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月色皎洁,月华逐照。
白玉盘似的月亮又大又圆,霜华般流转的清辉洒在窗檐上少年单薄的身上,形貌昳丽的少年长而隽雅的黛眉轻轻拢着,半截木制面具下露出的脸庞煞白,不着痕迹地咽下即将喷出的血。
“逃跑也会死。”
殿内站在少年背后的男人执着剑,锋利的丹凤眼里裹着一层冰凉的霜雪。
“现在开始,按我说的,”
“放下武器,转过身来。”
慕青折没有动,也没有转身,迅速权衡着形势。
时间看似过了许久,其实不过眨眼一瞬。
男人抿起薄唇,手中剑欲要狠辣下划,黑色的纱衣被剑气刺啦割裂,如同紧闭的蚌壳被撬开露出柔软嫩滑的内里,少年破裂的黑衣下露出盈盈如玉的肌肤,艳色的血沿着雪白的脊背喷涌蜿蜒。
妖异万分,
刺眼万分。
几乎同时,在男人举剑下划的那一刻,电光火石间,少年似有所觉般,当机贵断,观衅伺隙,身体一百八十度迅速前倾,几乎要与地面平行,深深卡在骨缝里的冷剑因为重力被冷漠地扯出,飙溅出鲜血。
男人的动作就像是一种信号,隐藏在远处屋顶上的乌衣卫对准少年一箭射出,破开黑夜,烈光惶惶。
少年就像感觉不到痛般,倒挂的后脚在窗檐上利落一磕,袖袍一挥,瘦削身形半点不曾停顿,在半空中硬生生的借力拧腰、翻身,划出一道流火弧线,袖口暗藏的银针顷刻间如漫天飞羽,四散而出,激射向窗外围成弧形的侍卫,侍卫尚未反应过来,应声倒下。
少年的瞳孔分分压紧,直至如针,在那千分之一秒内,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自少年手背滚出,握住,箭矢自上而下,刺啦一声,被匕首重重抵住,爆出火花,钢铁在撞击声中发出了刺耳的尖响!
少年悍然冲出了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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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榕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细长的剑眉,看着雪白的剑身上沾染的血迹和碎肉,以及拖曳出剑的那一瞬,喷洒在窗檐上的血水。
“有意思。”
穿着夜行衣的乌衣卫自屋顶跳下来,“属下无能。”他若当场三箭连珠,那少年必逃脱不了。
“死人虽也能开口说话,但到底费事了些。”看出下属心中所想,男人开口道,凤目淡漠地瞥了眼窗外,“瞧一瞧。”
“寻常钢针,针上无毒,”萧络两指拔下侍卫脖子上的银针,对着月光端详,银针上涂着泛着荧光的药粉,明显是唬人的成分居多,“是一种能麻痹神经的药物。”
“沿着血迹追——”男人锋利的丹凤眼眼角微微舒展开来,勾勒出微微上扬的弧度,嘴角扯起一抹兴味的笑,“他受伤了,跑不远。”
“要捉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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