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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羁绊(1 / 1)

第十五章羁绊

1末路

嫪毐出生在普通农家,个子矮小,相貌平凡,十五岁那年,村口有位算命先生告诉他,一直往西走,会遇见贵人,改变他的一生。

于是,他离开父母,一直往西走,走了几天几夜,走到一座城市里,城市里有太多他没有见过没有吃过的东西,他眼花缭乱,一个杂耍团收留了他,教他转动桐木车轮的马戏。

吕大官人在街头看到他的马戏,将他收留进府,吃的好住的好,教他伺候人的办法,专门伺候女人。他知道,吕相爷就是他的贵人。

一年之后,他被拔掉眉毛胡子,送进宫,伺候当今秦国最尊贵的女人-太后。

他尽心尽力伺候这个尊贵的女人,绞尽脑汁让太后喜欢他,这是他人生中遇见的贵人,改变他一生的人。

太后带来的尊贵无人能比,让他忘乎所以。

他有他的办法让太后对他百依百顺,他让太后觉得做个女人很幸福。他要什么,太后就会给他什么,他每天享受山珍海味,没有尺寸之功却被封为长信侯,坐享千户俸禄。

当丽夫人的事件出现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事情不好,果然大王派人来了,而且发现了他和太后的孽种——这足以成为造反的理由。

他很想造反,这个念头埋在心里很长时间了,自从自称假父那一天起就有了,现在可以实施了。太后没对他的想法发表任何意见。

很多人都想坐上最尊贵的位置当大王,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实现的,在他失败后逃亡的路上,他突然觉得,一时贪念,已经毁了他拥有的所有东西。

他的确不是帝王之才,秘密养了那么多年的人才,瞬间都变作了刀下之鬼。

现在花重金养的高手就剩下最后的六名,他们的家人都在他手中,否则他们也不会跟着自己狼狈逃命,他们选择的是荆棘丛生的路,四周很安静。

他的犀牛皮盔甲成了负担,勒的他喘不过气来,他说,“这里四下无人,我们休息一下吧。”随从跟着他停了下来,几个人围坐在一棵大树下,如丧家之犬。

突然,一阵笑声响彻四周,笑得人毛骨悚然。嫪毐惊声说,“什么人?”六名高手齐刷刷围成一圈,做好迎敌的姿势。

一个蒙面黑衣人凭空出现在面前,他手持一把长剑,慢悠悠的说,“来领,百万赏钱,的人。”

他的声音很慢,像是风吹过树叶,人却很快,绕着嫪毐四周一个回传,六名随从都倒在地上,嫪毐甚至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招的,他心中一阵惊悚,闭上了眼睛。

嫪毐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说,“求求你,不要杀我,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黑衣人说,“秦王出百万赏钱悬赏你,你猜我会不会心动。”

嫪毐还想说什么,可他没机会了。黑衣人没有杀他,因为当他醒来的时候,人在黑漆漆的大牢里,看守他的人给他送来了最后的晚餐,明天正午,大王会亲自处决他。

这是建在上雍的监牢,平时很少有人,多年不见阳光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苔,寄生着蟑螂和各种虫子,空气中充满了潮湿和肮脏的气味。

“我就这么完了吗?”嫪毐不甘心的想。

大牢的门开了,一阵清新的味道从门外传了进来,台阶上走下一位少妇,她一身便装,慢慢地从第一个牢门一直走到最深处的那个牢门。

嫪毐。刚从恍惚中醒过来的他跪坐在地上,看到思思,他站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住牢门的铁栏杆,扯着嗓门喊,“妖女,你临阵倒戈,为什么?”

