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伊洛这边送走三个老人,便又坐在灯下继续缝制衣衫了。00不过她也没忘那养大夫的谆谆叮嘱,每个半时辰就去床边看看。后半夜里伊洛强打精神,不时地站起来走走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趴桌上睡着了。
又一次伸出手贴到钟彦额头上时,伊洛不禁怀念起了方便好用的温度计。然后又伸出手贴在了自己额头上,心中苦笑:一个好看护可真不容易做,不过自己还算合格吧。看着床上只能用俊美形容的容颜,伊洛有一阵恍惚,自家相公的俊朗的面庞此时却跳到了眼前。她看着床上的钟彦笑了笑,希望我的相公受伤时也会有好心的人这样诚心的救助他。
不过发觉自己想了些什么时,伊洛轻轻地连呸三声:我家相公才不会遭遇这么惨的境地。伊洛已经记不清鸡叫了第几遍时,累极的她靠着桌子打起了盹。一开始只是想着浅浅的眯会儿,后来精神放松撑着头的胳膊在桌子上轻滑了一下。这倒一下子使伊洛清醒了些,抬起头看看窗外天已泛蓝。虽然盆里的炭火还是燃得很旺,但这一会儿的睡着却让她身上有些发冷。
伊洛站起身又到床边看了看,那人此时睡得倒比昨晚安稳了些。伊洛轻轻试了他额头的温度,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便想出去准备早饭。只是看着他那干裂的泛起白皮嘴唇,心中有些不忍。伊洛转身出去到了厨房端了一碗温热的水来,虽然带着勺子自己一人却是很难喂进去水,尝试了几次水多都流了出来。
再看了一眼他俊美的容颜,伊洛低声道:“我可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哦”。当下伸出手指蘸了水,想想又觉得不妥。于是便拿出了帕子,以食指撑了又蘸了些水,轻轻地让水分润湿他的唇,好缓解其干裂。又一次蘸了水将手指轻压到他的下嘴唇时,伊洛小声哀叹:“看来棉签这东西……”却是没说完就被床上人的一双冰冷的眼睛冻住了言语,二人就这样对望了几秒钟。
伊洛回过神来坐正身子轻声问道:“你醒了?养大夫还说你至少要昏睡两天呢”。钟彦并没有回话,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伊洛想化解刚才的尴尬,便把手帕放在一边道:“我看你的嘴唇都干裂了,想着你是很渴了又喂不进去水,所以才。”钟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眼中的寒冰已慢慢开始龟裂。他此时已经想起了面前的女子是谁,很少能有女子留在他的脑海里,她是其中一个。而过了这么久还能令他想起来的,她却是唯一的一个。
伊洛看着那人有些疑惑的眼神再次问道:“既然你醒了,我喂你些水吧。”看着他又是点头作答,伊洛也没有奇怪。见他同意便将他身后的枕头拉起,扶着他稍稍起身。不过看他仍然很吃力的样子,伊洛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了。虽然有些麻烦,可到底也喂他喝了些水。
重新将他安置好后,伊洛道:“你再睡会儿,我去厨房里做些小米粥。等天亮了,再让养大夫给你瞧瞧。”伊洛也没指望他会回答,自己说完便带上门走了。床上的人在心里暗加了一句话:敢这样对我的,你也是唯一一个。
此时之前的事也回到了钟彦的脑中,昨夜如梦般的一眼如今也渐渐清晰。如今这样的场景,不用问也明白是这家人救了他。
院里的雪已经下的小了些,不过却没有停。这边她才出门隔壁房间的养大夫就大声问:“那人没事吧?”伊洛走到窗前回道:“没事儿,而且他已经醒了。您老一会儿去看看,我去给他熬些小米粥。”
里面养大夫道:“好好,你快去,我马上就起去瞧瞧。”声音里有些急切。伊洛只笑了笑,便转身去了厨房。等伊洛熬好了粥时,爷爷奶奶也早起来了。爷爷看雪下得小了,正在院里拿个扫帚扫雪,奶奶仍在厨房里忙碌。
伊洛端粥进去时养大夫正迎门出来,一边还道:“难怪难怪”。伊洛好奇道:“怎么了?”养大夫这才笑着对伊洛道:“我说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呢,这次把脉才感知那股沉于丹田的微弱气流。”听了这句话,伊洛一下子想到了金庸笔下的武侠世界。当下很感兴趣的问道:“这么说那他是武林高手了,会不会飞什么的?”
