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月落,昼夜更替,这是天道恒古不变的规则。
它不会因为任何事物的变迁而发生改变,千万年只是来依照着自己的规律运行着,日复一日,没有任何惊喜,没有任何悲哀的重复着,重复着。
直到人的出现,这一规则似乎为之改变。
当然,在天地之间宛如蝼蚁一般的人,确实做不到斗转星移,让太阳从西边升起。
可是人,却给了岁月以文明!
让本来淡如清水一般的每一天,染上了属于自己的色彩。
清明的哀,重阳的思,中秋的月..........以及春节的红!
只是现在的年却过得越来越没意思了,除了发几个红包,放几箱烟火、炮仗,便没了,便完了。
步云生抬头看着那漫天繁星之下的灿烂烟火,心中感叹道:“记得小时候在江南那会儿,每年一到祝香的日子,一家人都要穿得干干净净,给家里的祖先们摆上一桌子贡品。”
“只等时间一到,点上香烛,按着辈分先后给祖宗们的牌位磕头上香........”
就在步云生想的出神的时候,一声从背后传来的轻呼,却扰乱了步云生的思绪:“步爷爷,快到十二点了,我们也开始吧!”
步云生闻言,随即转身,只见原来却是王小牛。
只见他此时,右手拿着一大圈红色炮仗,左手扭着一个淡红色的廉价塑料火机。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双手各拿着一根棍状烟火,一脸期待看着他的白朵儿。
原来距离上次蓉城落雪,已经过去两天了。
现在正是华国人一年中最热闹的除夕之夜。
“哈哈~”步云生见此,不由摇着头调侃的笑道:“是你急?还是.....”
说着,步云生也不看王小牛那些尴尬的面容,把头扭向了白朵儿和蔼慈祥的说道:“朵儿你这应该是第一次放烟火吧?“
“等下要记得一定要对着天空,千万别低了,不然炸到人就不好了。”
“嗯嗯,好的步爷爷!”白朵儿甜甜的叫道。
恐惧源自于未知。
而经过青城山别墅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着步云生的恐惧、戒备自然也就消散了许多,现在已经能够大大方方的面对步云生了。
“好吧好吧,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啰嗦了,你们去放吧。”步云生挥挥手,淡笑道。
话音一落,眼前的两人便撒欢着跑到了远处。
只是他们看不到的是,就在他们转身之后,步云生看着白朵儿的背影瞬间收起了自己那副和蔼慈祥的面容,心中呢喃道:“过了今天,我就八十七岁了,又少了一年活头,可惜现在还不到时候,收集的术法典籍还是太少了!”
“不过......快了,等这年一过,一切就都快了!”
想到这里,步云生负手抬头,略过那明灭璀璨的烟花,瞅向那亘古以来便悬挂在天穹之上的清冷皓月,一双虎眸中闪过一丝冰冷之色:“烟花易冷,唯有皓月长存,这便是我选择的路!”
想罢,只见步云生从黑色中山装的衣兜里掏出了手机,解锁,打了出去.........
..................
同一片天空之下,过年味道更加浓厚的帝都,却没有巴蜀的热闹。
因为年初时候,政府推出的《帝都市烟花爆竹安全管理规定》的法案,帝都五环以内的路段被设定为禁止燃放烟火爆竹的区域。
帝都五环以内这到底是多大面积呢?
660多平方公里!
所以生活在帝都的居民,春节时候要想听到一声炮仗声,那都得驱车到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
显然,为了看一场烟火的精力付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不值得的。
特别是在年轻一代人看来,这还不如就在家里舒舒服服的拿着红包,躲在被窝里看着自己的纸片人老婆来得安逸。
当然,这些东西对于现在身处于帝都东四环中路40号,天河商务住宅一体楼的16层住宅中的大个儿来说,都很无趣!
在他看来这年有什么过的意思?
还是练武来得畅快?
所以在别人都在合家团圆的时候他在练武,在别人都在喝酒划拳的时候他在练武,甚至在别人领完红包准备睡觉的时候,他还在练武!
伴随他的,永远只有身体与铜人、木桩的“砰砰~”碰撞声!
不过,今天显然就有些意外。
“嘟~嘟~嘟~”
一阵手机铃声从他的身后传来。
“呼~”大个儿眉头一皱,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甩了甩自己手臂上的汗珠,这才转身向着背后四米外的白色大理石方桌,或者说是桌面上的那件黑袍走去。
大个儿走到桌前,伸手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嘟~”
“老爷子,新年快乐呀!”
“对了小牛呢?”
“什么?”
“他这个榆木脑袋尽然和一个女娃子在一起放烟火!!!”
“老爷子,咱老王家可是一代单传呀,您老可要好好的撮合一下!”
“啊?都牵上收了!!!”
“哦~那两将件事我已经有头绪了!”
“您注意身体。”
“嘟~嘟~嘟..........”、
大个儿嘴角合不住的挂断了电话,随后就将手机摆在了白色大理石方桌上。
绕过白色大理石方桌,快步的走到一个靠墙而立的神台前。
而台上供着的,则是一张黑白色的遗照。
遗照上,赫然是一位年约二十八、九岁,流着一条粗粗麻花鞭,长得只是有些清秀的女人。
虽然样貌不是很出众,可是她身上那种温柔可人气质,却让人过目难忘。
只见,此时的大个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抛却了平时的粗鲁模样,眼含温柔的轻声微语道:“春花,你知道吗?”
“小牛终于长大了,那臭小子竟然学会了交女朋友了!”
“我在想,是不是明面过年的时候,我就成爷爷了?”
“你说我们的乖孙子该叫什么名字?”
话到此处,大个儿似乎听到了遗照上的那个女人——春花的答复,摸了摸脑袋憨笑道:“是是是,伟大主席告诉我们,女人也能撑起半边天!”
“孙子也好,孙女也罢,都好。”
“春花,你说是不是?”
大个儿面含期待的看着遗照上的女人。
可是,女人只是一张照片罢了,又怎么可能回答的了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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