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的长安城中,街道上熙熙攘攘。无恨目光呆滞牵着马漫无目的走着,她将那几个护院成功甩开之后,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长孙府是不可能了,回益州吗?只怕自己去了只会徒增义父的担心。那,我要不要拼命一搏?
无恨看着热闹的人群中,丈夫挽着妻子,母亲牵着孩子,奶奶抱着孙子都高高兴兴的回家去。自己的家又在哪里?想起十年前的一幕幕,充满恨意的眸中泪光闪烁,双手紧握。正当她下定决心想骑上马背时,突然看到面前的红色骏马,这匹马还是长孙冲送给她的。想到他的笑容,他的坏脾气,他的一切一切…无恨又突然放开缰绳。
牵着马慢慢走到城外,转身看着城门上大大的长安两字,无恨泪水抑制不住落下。背靠在树上一点点滑坐在地上,刺骨寒风刮在无恨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显得面无血色。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事吗?跟我这老婆子说说吧。”无恨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赶紧站起来睁眼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额上层层叠叠的皱纹丛生双目看着无恨,弯着腰颤颤巍巍拄着一根榆木拐杖,笑呵呵对着无恨说道。
“老夫人,我没事,没事!”无恨连忙扶住老妇人答道。
“姑娘啊,老婆子活了几十年了,还能看不出来啊?跟老婆子说说吧,把心里难受的说出来就好多了。”老妇人伸出干枯满是茧子的大手轻轻摸着无恨,怜惜道。
无恨听到这话,泪水忍不住又淌下来。抽着鼻子,强忍着哭声勉强笑着对老妇人说:“老夫人,我真的没事。天都这样晚了,您快回家吧!”
老妇人轻轻擦去无恨眼角溢出的泪水,攥着她的小手说:“无恨啊!跟我走吧,袁天师早知你有此劫,用书信通知我于今日在这里等你的。”
“什么?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您是?”无恨大惊道。
老妇人将无恨搂在怀里,和蔼的对无恨说道:“无恨啊,这是你义父给我的信,你看看吧”说着在袖中取出一张信纸递给无恨。
无恨展开信纸,泪如雨下,将纸打湿一片。信上袁天罡嘱咐老妇人帮忙照顾他的义女,让老妇人在今天南城外等候她。
“老夫人!呜~”无恨看完扑进老妇人怀里大哭不止。
“孩子,走吧!别哭了,这里冷,咱们回家吧。老婆子也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以后你就是老婆子的女儿了,你愿意吗?”老妇人看着无恨的眼睛,柔声看着无恨认真的说道。
无恨抬起头看着老妇人,重重的点头。老妇人开心笑着,拉着无恨牵着马向城中走去,消失在人群中。
长孙府,长孙冲小院中。
“你们这一个个都是吃什么白饭的吗?我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连个人都找不到?真是气煞我也!”长孙冲站在一群家丁护院面前气急败坏的大骂。
墨玉抓着长孙冲的袖口,小声劝道:“少爷,你别急了。这么大的长安城,这是大海捞针啊!再说无恨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坚强,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事情呢?说不定她明天就回来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吗?你知道她在留下的纸上说了什么吗!我能不担心吗?清雨,老爷从宫里回来了吗,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长孙冲心烦意乱的甩开墨玉,转身对着清雨问道。
墨玉被长孙冲甩的后退三四步,眼圈红红的也不敢说话,低头站在他的后面。
“少爷,老爷刚回来,没有什么不对啊。老爷还很高兴呢,还吩咐奴婢叫你今晚上早点去餐厅吃饭。”清雨站在长孙冲身边开口答道,一手悄悄将委屈的直想掉泪墨玉拉到身后。
长孙冲来回踱步,思索着。以无恨的性子,不会回益州,她在京城一个熟人都没有,会去哪里呢?长孙冲揉揉肿胀的太阳穴,听到清雨的话长舒一口气,既然无恨没有去做傻事,那一切就好了。
“三言,给我备马,我要继续出去找。”长孙冲挥手对三言吩咐道,匆匆就要往外走。
“少爷,晚餐都已经准备好了,您先用些饭菜再去吧!今天找了一天无恨姐姐,您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这样下去不行啊!”清雨拉住长孙冲,恳求道。
长孙冲回头看着清雨那张小脸,秀气的小鼻子被冻得通红,心生怜爱伸手摸摸她的脸,说道:“不用了,回来再说吧。已经这么晚了,她一个女人孤身有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万一出什么事情,我无法向袁天罡交代,更无法对我自己交代。”说完便围上披风走了出去。
长孙冲骑着马在长安的各个街道上一遍遍搜寻着,看着渐渐被黑暗笼罩的天幕,心中焦急万分。
“别都跟着我了,都给我分散开去找无恨姑娘!两个时辰之后,在门前汇合。找到无恨姑娘者,赏银百两!”长孙冲调转马头,向后面跟着的护院大声喊道。、
“是!”护院听到长孙冲的话,一下变得精神奕奕,向周围四散开来。对于他们来说一百两银子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长孙冲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刚想骑马离开,身后传来三言的声音:“少爷,这么晚了,三言跟您在一起找吧!”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有什么事?你自己去找吧!”说着,狠狠挥鞭,骑着马离去。