思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你只是一个太监,即使没受过宫刑,也只是个假太监,你永远不知道,一个正常人心里的羁绊是什么。”

嫪毐叫道:“去你的什么羁绊,我也是人!你知道你会害死多少人?这不是帮我谋反,是帮你自己报仇,我很清楚,杀父之仇,你非报不可的,没道理你会帮着赵政,我算准了的事,就差了这一招,我死不瞑目。”

思思说:“都说了,你是个残废,当然会想错。道不同,不足与谋。”

她撇下恨恨的嫪毐,往里面去了。

2公孙鹄

和嫪毐的牢门隔着几根大石柱的,是一间稍微宽敞些的监牢,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干草上有个小木桌,木桌上放着一壶香茗,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干草、木桌、香茗都是大王赐的,公孙鹄颓丧地坐在地上一丛荒草里,其实这里有什么没什么,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昔日盛气凌人的小王爷已经看不见了,看上去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其实,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成王败寇,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欣然接受。也许,只有这样的结果是最佳的结果。

大王待他如手足,与他反目,他的内心也有过挣扎,这是父亲多年的梦想,作为父亲唯一的儿子,他别无选择。

“就是因为你,小羽每天都担惊受怕”这是端木镜夜对阵的时候对他说的,咬牙切齿的说的,这句话破了他的心防,他败了,败在端木的剑下。

此刻,他唯一挂念的,就是那个单纯善良喜欢吃东西喜欢睡懒觉的小羽,她圆润白皙的脸庞,她胖乎乎的小手,她穿上自己小时候衣服的俏模样,他后悔自己总是对她凶巴巴的,连一次温柔的回忆都没留下。“如果我死了,她会伤心吗?”

思思慢而轻的走到公孙鹄面前,忽然说道,“公孙鹄,听说你的剑术很了得,不能和你痛快的打一场,有点遗憾。”

公孙鹄好像没有听见思思的话,仍旧低着头盯着手中的杯子,半响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将死之人,有何意义。”

思思微微一笑,说,“你外面有没有让你牵肠挂肚的,要我传个话吗?”

公孙鹄动也不动,闷声说,“没有,即使有,也不劳烦郡主大人。”

旁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告诉赵政小儿,今日他赢了,但老夫和他父子的帐,这辈子算不完,下辈子接着算,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思思笑笑说,“老爷子果然是个硬脾气的,不过这些话你明天正午自己跟他说去吧,希望你们早日算清,大家都有个解脱。”

公孙烈说,“妖女,我败在你手上,无话可说,你选择当赵政小儿的走狗,他日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思思道:“你虽然不是什么太监,但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大概已经不能考虑清楚了,你们能给我的,我现在都有,但是要是听了你们的,我就会失去我重要的人。嫪毐是什么东西,他连馨影宫里的一只猫都比不上。你也一样。”

呆了半晌的公孙烈忽然跳起来,声嘶力竭的叫道:“你这疯女人,你不会有好下场,你不会!哈哈哈哈!”

思思道:“没错,我是不会有好下场,但是可惜的是,你看不到了。”

思思还想跟公孙鹄说什么,可看到他一副石雕的样子,摇摇头朝门口走去,身后还飘荡着公孙烈的尖利的笑声。

门外,鶸羽焦急的等着,见到思思一个人出来,她追上去问,“怎么样,他还好吗?有没有按照你的办法做,你说话啊。”

思思挽着她的手,默默走了很远,在四下无人的地方,开口了,“他心死了,谁也救不了他。”

鶸羽说,“不会不会,他平时那么嚣张,想法那么多,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安心等死?”

思思说,“人一旦做了选择,无论是什么样的路,都只能走下去。”

鶸羽说,“秦王果然是暴虐无道,连自己的家人也要杀,思思你一向点子最多,求求你帮帮我,想个办法阻止明天的酷刑。”

思思说,“能帮你的,我都做了,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而且他一心想死,就算你想尽办法,恐怕还是无法改变。”

鶸羽忽然一把推开她,叫道:“都是你,害死了他!要不是你,怎么会这样子!我恨你!”

