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思，其实，你很聪明。真的，很聪明。——夙羽
***
于是乎，莫相思开始了跟在夙羽身边长达十五天的魔鬼训练，时间安排基本上是每天从午时开始，一直到午夜子时结束。
莫相思原本以为夙羽就是随手找一本账簿就给她看，可是后来才渐渐发现，夙羽选的账簿，都是由小瓷行到大瓷行，账簿上记录的业务也都由简至繁，账簿里藏着掖着的银钱，甚至帐房里被偷偷支走银子做的假账，还有偷税漏税的手段，都越发高明。所以，每当莫相思算完一本觉得自己已经十分有长进的时候，夙羽再给她的另一本账簿又将她打回原形。
莫相思原本苦恼，可是渐渐入门了之后，看懂了这账簿里的弯弯绕，莫相思也是绝望了，这帮商人还真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啊！
虽然夙羽教她学这些东西和他们现在要查账的目的并无太大关联，因为毕竟现如，今他们只是想找出有价值的瓷行，并将之收入门下，而并不是要去查他们家里的掌柜挪用了多少银钱，可是夙羽在教起莫相思的时候，却是不遗余力，甚至脱离了瓷行业本身，将别的行业的账间的技巧手段也教给莫相思，让她触类旁通。
虽然这很难，可是无论如何，莫相思已经从一开始的每天一本账簿，渐渐到了现在一天十本的速度。一百多本账簿，终于在第十五日夜渐渐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冬日的天，很冷，可是聚贤堂侧殿的炉火却烧得很旺，热的人发慌。故而白天的时候莫相思稍微打开了一点窗，现在入了夜，寒风萧萧，透过窗吹的灯火摇了摇。
莫相思看着桌案上仅剩的两本账簿，用手中的笔挑了挑桌上的烛火，好让烛火更亮一些，却感受到了身后的风。莫相思皱着眉。打算起身去吧窗给关了。刚一起身，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夙羽，却忽然看见了坐在她旁边的夙羽竟然手里握着账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莫相思报复心大起，想着尼玛你折磨我的这十几天，莫相思拿着笔就轻手轻脚地靠了过来，嘿嘿嘿嘿。看我在你脸上给你画个乌龟王八蛋！
你个和龙渊一样的渣男！
莫相思刚打算下笔，却因为第一次靠他这么近。看着他也不知道是被烛光还是窗外的月光映得如此苍白的睡颜，莫相思竟然觉得，其实这个渣男白白净净的，还挺帅的。只是他眼下的黑眼圈实在是太影响整体高冷脱俗的气质了，再加上那丝因为疲惫的苍白，让他整个人显出意思让人心疼的脆弱。
然后莫相思的手又是顿住了。其实想想，这几天苦的不仅仅有莫相思。更有她这个师父夙羽啊。
莫相思晚上收工之后，可以一觉睡到中午日上三竿，然后在磨磨蹭蹭地吃饭来找他，可是夙羽每日却只能睡晚上这短短几个时辰，白日里上午要和楚旷他们针锋相对地讨论禁海政策，下午和晚上还要陪自己这个笨徒弟熬着查账。
唉，其实他也挺不同意的。看着他的睡颜，莫相思忽然感到了身后的寒风肆虐，莫相思忽然想给他关上窗……
“你到底画不画？不画就赶紧滚回去算账。”
睡着的那个人依旧闭着眼睛，却忽然间来了这样一句，硬生生地把莫相思的笔都吓掉了。
莫相思许久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笑：“呵呵，你没睡啊？”
夙羽缓缓直起身来，冷冷瞥了她一眼：“被你吵醒了。”
莫相思抽了抽嘴角，尼玛我已经很轻了好不好，还有：“那个，我刚刚只是想……”
夙羽根本不想知道她想扯什么鬼话，只是依旧冷声道：“把你的账本拿过来我看。”
“啊？”莫相思惊，“那个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你等一会儿啊。”
夙羽道：“不用算完，我只看看。”
莫相思无法只能战战兢兢地给他拿过去，灯下，夙羽紧抿着薄唇，眉头微微皱着，一页页地翻莫相思查过的账簿，每到这个时候，莫相思站在一旁总是汗如雨下。
可是夙羽却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地翻一页便吹毛求疵地嘲讽一句，他一言不发，直到缓缓地翻完了整本账簿，才终于淡淡道：“没错了。”
莫相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走吧。不用再来了。”
莫相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意思是，自己从今天起就解放了？
“可是，我那里还有两本……”
夙羽淡淡道：“剩下的，我会处理，明天，你去王府吧，王爷会告诉你，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啊？我要做什么？”莫相思问。
夙羽没有回答她，只是已经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账簿笔墨，莫相思在那里看着他，看着他连自己的桌子也都收拾了，以往每天夙羽说下课，自己都是飞奔回去洗澡睡觉的，第二日来的时候，桌子都已经整洁如新，她原本以为是这里的丫鬟没想到，都是夙羽。
莫相思看着他，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虽然这些日子并不怎么美好，可是忽然间就这么说分离，却让莫相思的心里竟然诡异地出现了一丝不舍，她原本以为这样的一天来到的时候，自己一定会欢呼雀跃的呢。
可是为什么会不舍呢？
“夙羽，这些天，谢谢你了。”
夙羽收拾桌子的手一顿，他下意识的以为莫相思一定又和以往一样地飞奔出去了，他刚刚似乎没曾想过莫相思会还在这里，他终于抬起头看着莫相思，忽而，他一直绷着的脸上缓缓展露了一个释然的笑容：“莫相思，其实，你很聪明……”
莫相思忽然傻住，他说了什么？
夙羽淡淡一笑：“真的，很聪明……”
**************************************************
更新说明：以后更新改成每天早6点和晚8点各一章，要不要来抱抱人家，给个打赏和鼓励！千千在准备考研中，文文要兼顾起来很麻烦，故而会尽快赶进度，希望可以尽早完本了，不过大家放心，大纲是在的，不会水也不会省，只是我尽量更得快一点，有木有觉得人家很可爱，亲们么么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