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宣三年,南楚新帝元晔登基为帝的第三年。
元晔,南楚二皇子,母亲是帝后慕华。
慕家家大业大,其家族更是为南楚立下战功无数,深得先帝信赖,嫡女慕华更是被册立为后。
其子元晔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可谓是恩宠隆盛,风光无几。
先帝因病驾崩,二十三岁的元晔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皇位。
在此之前,先帝患病期间,他身为储君,一直替先帝处理朝中大小事务。
处事能顾大局,先百姓之忧,贤明之声在外,朝众大臣无不赞扬其治国之才,令先帝深感欣慰。
南楚在这位新帝的治理下,呈现出一派祥和之态。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主要以四国鼎力维持现今的和平。
倘若一国开战,掀起周国兼并的浪潮,后果难以想象。
现今中原大陆以南北之式对立呈制衡之态,表面上仍是一片国泰民安,但身处政治漩涡中的他们,从未停止一统天下的**。
这场看似平静的湖水之下,早已暗流汹涌。身处时局之人,如何能独善其身。
权力使人强大,用在心怀善意的人手上,能够平定天下。
相反,有善必有恶,福祸相依,善恶相存,是亘古不变的定理。
在权力的漩涡中,**愈加膨胀,暗流汹涌的日子正在慢慢结束,真正的变革,才刚刚开始。
南楚位于中原大陆的南方,国号为楚,都城陵安,故世人称之为南楚。
南楚的商业贸易是四国中最为发达,都城陵安更是数一数二的商业贸易基地。
这里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东西各市竞相争奢。
此时正临上元佳节,陵安大大小小的商铺都在忙着张罗上元佳节需要的货物礼品,家家户户也都陷入一场购物狂潮之中。
一时间,陵安好不热闹。
要说各家商铺酒楼中最忙的,莫过于城中的聚贤楼。
聚贤楼是陵安最大的酒楼,先帝还曾御笔亲书“天下第一楼”赐予老板顾肴,现今这块牌匾正悬挂于聚贤楼的大堂。
这里不仅有名扬南楚的大厨、更有数不清的美酒佳酿。
在这里不仅能满足味觉上的体验,还能欣赏到唯有在聚贤楼才能欣赏到的绝世舞曲。
在南楚,聚贤楼的名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的当家人顾肴和梅湘云夫妻俩更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才子佳人。
顾肴年轻时自负风流倜傥,一身才华,在武学上颇有造诣。
但他无心官场,独爱膳房,无师自通,练就一手举世无双的好厨艺。
顾家现今居住的肴居就是聚贤楼的前身。顾肴的妻子梅湘云是陵安的大户,其父曾官至尚书。
梅湘云是陵安有名的才女,温婉贤良,在当时有不少的世家公子都想迎娶这位千金。
但不知为何最后她竟选择顾肴这么一位情场浪子。
想当年这门亲事迎来不少唏嘘,有人说顾肴流连花丛,阅女人无数,与梅小姐成亲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
日子一久,这娇弱千金定是要柔肠寸断的。
如今二人已成亲二十年有余,这期间从未传出顾肴不守夫道之说,倒是常有人见顾肴对其妻子疼爱有加。
夫妻二人更是如胶似漆,恩爱不疑,感情上从未出现过裂痕。
如此一来,原本不被世人看好的一对,时间流转,竟成了世人眼中最为津津乐道佳缘,继而广为流传。
既是坊间传言,许多事也成了不可证实的故事,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至于故事的真实性,竟也没人再关心了。
梅湘云很少出府,多数都在肴居或是去聚贤楼看望夫君。
成亲三年后,梅湘云为顾肴诞下一女,取名云惜。夫妻二人对这个孩子疼爱有加,保护周全。
随着孩子日渐成长,过分宠爱的弊端也显露无疑。
顾家的家业和背景远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日渐长大的顾云惜因为刁蛮任性,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成了街头巷尾的笑柄。
众人的言语间无不透露着叹息,可怜顾家独女,品行竟如此恶劣,将来还有谁敢娶此悍妇,岂不是羊入虎口。
不过好在是只母老虎,家财万贯的母老虎。
这几年来撞南墙的人真不少,还真有不怕悍妻家暴的。
顾肴和梅湘云见了几个前来说亲的,没一个入了眼的。
后来也不知怎的就统统拒绝了媒婆的说亲,自此以后就传出顾家放弃择婿的消息了。
二老虽然无奈,但流言满天飞,也不是他俩能控制的,索性就不管了。
什么叫破罐子破摔,在这对爹娘身上算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梅湘云说了,反正女儿的“恶名”在外,也不怕再添一些。
何况他们自己明白就好,也不是非要全天下的人知道真相。如今云惜又有了准婆家,她呀,就更不担心了。
离上元节只剩半月有余,这位爱凑热闹又耐不住性子顾家大小姐,不顾爹爹顾肴给她下了禁足令,非要想方设法出去玩上一番。
前几日她与林家小姐起了冲突,害她落水,这时节河水冰凉刺骨,林小姐生娇体弱,哪里受得住寒水浸泡。
虽然最后还是云惜将她救起,但林小姐也因此感染风寒,卧病在床。
此事传开后,林家长辈气急败坏地找上门理论,便有此后话。
顾云惜不愿辩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不愿向林小姐道歉,顾肴和梅湘云也拿她没办法。
责骂了她一番,外加禁足一个月。随后林家长辈拿着顾家的赔礼乐呵呵地回去了。
这天下午,顾云惜偷偷地带着丫鬟怜儿溜出府。晚膳时分,府中下人才发现顾云惜不见了。
四下寻找,也未找见。连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也不知去向,急坏了顾肴和梅湘云。
正当顾府的人久寻未果时,丫鬟怜儿和顾肴的养子——楼霄急匆匆地跑进肴居。
楼霄怀中抱着昏迷的顾云惜,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梅湘云吓得不轻,尤其是云惜,弄得狼狈不堪。
“发生什么事了?”梅湘云关切地问楼霄,她捏了捏楼霄的衣袖。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衣服怎么湿成这样?”