养大夫摸了摸胡须,高深莫测道:“这你还得去问他本人”。伊洛本以为他有什么高见,听了这番话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便抬脚进屋了。养大夫却又在后面大声道:“我等会儿回去了让新盾把药送来。记得,吃过粥至少要过一个时辰再吃药。”
伊洛有些无力地回答声从屋里传了出来,养老头儿笑了笑便提着自己的药箱走了。却说伊洛端着粥进来时钟彦正在闭目养神,一点儿没有被门外二人的对话影响到的样子。伊洛虽然很想知道他会不会飞,可也没有欠扁到在人家伤重的时候问这个问题。
伊洛刚到近前,他便睁开了双眼,其中的淡漠和冰冷少了些。伊洛却并不关心这个,坐到床边道:“粥好了,我端出来时已经冷了会儿,不会太烫。”看着他仍有些惨白的脸色,伊洛道:“要不还是我喂你吧。”
出乎意料地,他竟回了个“好”字。伊洛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碗,便转过去要扶他起来。可是这过程有些艰难,看着半坐起的他脸上布满了虚汗,伊洛才想起了他腰腹处也是有个不小的伤口的。却也只是歉意的对他笑了笑,便端起了碗喂了。
可能是由于疼痛也可能是由于其他,钟彦只吃了不到半碗便推拒不吃了。伊洛知他身体如今虚弱,之前肯定失了不少血若不多吃饭吃再多的药也是无用。当下坚持道:“这可是我特地熬了很长时间的,必须吃完。”说着又舀起一勺递了过去,钟彦愣了愣,随即便张口吃了。伊洛却疑自己眼花,她明明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不过之后二人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静静的喂完了粥。伊洛这才发现面前的人额头上密集的汗珠,她面上有些歉意:自己真是太疏忽了。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汗珠,伊洛不好意思道:“真是对不起,没有考虑到你的伤口。”
钟彦看了看已经换了的浅紫手帕道:“没关系”,却是比刚才的话多了几分力量。伊洛扶着他躺下,笑道:“看,多吃些饭还是好的,说话都有力气了。”他望着伊洛停了几秒道:“我叫……”伊洛嘴快的接道:“我知道,你叫钟彦。嗯,我以后就叫你钟大哥吧。”钟彦点了点头,伊洛又道:“我叫伊洛,家里人都叫我洛儿的。”钟彦的回答仍是淡淡的点头,伊洛笑了笑便出去了。临出门又道:“等会儿我让爷爷来。”
到了外面时爷爷奶奶正在那扫雪,奶奶问:“好点了吧?”伊洛笑着回道:“好多了,养大夫呢?”爷爷停下挥动的扫帚回道:“一出来就急着回去了,说是一会儿让新盾来。”伊洛点了点头道:“爷爷奶奶你们歇着吧,等会儿我来扫。”奶奶笑道:“咱三人不快点?饭也快好了,咱扫好了再吃饭。”
伊洛快步去厨房放了碗,便又去柴房拿了一个铁锹出来好用来铲雪。见伊洛出来,爷爷道:“洛儿咱俩去把店门前的雪扫了,剩这一点让你奶奶扫吧。”语毕便扛了扫帚出了后院,伊洛也快步跟上了。
到了外面扫雪时,各家店门口都出来人在那铲雪扫雪了。伊洛和爷爷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把门前的雪弄干净了,扫完雪身上也热呼呼的。她此时倒觉得精神百倍的,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昨夜是一夜没睡。到了后院伊洛问:“爷爷侧门巷子里的雪扫不扫?”
