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很热爱生活,很多去田野里劳动的照片,意气风发,让人神往。
却就那么走了。
虽然一天都没有见过,贺闻远却觉得很不舍,伸手摸了摸照片,然后轻轻合上。
他又看了他的记事本,甚至日记本,他的字迹很好看,遒劲有力的小楷,每一笔每一划都很认真,字体看得出他是个潇洒不羁的人。
这一看,就看到了夜深。
夜里,他做了梦,梦到了那个叫贺海英的男人,还和他说话了,至于说了什么,醒来之后却忘得一干二净。
前院有些喧闹,贺闻远起身,就听到敲门声传来,接着门推开,门缝里钻进来一个小脑袋,初蔚笑眯眯看着他:“贺大公子醒了?”
贺闻远斜睨她一眼。
以前喊他贺师傅,如今这么快改口喊他贺大公子,真是拿这丫头没办法。
贺闻远起身走出卧室,初蔚特狗腿:“贺大公子昨晚睡得可好?现在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奴家给你做早饭?”
贺闻远揉她脑袋:“没完了还?”
初蔚委屈巴巴:“贺大公子飞黄腾达了,脾气都渐长了,人家要伺候你,你还训人家。”
贺闻远听到自己的磨牙声:“跟我到前面去。”
初蔚乖巧地跟在他身边:“是,贺少爷。”
贺闻远扶额,等出了贺家老宅再教训她,真的没完了还。
前院来了不少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贺家向来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昨儿晚上贺老昭告天下,重得亲孙,这些素来和交好以及有生意往来的人家,自然要在第一时间赶来祝贺贺老。
于是,贺家客厅里济济一堂。
贺闻远和初蔚被许辉领到一旁,洗刷完毕,才进了正厅。
正厅挂了些字画,初蔚认得,都是民国时期的孤品,极其珍贵,真是土豪,闻远哥身份一下子贵重了起来呢。
贺易庸对贺闻远招手:“闻远,过来。”
初蔚就乖巧地站在一旁,有保姆奉上了点心和果茶,特别好吃,她就一边吃点心喝果茶,一边看那些头发花白的人和贺闻远说话。
这个是赵伯伯,那个是胡叔叔,这个是许爷爷,那个是丁大哥的。
初蔚可记不清这些人,便专心致志地吃点心。
贺闻远的笑,尴尬又不失礼貌,整个人比较僵硬,都是些穿着考究,说话还文绉绉的有钱人,他素来粗糙惯了,和这些人打交道,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好不容易接待完了所有的客人,他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初蔚吃得有点撑,扶着肚子,站了起来。
许辉进来,小声说了两句。
贺易庸便道:“闻远,你的养父母来了。”
初蔚眼睛亮了,她确实不喜欢贺闻远的父母,以前也觉得那两口子性子懦弱的人,怎么会养出和他们没有一点想象地方的儿子来的,贺闻山和贺闻远看着也不像兄弟。
如今倒是水落石出了。
原来压根就不是他们家的。
贺闻远神色有些凝重,看着院子大门,没一会儿,他爸妈唯唯诺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