楼霄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摇摇头,似是有些苦恼:“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见云惜的时候她已经落了水,于是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一旁的顾肴伸手抚上云惜的额头,眉头一拧,吩咐道:“刘叔,你去把大夫请过来。”
又对楼霄说:“霄儿,你先把惜儿送回屋里,让怜儿给她换身衣裳,你也是,免得受了风寒。”
顾肴轻轻搂住梅湘云的肩膀,安抚地看向她,“没事,别担心。”
刘大夫开始替云惜把完脉象后,神色分明一惊,她已无半分脉象!
但是顾云惜面色红润,并无溺水的迹象,难道是诊错了?
又试了一次,这一次他细细地瞧了一遍,令人惊奇的是,本已消失的脉象竟已一点点恢复,最终恢复如常。
此等奇事,他也只在野史古籍中看到过,没想到今日被他碰上了。
一旁的梅湘云看得有些揪心。刘大夫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云惜的面相看了许久。
顾肴问道:“刘大夫,不知小女脉象如何?”
“顾老爷不必担心,令千金脉象并无异常。”大夫眉宇间尽是疑虑,他又看向顾云惜。
梅湘云听见刘大夫这般说词便是放下心了,也未察觉刘大夫的神色异常。
倒是顾肴观察细微,发现刘大夫神色不对,顾肴让楼霄在一旁照看着,然后亲自送大夫离开。
出了闺门,顾肴才问及方才的疑虑,“方才刘大夫为小女把脉时,为何神态异常?可是小女有什么疑难病症?”
刘大夫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说,“并无此事。小姐身体健朗,并无病症。
只是方才一开始把脉时,小姐的脉象十分微弱,但是再一瞧,脉象不但恢复如初,而且比之前更加强劲,并与常人有无不同。”
“竟然还有此等事?”顾肴心上一紧,“刘大夫,那此时小女的身体······”
“此事老夫也是头一次见,虽不能究其缘由,不过顾老爷可以放心,小姐现在已无大碍,只要多加休息,喝上几贴御寒的汤药就好。”
“有劳大夫。”
出了肴居的大门,刘大夫神色异常地朝府内看了两眼,心中的疑虑盘旋不定,但他又不敢将刚才的所见对顾老板据实相告。
好在顾小姐当真已无大碍,至于那奇怪的现象也没必要深究。
“哎,老夫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症状。”刘大夫往回走着,心里还在想着顾云惜死灰复燃的脉象,就像是重生一般,甚是奇异。
闺房内,梅湘云终于松了心,坐在床边细细地瞧着女儿的眉眼。
那张清丽的小脸像极了她年轻时的样子,只是这性子,却与她大不相同。
楼霄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心里担心妹妹,便过来瞧瞧。得知云惜无碍,这才放下心。
一想起今晚的事,他还是一阵后怕。若是有个万一,自己不能及时赶到相救,云惜可真就醒不过来。
“霄儿,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惜儿怎么就,就成这副模样了?”
梅湘云有些揪心,她也未曾不怀疑自己是否对惜儿过于宠爱,以至于将她养成现在无法无天的性子。
“我赶到时,只见听见有人喊救命,我便下去救了,没想到竟然是惜儿。
当时围观的人不少,林家小姐也在,听她的丫鬟说她们俩起了争执,双双落了水。”
“惜儿怎么总是和这个林小姐纠缠不清。”梅湘云无奈,她们俩的过节是不是太频繁了?
小桐急急道:“不是这样的夫人。是林小姐总是找小姐的麻烦,小姐躲都躲不掉。”
“她们俩到底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这,我也不清楚。”小桐缩着脑袋不敢看夫人的眼色。
------题外话------
初来乍到,敬请批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