爷爷边跺着鞋上的雪边回道:“不去费那个劲了,青山没在家,也不走驴车没人走那个巷。”伊洛想想也是,拍了拍落在肩头的小雪花便和爷爷一起去了厨房。
吃过早饭奶奶对伊洛道:“这些我来吧,趁现在没什么人你去房里睡会儿。”伊洛笑道:“奶奶我一点都没觉得累,比睡了一夜还精神呢。”奶奶听了伊洛有些夸张的话笑叹道:“年轻可真是好”,不过随后仍是劝着伊洛去回房休息。
到底伊洛也没去睡,因为她真的觉得不累的。在厨房里帮奶奶刷好了碗筷,伊洛便去了蛋糕房,没过多会儿小乙阿光也来上工了。几乎同时,新盾提着一个布包也过来了。小乙在前面接着有些疑惑:“你这一大早的来这儿做什么?”
新盾笑着进了门道:“我自然是来送药的。”阿光小乙都疑惑的看着他,新盾解释道:“师父说这药是给你们东家的一个表亲开的。”阿光一边接道:“咱怎么没听东家说过还有一个表亲。”新盾道:“师父说是昨日晚才到的,像是赌钱欠了债被赌馆的人追着打了。”随后又道:“师父说不让对外人说,你们却不是外人。”这可是爷爷和养天凉一起编好的说辞。
小乙道:“我们自然也不会对外人说的,只是刚才见夫人时夫人却并未说起。”新盾道:“想是你们夫人怕你们跟外来的客人说漏了嘴吧。”随后才似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巴,小乙阿光俱笑道:“夫人很可能是忘了跟我们说,你想我们日日也会去后院的,东家的表亲我们早晚都会知道的。还有,我们俩有那么大嘴巴吗?”
新盾却也不再说话,提了药就去后院了。伊洛这边接待了新盾,又听他巴拉巴拉的说了许多他师父老人家的嘱咐。人新盾才慢悠悠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伊洛暗自感叹真不愧是养老大夫的徒弟。
趁着蛋糕上了炉子时,伊洛去了厨房煎药。奶奶接了伊洛手中的药包道:“我来看着吧,你去忙。”伊洛道:“那蛋糕都上了炉子,如今正是空档。”不过这药光煎就用了一个时辰。药煎好时,奶奶又道:“洛儿,我送去吧。”
伊洛笑道:“奶奶,我来吧。钟大哥如今伤重,您扶不来的。”随后便端着药碗出去了,奶奶急忙去了蛋糕房拉着爷爷道:“你还说没事儿,如今连钟大哥都叫上了。”奶奶昨日夜里就有了这样的担忧,拉着自家老头子可是絮叨了好长时间。
爷爷却不在意道:“那有什么?总得有个称呼吧,洛儿不是那人。”奶奶急道:“洛儿不是那人,难保那个钟彦不是。我得去看着。”说着便又急匆匆的转身走了,爷爷自笑道:“这老婆子。”
却说伊洛这边一勺一勺的喂着药,自己看着钟彦的脸色也知道他把喝药看得多痛苦。有心劝他一口气喝完吧,可他一抬手都疼得抽冷气。也只好不说话,就这样一勺一勺的喂着。奶奶进门来发现二人都不是发一言,便觉得有些多想又有些尴尬。
尽管这样奶奶仍是走了进来,上前问了一句:“好多啦?”钟彦点了点头,伊洛却只是在心里笑了笑:奶奶可真是……喂好了药,伊洛又帮着钟彦躺好便要出去了。奶奶也随后跟着,走时伊洛却又想起了自己早晨就想问的事:“钟大哥,用不用我去跟阿谦说你的事。”伊洛在心中断定杨谦是不知道的。
钟彦听了伊洛问话,并未踌躇,回道:“暂时不要告知他,等过几天再跟他说吧。”据他的了解,那人定会派人盯着杨谦的,不过他的耐性也多至三天而已。伊洛见他一脸沉思便要出去,“洛儿”钟彦在后面道:“我在这里的事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说。”
伊洛听出他话语中的凝重,便回道:“我知道,我也会去和养大夫再说下的。”钟彦点点头,便放心的闭合了眼。伊洛看他很谨慎的样子,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小乙阿光自己很信得过,况且他们免不了进出后院,所以自己也没打算瞒着他们。