思思道:“小羽,你冷静点。”

鶸羽眼里升起一阵杀气,叫喊着:“你叫我怎么冷静?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我一定会有办法救他。”说完,就抛下思思,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3毒箭

正午的太阳很毒辣,刑场上五辆战车准备妥当,秦王亲自量刑,车裂嫪毐,围观的众人不知是来看车裂还是来看嫪毐,将刑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王远远坐在高台上,身子挺得笔直,一副胜利者的笑容挂在脸上,帅气的端木镜夜站在秦王身后,表情平淡。

红罗和若尘分坐在两边,红罗恶狠狠的念叨着,“这个该死的假太监敢羞辱我,我要亲眼看看他死的有多惨。”若尘用手绢掩面,大王让她观刑,她只有硬着头皮来了,可这种场面她不敢看。

掌刑官喊到,“行刑。”

五马昂首嘶鸣,发足奔腾,各朝一个方向奔去,刹那间,一段段残缺的肢体,被拖曳在地,卷起地上的尘泥,留下五道长长的血痕。

红罗拍手叫道:“精彩啊,太解气了!”若尘则吓得浑身发抖,险些从座位上摔下来。

谋反的主谋化成残缺的肢体,秦王心中很畅快,天下反对他的人还有很多,这场血腥的戏,演给天下所有反对他的人看。

看戏的很多,刑场前密密麻麻的,对面城墙上除了几名侍卫还有一个矮小的宫女,正是鶸羽,她怀中抱着一只鸽子喃喃自语,“鸽子,不要看,好怕好怕,坏人好多。”

嫪毐伏法,公孙烈和公孙鹄也被押入刑场,等待发令。

两人已经没了往日的傲气和光彩,蓬头垢面,披头散发。

公孙烈倔强的不肯跪下,他在场内摇晃着花白的脑袋,哑着嗓子大骂,“赵政小儿,人在做天在看,你会有报应的。”公孙鹄低着头,鶸羽远远看到他披散的头发,憔悴的身形,心中一阵阵刺痛。

掌刑官喊到,“行刑。”

“唰!——”

一枚短箭从对面城墙上射出,箭头闪着青光,直奔秦王前胸。秦王听得耳边一声“小心”,端木横在他面前,胸口中箭,倒在地上。

秦王一眼就看出那道寒光的出处,怒吼着站了起来,指着那个矮矮的身形吼道:“嫪毐余孽,一个不留,把她拿下。”

刽子手行刑,公孙烈的首级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怒目圆睁,公孙鹄的样子,比他父亲安详了许多,即使是身首异处,他的眼神里却保留着一丝温和,仿佛死亡对他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解脱。

城墙上的鶸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双手遮面,失声痛哭,身边散落的是一把精巧的短弓,还有一只茫然的鸽子。

两个侍卫抓走鶸羽的时候就像是抓走一只毫无抵抗力的鸽子,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没有眼泪没有挣扎。

秦王传令,诛杀嫪毐的三族、嫪毐的门下,一支毒箭射出,多少人的命运因此而改变。

秦王轻轻扶起端木,发现他的身体柔软,紧闭的双目苍白的面容有种女人的温柔。他胸口的流出的血有点发黑,箭头上的毒药已经发作。他情不自禁的揽入怀中,一种异样的温柔立马占据了他的身心。

鶸羽被带到秦王面前,秦王有点吃惊,问,“原来是你,为什么?”

她瞪着两个桃子一样的眼睛看着秦王,“暴君,你不得好死!”

秦王说,“你是孤送去鸽子坞的人,何时成了公孙烈的人,你们还有多少余党?”

鶸羽还是那句话,“暴君,不得好死!”

秦王正准备发火,怀里的端木用微弱的声音说,“求,求,大王……放……了……她……”说了几句话,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秦王拦腰抱起端木,对侍卫说,“传御医,去孤王寝宫。还有,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宫女扔到护城河里淹死!”

侍卫们一片声音答应,立马有人把可怜的小女孩带走了。

若尘被这阵势吓到了,呆呆的看着端木,心里却希望为大王挡住这一箭的是自己,然而事实确实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大王怀抱着端木离开,若尘宁愿受伤的是自己,她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这一箭,已经让她失去了大王,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4云夫人

晴空万里,青草茵茵,威风凛凛的秦王骑在他枣红色神驹之上,追逐着飞奔的驯鹿,翠绿色衣裙的芸熙骑在一匹雪白的宝马紧跟其后。风轻扬,大王的英姿飒爽,芸熙正看得呆了,大王回头他轻轻的呼唤,“芸熙。”芸熙扭头嫣然一笑,“大王……”

“唰!——”

一支箭从远方射了过来,芸熙从马上跌落,坠入了一片云彩,头晕晕,整个人失去重心,一直在往看不见万丈的深渊落下,芸熙害怕了,伸出手喊,“大王,大王。”

秦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端木,你醒了?”

