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太可惜,这可是家里省吃俭用从嘴里省下来的,吃了,是增加了营养还是让身体更糟糕?漾漾拿着鸡蛋颇为为难。小的时候为了能吃到一只鸡蛋,花漾漾还跟妈妈装过肚子疼呢。
“漾漾,你赶紧的。一会吃完饭赶紧把你做的那份期刊的高考试题给我看看。”雨欣道。
“哦。”
“唉,鸡肋啊鸡肋。”漾漾嘴里念叨着,忍痛把鸡蛋给扔了。箱子里还有好几个呢,指不定都坏了。
吃过早饭,洗好下一餐的米,盖好铝饭盒,值日生把重叠放好的饭盒三两下绑好,就去往食堂。其余的人都匆匆赶去教室,那样悄无声息肃穆庄严的集体性行动,给高一高二的男生女生制造匆匆来去神秘又紧迫的气氛,实在像群神秘的身负神圣使命的英勇特工。
在第一节课老师到来之前,陶青还抓紧课前几分钟瞄一眼前一日课堂的内容。“学而时习之”,荀子的箴言陶青形式上做到了。实际上是不是实施到位那得另说,不过态度是对的。
上午上课的最佳时间一般在第三节课,因为这个时候早餐消化得差不多,血液开始回流到大脑,脑细胞最为活跃,肚子也还没开始饿,体力还能保证。
福尔摩斯也说过人在饥饿的时候,头脑最灵活,办案跟读书道理是相通的。
下课了男生们不再围靠在栏杆上“妞妞、妞妞”地惹花漾漾生气,相比较逗女生生气获得乐趣,高考还是更重要。陶青也会暂时抑制趁下课瞄一眼心爱姑娘的念头,怦怦乱跳的心脏很容易打乱学习的节奏,毕竟高考在即。姑娘可以在高考之后慢慢追,准备高考是当务之急。就连梅书曼那个调皮捣蛋不学无术的新同桌都抑制住想摸一摸书曼那肉乎乎嫩乎乎小手的冲动,安分守己起来。骚扰韩如意的情书也识时务地少了很多。祝雨欣是一贯的清冷,别无二致,依旧保持着没有绯闻的良好记录。
中午在土鸡蛋和红桃k中如法炮制解决了午餐。
“陶青,中午上床睡会吗?”陈墨问。
陶青在午睡和不午睡中矛盾纠结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去教室。“还是去教室吧。”
陈墨于是和陶青一起去了教室。
至于学霸陶青大中午的端坐在教室里记住了几个英文单词还是几个历史事件,只有老天清楚,因为当事人陶青自己也混沌不清。
“睡会吧?”同桌陈墨提醒陶青道。
“好。”劳逸结合的道理陶青还是懂的,还没迷瞪到少年痴呆的程度。他会留十几分钟时间清空大脑趴在桌子上小眯一会。趴在书桌上的同学在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中,纷纷抬起头。
“嘿嘿,班长,把哈喇子给擦了,注意形象。”林闵华指着陶青笑着说。刚刚醒来还迷迷糊糊的陶青,反应迟钝。机械地摸了摸嘴角的口水,半晌伸了伸胳膊。
“上课了,陈墨。”陶青用胳膊肘碰了碰陈墨。
“嗯,我已经醒了,别动我,我脚麻了。”陈墨伏在桌子上闷声说。
下午的课仍在疲劳战中艰难挨过。
傍晚,91级高三男生不再在彩虹堤坝下的湖里秀泳技,男生也不再围观。花漾漾她们也在高考前暂时忍住了天马行空的思绪。晚自习依然在快要进入状态的时候,响起了下自习的铃声。像花漾漾这样猫头鹰型的学生不在少数。电灯一熄,煤油灯就纷纷点起来。自从花漾漾在黎章房间发现秋珂突然顿悟,有了那个惊人发现之后,漾漾就再没去黎章房间看书了,因为她再也不能静下心来坐在那里看书了。而且黎章的问题她暂时给不出答案,她不能说爱,也不确定自己不爱。目前这个问题得暂时搁置起来,最多也就一年,一年之后如果黎章还问她的话,漾漾一定给答案。大家的瞳孔在几分钟的暗适应中迅速调整。昏黄的重重灯影里各自埋首在各种通过各种渠道得来的题海里,开始了一天中最后的恶战。湖北黄冈、北京海淀之类的复习资料充斥着大家的眼球。文科生的数学、英语,理科生的物理、化学。学霸陶青打开他的一套湖北黄冈数学,开始奋战。在中考因为政治拉后腿而致中考落败,遭受重创的花漾漾依然没有意识到政治的重要性。她又一次藐视了政治和历史,并没有醒悟利用自己的记忆轻易获得高分。
谁敢藐视政治和历史,政治和历史就会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没有战略的部署,没有技巧的指导。大家只知道闻鸡起舞,知道头悬梁锥刺股,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各自纷纷一头栽在题海中日复一日地摸爬滚打,似乎多做了一道题目高考的胜算就大了一分。紧绷的神经长时间以来处于紧张状态,已经被拉得不再有张力。学习已经失去了乐趣,已经像下地狱那样让人恐惧,厌恶。大家都忘记了学习的真正意义,只是拼命地给自己抽鞭子,老师抽,家长抽,自己也狠狠地抽打,似乎谁在高考前更虔诚更变态地折磨自己,才更能得到命运的垂青、眷顾和明眸善睐。就连一向标新立异的花漾漾也不得不藏起个性汇入众多高考学子的备战洪流中,似乎如果这个时候花漾漾还不懂得察言观色低眉顺目,定会成为背逆大道人人鄙视的另类。
真应该把那些“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从历史书上删去,读书已经让孩子到了身心遭受摧残的变态地步,念书还有什么意义可言?他们已经体会不到念书给自己带来的愉快体验和享受。花漾漾也迷惑了,学习究竟是一件快乐的事还是一场噩梦。
煤油灯下,大家似乎更兴奋起来。谁离开教室越晚,高考的战斗力就更强。这乏善可陈的一天最后在陶青往教室大门落锁的那一刻宣告结束。陶青回到了寝室,已经将近12点了,压抑了一天的男生们惯例沸腾的卧谈刚刚结束。陶青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农科所的雄鸡暂时蛰伏在鸡窝里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