可是当伊洛用爷爷告诉给自己的他和养大夫给钟彦想好的身份时,却发现他们已经从新盾口中得知了。伊洛不免又将事情对他们说的严重些,直接把钟彦给说成了一个还有几千两欠款的赌徒。倒是弄得阿光和小乙为他们担心不已,连连保证绝对不会跟客人多说一句这话。
伊洛安抚好了小乙阿光便又直奔了养善堂,跟养大夫说明了来意。这才从养大夫口中得知,昨晚已有人来过养善堂向坐堂大夫打听过是否有中了箭伤的青年男子来求医了。亏的是昨日爷爷直接去侧门叫了养大夫,坐堂大夫不知;也亏的是昨日雪大,不到一刻钟就将脚印掩盖;也亏的是昨日养大夫昨日在自家住了一夜。
伊洛又说了新盾的事,养老头笑道:“我自然知道那些武林人士的厉害,哪能让不靠谱的人去送药?我交代新盾,让他特意透漏给你店里那俩伙计的。”之后又对伊洛说了很多要防范的事,看着倒像个老江湖。伊洛走时还非要给她些蒙汗药,伊洛虽然也感受到了危险曾经迫近,可也觉着那东西没用,人家都把你抹脖子了要这慢药有什么用。所以伊洛只答了一声“船到桥头自然直”就回去了。
由于一夜未睡,一过了中午伊洛就感觉困意上涌。勉强撑到关了店门,伊洛只和奶奶说了一声便回屋里睡觉了。躺到床上时不禁感叹:这一天可真漫长,不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晚饭时奶奶端着饭去了钟彦那屋,看着他眼神时不时飘到门口,奶奶斟酌了道:“洛儿昨日一夜未睡,如今撑不住回房睡了。”
钟彦听了点了点头,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奶奶当下又预防万一的说了许多青山和伊洛的恩爱,看看眼前这人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奶奶又安慰了他一番,便端着剩了饭的碗回去了。
第三日的时候养大夫又特地早早的过来给钟彦复诊了一下,笑着对伊洛道:“照顾的不错,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不过这两日还是要注意下,别发热了。”伊洛道:“知道了,我会注意的。”看着那边养大夫起身收拾了药箱子,伊洛上前道:“养大夫我送您出去吧。”
如今的伊洛对他那份感激也早被这两年多来的亲切所取代,养天凉笑道:“跟我还要这么客气,我自己走就行,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挎起药箱走出门口才又转身对跟在后面的伊洛道:“下午还是老地方老时辰,不过蛋糕却要更大的。”
伊洛也只把这样的养大夫当小孩子哄:“我都记着呢,蛋糕自然给您大份儿的。”养天凉听了这话,才又悠哉悠哉的走了。伊洛心里好笑:怪不得人家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呢。
虽然如今十二月二十三,空气里却早已飘了年的味道。偶尔会传来几声寂寥的炮响声,听在人耳中却没有寂寥的感觉。这时候镇上的住户也都热闹起来了,各条街里都有自编自导的节目。只等三十夜好好热闹一番,虽然不同于乡村,热闹却是更甚了。
伊洛抬头望了望远处清冷的朝霞,内心感叹:不知不觉自己已在这里过了近三个年头了。随后心中对自家相公却是涌出了前所未有的思念,伊洛有些想哭:所有的东西和上一年都一样,只有他不在身边。
奶奶打断了伊洛的思念:“洛儿,吃饭了。”看见了她有些发红的眼眶,奶奶心明:“想青山了?走吧咱吃饭去,说不定明天他就回来了呢。”随后过来牵了伊洛的手拉她进了厨房,她心里对自家孙子的想念也是不少一分,此时也只好压在心里,说了出来不是更难过?
