不安的心跳下,楚恒听着长姐笑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是一母胞生,当然没有放着长姐受苦你们几个独享清福的理。所以这采茶的活计,不只是我,你们两个也得跟着。”
“什么?”
他们就该猜到,依了长姐的性子怎么可能只让自己受苦,放着他两逍遥。对于长姐的决定,楚恒楚瑞的反应是大的,只是两人的反应明显不同,楚恒一脸的崩溃,而楚瑞完全是跃跃欲试的兴喜样。
跟着长姐去当茶农,这种事哪适合翩翩公子做,当下楚恒面露难色说道:“长姐,这茶农之事,三弟觉着自个好像不是很适合。”
“长姐都适合,怎的?莫不成你比长姐还要精贵,反倒不适合了?”
“咱萧家谁能精贵得过长姐,只是这茶农之事……”
“我可是听京都茶坊那掌柜的侄儿说了,这茶园里的采茶女啊,那一个个绝色的。虽是贫家女子,不过每一个却带了江南特有的柔润,别是一番滋味啊。”
本来面上露着难色,对于萧楚愔的法子也是不乐意,可在听了萧楚愔这一番话后,楚恒的面色直接变了。那还有方才那溃崩的模样,萧楚恒说道:“既然长姐已定,三弟自当奉陪,长姐,咱们何时动身。”
“急什么急,就算真的要做事,那也得等着明早天亮了在动身。对了厢竹,明儿上外头铺子给我们买几件洗衣裳,要麻布的,越破旧越好。”
“厢竹明白。”听后应着,才刚应了便听见萧楚愔再道:“对了,备我们几人就成了,你和萤草在这儿小住个两三日,到时直接上分坊。”
“什么?”小姐居然不带他们,这可把几人给吓的,当即眸眼都瞪了,萤草说道:“小姐,您不打算带厢竹姐和萤草?”
“当然,带上你们两个有何用,做不了多少事,还碍手碍脚。”
“可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当下回着,萧楚愔说道:“我可是带着两位少爷上茶园忆苦思甜的,你们几个要是跟着,这活计你们都抢了做,我们三干什么,站在那儿指挥纳凉吗?你们这些个就在客栈里好好休息吧,歇好了直接上分坊。”
“可是。”还想再说什么,却叫萧楚愔再一次打断。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三上茶坊为的是弄清下层的事,至于你们几个,直接进分坊。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掏清这黑心的耗子究竟揣藏了多少。”
做事总得里外摸清心里头才有底,虽然放着少爷小姐受苦,他们自个在客栈里享福,这心里头总觉着不安。可大小姐的意思谁能改的,当下也只能应了。
待一切说妥后,萧楚愔正打算遣了众人回去休息,明天好出门办正事。谁知人才刚刚想着开口,那厢的韩华这时开口说道。
“既然厢竹姑娘明日要备新衣,在下可否劳请厢竹姑娘也替在下备上一件。”
“韩公子也要那粗麻破布的衣服。”
“正是,茶园之事听着甚是有趣,在下这心里也动了几分意,不知萧大小姐可否愿着多带一人。”
自家的胞弟,萧楚愔当然怎么使唤怎么顺手,不过这韩华毕竟是外头的人,一开始萧楚愔也没将心思打到他身上。不过眼下人家自个开口了,寻思着韩华手头也有点功夫,万一到时出事还能将他推出去出去当挡箭牌,萧楚愔也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