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严厉和驳斥,让他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门亲事,他只能在心里祈祷,自己会竭尽全力对云惜好,而她会因为感动和爱嫁给他,哪怕是妾侍也愿意。
若是搁在其他的闺阁小姐身上,有如此深情的王爷对自己百般好,或许她们会乐意嫁给这样的男人。
但他想错了,云兮永远不会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当赐婚的的消息传到云兮耳中时,已是多日后的清晨。
云兮还在梦中回味着昨夜与长瑄在屋顶赏月的甜蜜情景,怜儿已经端着梳洗用的木盆站在门外“咚咚”的敲了半天门。
“让我再睡会儿。”云兮翻了个身,一手一脚的全压在了被子上。
这奇葩的睡姿正好被进门的怜儿瞧了个遍,怜儿默默地摇了摇头,小姐的睡姿以后要是被未来的姑爷知道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在怜儿的百般“折腾”下,云兮还是坚强地战胜了梦中的自己,艰难地爬下床。
坐在梳妆台前,怜儿为云惜精心打扮。
“这几天,天天闷在府里,好久没出去了。”云兮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朱钗,想着这几天也没白忙活,总算是弄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格局。
这个时代的背景怎么让她有种生逢乱世的感觉。
还好老天爷待她不薄,穿越过来成了富家小姐,还是在南北大陆四国中最繁华的帝都陵安。要是跑去什么穷山沟里当流民,那还不如在现代呆着。
怜儿以为云兮说这话,是有些闷了,于是捣鼓着小脑袋里的“八卦”。
她想起今早出门时听见有人议论九王爷和林婉儿的婚事,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云兮。
那天九王爷信誓旦旦、深情款款地跟小姐告白,才半个月的光景,他就要娶别家的女子,这也太没信用了!
“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云兮随口一问,忘了怜儿不懂结婚的意思,怜儿愣了半响,“小姐,什么是结婚啊?”
云兮意识到说错了词,解释说:“就是问他们什么时候成亲?”
“好像是要等到三月春猎之后。”怜儿给云兮插上玉簪,算是梳好了发饰。
她去一旁的衣柜里取今天云兮要穿的外衣,于是挑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裙摆不长不短,刚刚好,方便小姐走路。
云兮穿上外套,在镜子前照了照,“这件挺不错。”她抬了抬脚,裙摆正好到脚脖子,终于不用怕绊倒了。
“对了,你刚刚说的三月春猎是什么?”
“每年三月初,皇上和一些皇室子弟都回去城外的猎场狩猎,场面可盛大了。”怜儿说的有些激动,好像她去过似的。
“狩猎?不就是电视里演的那些射杀小兔子、野鸡野猪什么的,没劲。”
云兮吐了吐舌,动身往偏厅去用早饭,怜儿跟在后面挠着头,小姐怎么有时候尽说些她不懂的话。
偏厅里,顾肴和梅湘云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映雪和从玉也在,但是没见到向天和长瑄。
“爹,娘早。”云兮朝朝映雪她们打了个招呼,问:“怎么没见到长瑄大哥和向天大哥?”
“他们俩一早就出去了,好像有事情要办。”映雪说。
“来,吃饭吧。”,梅湘云端了一碗粥递给云兮。
“谢谢娘。”云兮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和顾氏夫妇的相处模式,也渐渐接受了梅湘云对自己的宠爱。
她心里既有感激,也有愧疚,但这一切她都无法说出口。
用完早饭,顾肴便去了聚贤楼。剩下梅湘云跟几个晚辈坐在偏厅里说话。
外面阳光明媚,天气甚好。
梅湘云觉着已到开春时节,应该给孩子们准备些薄点的衣物。
正好从玉和映雪都在,就领着三个孩子去了陵安城里有名的制衣坊。
四个人坐在马车里,一片静默。
梅湘云既是长辈,平日里性子也温婉娴静,从不大声说话,所以他们几个晚辈在她面前尽量一副乖巧安静的样子,实在怕她不喜吵闹。
此时,云兮正掀着帘子向外探头,一个衣着华服的男子从她眼前走过,那人似乎也看见了她,还特意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车里,梅湘云突然问起从玉今年多大,从玉说他今年二十有一。
云兮听后立刻扭头,惊讶地问:“你才二十一啊?”
“……你这话,是何意啊?”从玉盯着有些吃惊的云兮,她说什么,才二十一?她以为呢,难不成在她眼里自己不是个风华正茂的美少年吗?
