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很快会走出这条道。?? ??中文 w8w1w8.?8111z?w.却没想到,会那么漫长。
我们四个人的脚步,像是无形的爪子窸窸窣窣地起伏着。原本让我感觉轻快而从容的脚步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让我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借着光线,我看到了马大胆的后背湿了一片,那应该是冷汗和虚汗弄出来的杰作。而我再若无其事地看了看亮子和西本奈,他们两个的脸色都已经有了一点白。
我想,我的情况并不会比他们好很多。
这是很危险的讯号。因为,那意味着我们的体力都差不多要到极限了。
想到这里,我越来越觉得脚步声怪异,越来越像爪子。
慢慢地,我甚至觉得脚步声化作了有形有状的爪子。从脚底慢慢升了起来,又慢慢地伸到了我的耳边,轻轻地挠动着我的双耳的绒毛。
“呜哇!”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在这条道里惊出了恐怖的动静,把我紧绷的神经都弹了起来。
我在瞬间就判断出那是马大胆出的声音,所幸的是,我很快也看清了马大胆虽然身形有点踉跄,却不像有什么不测。
“咳!咳!不好意思,我绊到自己了。”马大胆有些尴尬地说。
“呲!”
亮子冷冷地啐了一口,没有破口大骂。很显然,亮子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和力气来叫骂了。
这种情况,说实话,我们遇到的并不多。
因为像亮子身体素质这么好的人,很少会跟我们一起到达这种身心疲惫的地步。可想而知,我们遇到的并不只是身体上的消耗。
身心疲惫!
没错!是身心疲惫!我们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一想清楚这里,我决心要打起精神来,不仅要让自己保持镇定,还要让他们两个都抛开心理包袱。不然的话,再继续下去他们两个把自己压垮了,我们必死无疑。
“喂!”
我故作轻松地喊了一声,却现喉咙里好像搁着一口老痰,于是咳了咳,才说:“你们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探穴的情形啊?”
亮子没有想多久,就回答说:“记得啊,你这时候问这个来干嘛?”
“哪来那么多废话,直接说你记不记得就是了嘛!”
像这样的说话态度,我并不常有。我也是临时想到要激怒他,让他用怒火烧尽心中的畏惧。
果然,亮子愤愤说道:“嘿嘿,你这家伙!要不是靠你活命,我就一巴掌叭死你信不信?就一巴掌!”
“呸,你个巴掌那么厉害,把这条道叭穿它呗!”
马大胆听不过去,插了一句话,却没想到把亮子的劲惹起来了。亮子竟然真的抬起巴掌,狠狠地拍向了墙壁。
“啪!”
很大的一声,一定用了很大的力气。
“啊!我……啊!好你个马大胆,叫我去拍,你信不信……”
亮子痛得一手抓着一手、微微弓起了腰,吓得马大胆有些口吃地抢着说:“你,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让,让你叭你就叭吗?”
“我……啊!”
眼见亮子痛得没法斗嘴,马大胆底气足了一些,挖苦道:“你要叭,你不会轻点儿力吗?真以为自己那是铁砂掌啊!还是排云掌呢?”
他们两个的莽撞程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连我也判断不出,那到底是好是坏。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提醒他们的时候,西本奈忽然开口,说:
“小心!看前面,好像要出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时候,西本奈的声音不算很好听。
我们三个都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然后看向了前面。虽然我们无意作低俗恶劣的搞笑,但我想起了一个笑话,我相信亮子和马大胆也想起来了。
我们没有笑出声来,也没有因为这条道快要走到尽头而加快脚步。
这就像是慢度播放的影片,影片角色是我们几个,而我们几个正在一个地道里缓慢地走着。向着光,一步一步,像是朝圣,像是往生,也像是赴死。
各种猜测念头疯涌进我的脑海。终于,我们走到了这条道的尽头。因为我们走得不快,所以慢慢知道外面是别有洞天。
光,金色的光,极尽辉煌。
目光所至,竟然全部都是闪闪亮的金光。那种金光不同于我们在饰店里看到灯光打在金器上的单调压抑,而是一种亮的金光,让人感觉偌大个空间里全部都是金子。
那感觉,简单来说,就是忽然走到了金库。惊喜、亢奋、贪婪、担心、疑虑、决心,很多情绪同时出现,让人有一种迷失的空白。
亮子、马大胆、西本奈三人如痴如醉地扭头转身看着那些出金光的地方。而我清醒地看到了他们眼中复杂的迷茫。
“这地方有些奇怪!”我提醒道。
关键时候,亮子的眼睛比我们看得更透彻一些,说:“是很奇怪,你们看,那些像金子一样光的东西,是灰尘。”
“额,你是认真的吗?灰尘怎么能光呢?”马大胆感到不可思议。
我眯眼盯着那些金光,判断出那是一个大殿,然后又分辨出光的源头果然是覆盖在大殿各处的灰尘。为了让马大胆信服,我伸脚在地上用力蹭了蹭,拖出了一道淡淡刮痕。
那里的灰尘少了一些,金光也淡了一些。马大胆惊叹说:“我还以为财了呢!”
其实,在看到金光大殿的时候,我也有那样的错觉。
我们谨慎地向前走着。因为知道了那些灰尘的古怪,我们渐渐现,其实这个大殿已经很破旧了。
有些地方已经剥落,有些地方已经崩裂,有些地方甚至像被流水风沙常年累月地侵蚀过一样,只剩下奇怪的轮廓,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就连支撑大殿的几根石柱,也明显有着几道五六公分豁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垮下来,触目惊心。
我们都看到,大殿的正中心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副金棺,我们正是向着金棺走去的。
“不要急,看定来!”
我仍能保持镇定,马大胆和亮子都有些兴奋过度了。他们两个点了点头,又继续在前面领着路。
终于,走到了距离金棺两米的地方,我看清了那是一个空棺,棺内生长着一株花。
那花,是盛开着的,开得很盛很盛。
我的脑海中突起了两个字:妖异。
没错,就是妖娆,非常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