吃过饭伊洛又端了特地给钟彦的营养餐便出去了。奶奶给那钟彦送过两次饭,看他每次都木头桩子似的没一句言语,之前心中的担心也淡了。伊洛推门进去见他闭了眼睛,便轻轻地唤了声:“钟大哥?”
这边钟彦也没有回答,睁开眼便要自己坐起来,伊洛见了连忙上前。这几次倒是没用伊洛劝说,钟彦没吃完之前再没有过推拒不吃了。不过二人倒是少有对话,伊洛是不好太八卦的对人家的事问东问西,钟彦却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伊洛起身要端碗出去时,钟彦一副要说话的样子,却是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来。伊洛暗自好笑,自从知道了他怕喝药,便故意的每次都把一碗药慢慢地一勺一勺的喂,心中还暗自道:一个大男人哪能怕苦?
不过看他此时欲言又止的样子,伊洛还是决定不再这样恶作剧了。钟彦却是心中暗自懊恼:习惯了别人服侍,没有想到一个谢字于他竟是这么难以说出口。
这次伊洛端来药时又很好心的装了一碟甜甜的蛋糕。进了门却是发现那人正开了窗站在冷风下呢,伊洛急急忙忙放下托盘。口中有些焦急有些严厉道:“养大夫再三交代你不能发热了,这才三天你怎么就跑到窗子边吹冷风了?”随后就是不由分说的关了窗要拉他去床上躺着,钟彦回道:“想吹些新鲜空气,我已经好多了。”
伊洛自然不信他:“你就是神仙,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要在床上躺个几日吧。”钟彦止住了脚步道:“日日在床上我也躺腻了,不如今日在桌边坐会儿。”伊洛倒是想不到他会用这样商量的口吻,当下便点头同意了。不过随后又补充道:“喝了药就早点休息。”
钟彦道了声“好”便转身坐到桌边了。伊洛却是将床上的外衫拿给他道:“穿上吧,虽然屋里有炭火”,一脸坚持。钟彦点了点头便伸出大手要接衣衫。伊洛又道:“还是我帮你吧,你自己又要扯疼了伤口。”
钟彦听了这话也不再动,任由伊洛帮他套上外衫。伊洛帮他穿了外衫便坐到了另一侧,看钟彦却没有自己喝药的意思。伊洛笑道:“你还要我一勺一勺的喂呀,你都能下地逛荡了,自己喝吧。况且这药很苦的,一口气喝完还好些。”
听了这话钟彦竟是难得的扯了个笑:“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颇有些僵硬地省去了“敢”字。伊洛只顾想他这有些不自然的笑了,倒是没注意他语气中的不自然。随后笑道:“你不会是不敢喝吧?”钟彦哪能不知她这激将法?却仍是端起了药碗、深呼一口气,便如临敌般喝了起来。
钟彦这边一放下药碗,伊洛就递过去一块蛋糕。强忍着口里胃里苦涩的药味,他似询问地看了伊洛一眼。伊洛笑答:“给你的奖励”,钟彦有些迟疑地接了。看了笑意盈盈的伊洛,他终究还是没有说:“我不喜欢苦味更不喜欢这甜味。”
伊洛却是看出了他不喜欢这蛋糕,转念便猜出了原因,笑道:“你不喜欢吃甜的就不要吃了。”随后便要出门了,转过身却是想到了之前自家相公被自己逼着每日尝一块甜蛋糕的布满苦涩的脸庞。低头偷笑,便提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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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终于要考四级啦,请注意这不是盼望的语气。西的心理素质一直很差很差的说,普通话测试时紧张的读一百个字就喘了两口气,考完以后心口疼了一天。你说说,你说说这是啥心理素质,我自己都不希的说自己了。
我只想说让我的四级一次过吧,砸点票票来安慰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