芸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被褥是精品的丝绸和棉花,柔软得像云彩一样,她梦中的大王正握着她的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四肢酸麻,秦王扶她坐起来,她有点紧张,“这是哪里?”

秦王坐在他身旁说,“这是孤王的寝宫。真没想到,英勇善战的端木侍卫竟然是个女人,你为何要女扮男装?”

芸熙这才发现自己身着翠绿色女裙,她连忙起床躬身说,“大王,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自幼习武,男装行走江湖要方便的多。”

秦王轻轻的扶起她,“端木,你毒性已解,但伤口还未恢复,来,孤王扶你起来。”

芸熙鞠了一躬,“大王,端木已无大碍,还是回自己住的地方去,比较妥当。”

秦王说,“这是上雍,食宿都比不得咸阳,你受伤了,侍卫住的地方狭窄拥挤不适合你,再说,都是男人,孤不放心。”

芸熙脸红了,大王似乎对自己格外关心,秦王又说,“孤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奇女子,你武艺超群行事利落,忠心护主胆色可嘉,孤欣赏你,”

之后几天,芸熙就在秦王寝宫养伤,躺在这张充满他气息的大床上,芸熙有点眩晕。在秦宫几个月来,她一直陪在大王身边,大王身上的阳刚之气威武之风,比他的哥哥和父王胜过几百倍。

如果没有这支毒箭,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对大王的情浓至何处,当时她凭直觉的去档在大王身前,毒箭刺穿了她的胸膛,毒痛彻心胸,但倒在大王的怀抱中,她第一次感到温暖和踏实。

大王说她“忠心护主”,她从心底承认,秦王的刚烈已经征服了她。她愿意继续守在大王身边,随从他,助他一起完成霸业。

一天夜里,外面起了风,窗棂被刮的嗒嗒作响,芸熙披了件单衣起床去关窗,外面有个黑衣人影,芸熙问,“谁?”

窗外却没有动静,芸熙开了门,却看见秦王从内院门里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个内侍,抱着一床厚厚的棉被。

内侍把被子放在床上,就转身离开,秦王很刻意的解释说,“端木,起风了天气转凉,孤给你送被子。”

芸熙将桌上的蜡烛点燃,心跳的很快,她说,“谢大王。”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一阵风把门吹开,吹灭了蜡烛,芸熙走到门口,把门关上,门闩也关上,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秦王轻轻的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抱着她,说,“你好美,孤王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抱着你,想要了你。”

芸熙的身子有点颤抖,脸发烫,她感受到秦王同样跳的很快的心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秦王把她转了过来,用一个热吻盖上了她的唇,她颤抖着,热切的回应着。

清晨的阳光刺入芸熙的眼,身边已空无一人,她怔怔的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分不清楚昨夜的幸福,是梦境还是真实。

早膳之后,秦王来了,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昨夜忘记问你的芳名,孤要名正言顺收了你。”

上官芸熙,楚国公主,秦国国脉,这几个词如响雷般在脑中震撼了她,她打了个寒颤,连忙挣脱了大王的怀抱,跪在地上,说,“请大王三思,我,我只是个野丫头,不配得到大王恩宠。”

秦王一惊,“你不愿意?”

芸熙说,“我不敢。”

秦王扶起她说,“傻瓜,只要我喜欢,什么敢不敢。”

芸熙固执的跪在地上说,“我不愿意。”

秦王怔住了,“不愿意什么?不愿意伺候孤王?”

芸熙说,“我不愿意成为赋闲在宫中为大王争风吃醋的夫人,我不要名分,只要能追随大王身边,伺候大王,护卫大王,万死不辞。”

秦王说,“起来吧,真是个倔强的丫头,我不勉强你,不过你必须告诉我,你的闺名。”

芸熙说,“我小名云儿。”

秦王再一次把芸熙抱入怀中,“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成为我的云夫人。”

芸熙依偎在他怀中,表情却有点复杂,“云夫人?”