三言看着少爷消失的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中不好的感觉。连忙骑马跟了上去,却已经找不到长孙冲。三言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只好自我安慰一下,转身去找无恨。
长孙冲差不多将整个长安城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不见无恨的踪影。心情郁闷,走到一个小酒馆前翻下马背,将马拴在店门前的马桩上,抬脚迈进店里。
店内灯火通明,吃饭的人挤得满满当当。看见长孙冲进来,小二连忙过来招呼道:“这位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您来我们店是来对了,咱们虽然比不上醉清风。但是经济实惠店里的祖传驴肉那是京城独一份啊!您看——”
“行了行了,给少爷找个清净的地方。把你们店里招牌菜给少爷上几个,再来坛烈酒,就行了!”长孙冲不耐烦的开口打断小二的话,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甩给小二。
店小二灵活的接住银子,眉开眼笑的引着长孙冲向楼上走,吆喝道:“好嘞!公子,您楼上雅间请!”
长孙冲没有看到在一个角落里,两双眼睛正狠狠盯着他。
走上二楼,抬眼地方还挺宽敞。跟着店小二进到第三个房间,小二给长孙冲倒了杯茶,退了出去。长孙冲坐下喝着茶水,想着心事。
不大一会,突然感觉到脑袋一阵发晕,浑身无力。啪的一下,晕晕乎乎的长孙冲脑袋不由自主摔在桌子上,他刚想大喊。这时门被打开了,长孙冲看见一个熟悉的奸笑面孔,恍然大悟怒道:“原来是你搞的鬼!”
“哈哈,就是我。不,还有一位,相信你也见过。”那人闪开身,门外又走进一个身形略小的男人。长孙冲看到后,怒发冲冠却又浑身无力,只得冲着两人大吼:“你们狼狈为奸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真TM是个软蛋,有本事正大光明来啊!”
“激将法不管用的,你以为我们傻啊?长孙冲,这次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你就乖乖死在我手里吧!哈哈!”男人指着长孙冲大笑着说道,脸上面容狰狞可惧。
“老二,少说废话。把他打晕,装在袋子里运回府!”说着拿起一根棍子,用力狠狠地打在长孙冲额头上。长孙冲啊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两人将昏过去的长孙冲装进袋子,大个子背着他从后门走了出去,放在早已准备好的一辆蓝色马车上,扬长而去。
无恨搀扶着老妇人在街上走着。老妇人突然站住,转头看着无恨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心里十分不忍,叹了口气道:“无恨,我本想让你跟着老婆子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但是,你六根不净,老婆子不能收你了。”
“啊!老夫人,为什么?”无恨听到老妇人的话,惊讶道。一会儿说收自己,一会儿又不收,要不是义父的书信,无恨真怀疑面前的这个老太太是不是骗子。
“这都是定数,我和你义父妄想改变,真是痴人说梦啊!”老妇人自言自语道。
转身看着无恨疑惑的眼神,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解释。指着左边的一座府邸道:“无恨,看看这里。现在令你最烦恼的人就被困在里面,你可以去救他,但是你会有生命危险。也可以不去,但是他马上就会有生命危险。不去的话就跟老婆子走,去的话我也不拦。”
“我…!”无恨听到老妇人的话并没有怀疑,而是一脸担心的看着这座大院。将下唇咬出两个深深牙印,终于下定决心,无恨接着对老妇人说道:“我自己进去!也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义父了,还请夫人替无恨给义父道声歉意,无恨不能尽孝了!”
“好。但你不要后悔,老婆子可不会去救你们,也不会去求救!你们很可能死在一起。”老妇人看着无恨,面带神秘微笑说道。
“不后悔,我要去救他!即使死了,那也是幸福。”无恨坚定道。想起长孙冲那张脸,一天到晚气自己,没对她说过一句好话。但是不知为什么自从见他的第一面,就被他深深吸引。昨天就因为他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这就是神秘的爱情因素,难以捉摸。
老妇人看着无恨苦笑一声,从无恨怀中抽出胳膊,拄着拐杖慢慢向前走去,最后消失在黑暗中不见。
无恨耳边传来老妇人苍老的声音:“三生世三生事三生石上度三世,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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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有事,真是对不住大家。不过终于这算是忙完了,以后天天闲着了,每天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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