云兮呵呵一笑,突然发现自己反应有点大。
她差点忘了在古代十六七岁就能娶妻生娃,那从玉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也是应该的。
额,这话不是说他显老,只是古人的二十岁比现代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显得更加成熟稳重罢了。
当然,这话也不能说给从玉听,万一他抓错重点,以为她再说自己老,那就不好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看上去比那些同龄人更稳重可靠。”希望她说的合他心意才好。
从玉皮笑肉不笑地回应:“谢谢云兮妹妹的称赞。”
她怎么觉得从玉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梅湘云笑说,“离开慕容府那年,你才四岁,这一晃眼,已经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纪。有没有意中人?”
从玉没料到梅湘云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没接上话。
坐在对面的映雪扑哧笑出了声,她对梅湘云说:“二哥心里只有大哥,什么女色都不近。”
“去。”从玉拿着玉扇一拍映雪的膝盖,余光瞥见云兮也在笑。
他对梅湘云说,“从玉已有意中人。只是长幼有序,从玉还是想等大哥先成亲再说。”
“原来是这样。日后若是与那姑娘定下来,可别忘了带给我和你顾伯父瞧瞧。”
“那是自然。”
“那你大哥呢?他至今有无意中人?”梅湘云又问。
这一问,连云兮都仔细的瞧着从玉,说实话,她都有些紧张从玉的回答,是有呢还是没有?
应该没有吧,他那么高冷,谁敢靠近他?
可是他长得就自带光环哪,指不定得吸引多少花蝴蝶在他身边团团转。
从玉也注意到云兮的目光,那一刻,他知道在她心里,长瑄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他面带笑容,好似从未有过半分失落一般,“大哥自从被选为继任城主以来,每天都在忙城内的大小事务,几乎没有时间接触女子。”
映雪接道:“而且大哥身边从来不用女子服侍。在天玑城,除了我,唯一能跟他接触的女子就是洛叔叔的女儿。有时候我都怀疑大哥是不是不喜欢女子——啊!”
她话音未落,从玉手里的玉扇已经落在了她的头上,从玉瞪着她,“有你这么说大哥的吗?”
映雪朝他做了个鬼脸,不以为意,她只当说的是玩笑话,哪里会像从玉一样担心梅湘云会误会其中的意思。
他说:“您别听映雪瞎说。天玑城事务繁忙,大哥一开始接手,难免无暇顾及其他。”
梅湘云听从玉这么说,还算是松了心。
刚刚映雪那番话,差点没把她吓着。昨天晚上顾肴才跟她说,已经从两个孩子中定好了云兮的未来夫婿,就看看云兮怎么说。
她今天正好有机会从弟弟从玉这里打听打听长瑄的事,也顺便看看云兮的反应。
现在看来,顾肴的选择没有错。
不过身为娘亲,梅湘云多少还是放不下心里的担忧。
当初她见到长瑄时,他已经三岁,但是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个三岁孩子的朝气和活泼,沉闷得一句话都不说。
后来他又被慕容寻送到无妄涯接受继任城主的历练,从那里出来后,梅湘云跟顾肴去看过一次,性子更加孤僻,但是懂事了不少,内敛沉稳了许多。
无妄涯的历练远非常人能想,他也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经历生死,从血泊中爬出来,若是炼狱重生也不为过。
马车穿过两条街,到了制衣坊的门口。
这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少,怜儿早早地把步踏放好,下了马车等候一旁。
云兮扶着梅湘云下了马车,映雪和从玉随在身后。
这刚要抬脚进去,迎面停下来一辆马车,一名绿衣女子踩着下人的背下了马车。
她朝云兮这边看过来,那副趾高气昂、得意洋洋的嘴脸不正是即将要成为九王妃的林婉儿么。
真是冤家路窄!
云兮本来就不喜欢她阴阳怪调的说话方式,今天又看见她那般使唤下人,有脚踏不用非得踩着别人的背下车。
林婉儿迈着莲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绣花的手帕,举手投足间无处不然觉得别扭。
她见到梅湘云在这里,先是故作礼貌的叫了声“顾夫人”,用她一贯的风格,捏着嗓子装温柔声,“您也来做衣服?”
梅湘云活了半辈子,见过多少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林婉儿走过来时,眼睛一直盯着云兮,无论是眼神还是举止无一不是向云兮炫耀。
而云兮也流露出厌恶的眼神,这两个人怎么一见面就这个气氛。
上次云惜害她落水生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照理说两家人也把话说清楚了,应当不会有这样怪异的气氛,难不成这俩人还有别的过节?
梅湘云应道,“给几个孩子做身衣裳。林小姐也来置办新衣?”
“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是来置办嫁衣的。”林婉儿说话的时候,下巴都快飞上了天。
“是啊,过不久林小姐就要嫁入九王府。我就先在这儿恭喜林小姐了。”
“顾夫人客气。你这般贤良淑德,只是你的女儿……”说完还不忘瞥一眼云兮,故作怜惜状的摇了摇头。
“……”云兮正要与她理论,却被梅湘云握住了手腕,示意她不可莽撞。云兮只好不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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