5希望

那天,若尘眼睁睁看着秦王抱着芸熙离开,她昏倒在地上,乌兰去请御医,御医没请到,却带来个坏消息,芸熙被安顿在大王寝宫,大王每天去探视她。

她终于知道思思在花宴上那个挑逗的眼神的含义了,可惜太晚了。

几日以来,若尘觉得混混沌沌,看到饭菜就反胃,看到侍女也莫名的不顺眼,这天,若尘正在房内发脾气,红罗来了。

红罗说,“上雍的地方拥挤,妹妹在这边摔东西,姐姐我那边都能听得到。什么事惹你这么大的火气?”

若尘说,“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去勾引大王。”

红罗笑了,笑的很大声,“你说端木啊,大王不是还没给她名分,就算是封个夫人给她,妹妹也不该如此动怒。当初,我先入宫半年,妹妹不是也来了,大王多个女人,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若尘说,“可她是个侍卫,不对,她是个公主,怎么能随随便便去勾引大王,不行,我要去拆穿她。”

红罗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东西可以乱摔,话不能乱说,妹妹你该知道,什么话不可以说,什么事不可以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若尘正在气头上,顶了红罗,“我知道她的秘密,她若去勾引大王,我就揭穿她,让大王杀了她。”

红罗睁大了双眼,神情变得很吓人,“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特意来提醒你,知道很多秘密的人,如果不能保守秘密,会死的很快。”

若尘说,“你敢,你杀了我,就永远也不知道那个人的下落了,你舍不得。”

红罗说,“不劳你提醒,我记着我们的交易,可其他人,也是有手段的,你好自为之。”说完,红罗拂袖而去。

乌兰在门外,听到了这一切,等红罗走远,她关上门,问,“谁是公主?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若尘迟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乌兰,大王真的会收了端木侍卫吗?”

乌兰说,“他是个谁都驾驭不了的人,他不属于任何人。”

若尘说,“如果他知道,端木本来是来害他的,他还会喜欢端木吗?”

乌兰冷笑一声,说,“你们几个,谁不是来害他的?若是在不能一招制敌之前,不要多事。说吧,你知道什么秘密?”

若尘说,“没有。”

乌兰盯着她的眼睛说,“你骗得了我吗?”

若尘终于忍不住了,她将五国公主入秦的事情对乌兰和盘托出,齐国思思、韩国红罗、魏国鶸羽、楚国端木的身份也都告诉了乌兰。

乌兰说,“这么说,你们都知道了彼此的身份?”

若尘说,“是,我们也发过血誓,泄密者,其他人会诛杀她。只是我们一直没找到,记载秦国国脉的地图。”若尘越说声音越小,“红罗一直觉得我会泄密,我猜总有一天她会杀了我。”

乌兰说,“原以为你掌握的秘密,可以和红罗交易,让她伤不了你,看来我还要为你多找几根救命稻草。”

若尘说,“姨娘,我不想偷什么国脉地图,我只想当王后,和大王、和母后相守在一起。”

乌兰说,“你的心思,我全知道,只是,很多时候,人在宫闱身不由己。真是奇妙啊,五国公主原来都这样,最特别的要数那位齐国的了,竟然成了秦王的姑奶奶,哈哈!”

若尘道:“哦,她一直是个奇怪的人,似乎我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乌兰道:“是啊,幸好对你没什么恶意。前些天大王下令把那个鶸羽扔到河里淹死,到了河边上,她出现了,打伤了不少人,强行把那个鶸羽带走了。”

若尘哦了一声。

乌兰道:“那个鶸羽貌似不领情,据说一口咬在了她手腕上,都咬出血了。”

若尘嗯了一声。

乌兰又道:“大王没有去追究,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若尘若有所思,又哦了一声。

正午时分,乌兰出门办事,若尘思前想后,端着一份汤药来到秦王寝宫,打赏了当班的侍卫,她一个人来到门后。

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若尘靠近窗户,听到大王温情的唤了声“云儿”。

云儿,这么亲密的称呼,难道大王真的变心了。

若尘想叩门,手一推门就开了。

芸熙半依在床上,盯着前方发呆,眼神里情意绵绵,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秦王坐在矮桌前,批阅竹简。见到若尘,两人有点意外,芸熙脸色很不自然,秦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若尘将托盘放在桌上,端起汤碗走到床边,说,“大王,这个,云妹妹,我炖了红枣人参鸽子汤,对你的伤口很有帮助,趁着喝吧。”

芸熙低下了头,“谢姐姐,我,我自己来。”

若尘笑道:“还是我喂你吧,看上去你还没完全好呢。”

芸熙低声道:“谢谢。”

若尘说,“你受伤了,是为了保护大王受伤的,我照顾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尝尝,好喝吗?”

芸熙张开了嘴,点了点头,若尘继续说,“大王你日夜操劳,我不能替你分忧,甚是愧疚,请大王恩准,让端木大人移步臣妾宫中,臣妾替大王好好照顾她。”

秦王仿佛看穿了若尘的小心思,他笑得很爽朗,“若尘你来的正好,芸熙以后也是你的姐妹了,你们姐妹同心,好好伺候孤王,以后共享天下。”

“姐妹同心”,这几个字深深的刺痛了若尘,她站起来,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昏倒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床上,乌兰守在她身边。

若尘眼里泪水涌了出来,“乌兰,大王他,他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他亲口对我说的,我该怎么办?”

乌兰说,“母凭子贵,你争口气生个儿子,就不会失宠。”

若尘一头雾水,“生儿子?”

乌兰说,“你晕倒在大王寝宫,御医看过了,你有喜了。”

若尘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大王他,他知道吗?他怎么说。”

乌兰说,“他送你回来的,他心里有你,你不该去做傻事的,多事的女人反而招人厌烦。”

若尘擦干眼泪坐了起来,“嗯嗯,我不多事了,安心养胎,给他生个儿子。”

6遥·远·迁

深夜,上雍城外。

两个黑影相对而立,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胖瘦,一黑一白。

白衣人说,“你果然有手段,擒住了嫪毐。”

黑衣人说,“一个假太监而已,不足为患,他的手下都是废物,连你的那位,都能举手间杀掉五个,实在不足挂齿。替你向那个人邀功,他没看出来。”

白衣人说,“他给了我赏赐。图,你有线索吗?”

黑衣人说,“十有八九是在他身上,他太狡猾。”

白衣人说,“棋逢对手,你的乐趣。”

黑衣人说,“你在秦国办的事情,我都很满意,夜长梦多,唯有快刀斩乱麻。”

白衣人说,“快刀斩乱麻,你可以做到吗?”

黑衣人说,“我不是你,我没有心。”

白衣人说,“那她呢?对她也没有心。”

黑衣人恶狠狠说,“她已是别人的女人,不想提起她。”

白衣人说,“那之前呢,你的心有没有被她羁绊过?”

黑衣人说,“做大事的人,心不能被任何人羁绊。”

白衣人说,“那我宁愿不做大事。”

黑衣人说,“你变了,是因为她?”

白衣人说,“有此佳人相守,我宁可舍弃一切。”

黑衣人说,“你有了弱点,我会帮你消除你的弱点。”

白衣人说,“不要伤害她,否则别怪我无情。”

黑衣人说,“你忘了,我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的要挟,你也不例外!”

白衣人说,“我也是。”

黑影和白影突然剑锋相对,剑气相逼,惊起了几丈外的鸟雀,两人出招奇快,瞬间已拆解数十招,并非必死的狠招,却是招招冲着对方的死穴,两人招数奇异的相同,就像是人和自身的影子在纠缠。

片刻之间,身旁的树叶纷纷落下,两人收手,对峙。

黑衣人道:“你的功夫果然大有长进。”

白衣人道:“彼此彼此。”

黑衣人说,“记得你在这里的正事。”

白衣人说,“不许伤害她。”

黑衣人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要看你的表现!”

说完,两人拱手告别。

白衣人向城内走,月光下,看清了他的脸,画戟,或者说,赵三公子遥。

黑衣人朝城外走,月光下,他的脸,竟然也是,赫然也是画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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