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枕秘密行动的事情也唯有威北侯赵烨知晓一二,可正是因为知晓所以他才更加明白帝王所图不小,也加剧了他早一点将女儿嫁出去的事情。
此时的赵涟漪还不知道,她和柳家的婚事已经退无可退,因为帝王的头上不能再顶一座山了,所以她赵芃芃的身份只能尽早消失,并且要让帝王满意。
太学府诗会那一晚月亮异常的明亮,顾锦姝自己一个人独自坐在青石板上瞧着上面的明月,不由得便想起蓟州的顾家,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如今情况如何了。这么长时间过来了,父亲应当知晓自己离开了顾家,只是他却未必知晓自己已经到了北仓国的京城。
期间郑家宝倒是过来几次,想要给她介绍一下京城的权贵们,只是她不会在京城扎根自然也不想去接触这些人,所以便一一婉拒了。当然,就在她百无聊赖的时候头顶却传来了一道声音:“你这人当也奇怪的紧,这么好的机会居然白白浪费。”
顾锦姝听着那颇为熟悉的声音也是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倾城公主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你似乎一点都不好奇本宫为何在这里?”
冉倾城笑着看向了顾锦姝,而顾锦姝知道这一次没有办法悄无声息地远遁,只得撑起一片笑意来:“太学府虽然不禁女客,却也不是等闲之人可以进入,您来去自如可见身份非凡。”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本宫的身份?”
上一次的时候她便觉得有些奇怪,这人看到自己的时候好似相当的惊诧,想来那个时候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
“是。”
顾锦姝肯定的话语令冉倾城脸上闪过几许无趣,原本想要逗弄他一番,却不想眼前的人早已经看透了自己的身份,这让她好不容易升起的兴致跑得一干二净。
“公主若是没有别的嘱咐,草民这便告退……”顾锦姝说着便作告退的姿态,这让冉倾城一口贝齿紧紧咬了起来,脸色夹杂着几许难看,“你似乎很怕本宫?”
顾锦姝不敢多言,她不是惧怕她,而是惧怕整个北仓国的皇室,这冉姓一族简直就像是疯子似的,但凡被他们盯上那真的像是被狗咬了一样。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草民乃一外男,不敢同公主共处,担心污了公主的名声。”心里面虽然是另一番说辞,可说出来的却已经是这般言语。
听上去中规中矩的话语却引来冉倾城一声不走心的轻嗤,只见她斜着眼眸轻轻地靠近了顾锦姝一些,眉角带着几分媚气:“你觉得本宫还在乎名声?”
她虽然带着笑意可顾锦姝还是能感受到那背后渗透的沧桑感,而她似乎有意逗弄顾锦姝,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笑声宛若铜铃一般:“瞧你这羞涩的模样,倒是另一番美景。”
顾锦姝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她这并不是羞涩,而是担心女扮男装的身份被她发现。
冉倾城在这边笑意不断,自然引来了不少的眸光,顾锦姝感觉到有几道隐晦不明的眸色不停地端详着她,可见都是对倾城公主用心良苦的人。
——她这个时候才算是明白了红颜祸水这个词,就这几句话的时间不知道给自己招惹来多少劲敌。
冉倾城对自己造成的祸端似乎不以为意,反而笑着朝她挤了挤眼睛,随即像是偷腥成功的猫儿一般离开。
郑家宝他们等冉倾城离开便朝顾锦姝这边走来,宋问更是单刀直入:“你怎么就招惹了那祸害?”
冉倾城虽然是他的亲亲表姐,然而他是打心眼里面感觉到恐惧,这女人疯起来压根不管你我,别说自己这么一个小虾米了,就算是皇宫里面的那些龙子凤孙在她面前也得蜷缩前行。
“我也不知道。”
顾锦姝心里面也暗叹倒霉,她不过在这里迎风赏月,谁能想到会招惹到冉倾城这尊大神,同她沾染上关系总归不好。
“看到宋源的眼神了吗?”
郑家宝眼神挤了挤,眸光搜索到了一道月白色长衫,只见那人里面穿着淡青色的长褙,外套月白色玄端锦衣,衣袖间似乎绣着竹叶的图案,颇有几分岭上才学傲而不绝之态。
“他对倾城公主的心思众所周知,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倾城公主压根看不到他的存在。”
现如今的宋源应当和日后的宋源没有多大的差别,据说他总是给人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让人温而不淡,疏而不远,颇有几分谦谦君子之态。这个时候就算是敛眉打量自己,也不带任何粗鄙之态,这样一个风清雅俊的人物,倾城公主怎么就看不到呢?
“他很出色。”
“我这族兄自然是极为出色,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记恨于你,他为人素来平和。”
宋问不喜欢夸人,可这个时候却也帮着自己的族兄说了两句,毕竟他这位族兄着实挑不出毛病来。
——若说唯一的毛病,或许就是死心眼吧!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份痴恋不过是镜花水月,然而他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你们关系不错?”
“嗯。”
对此顾锦姝不知可否,虽然说这人极为优秀,甚至上一辈子的事情也说不清道不明,可宋源将宋问一脉排挤出去的事情却做不得假,所以有些事情她也不能确定。
才能出色,可德行这就是不是一两日能瞧得出来。
既然是诗会自然免不了作诗,太学府本就是才子汇聚之地,这区区诗作自然不会令人为难,你一句我一句便将诗会推向了高潮,而顾锦姝也仔细观察了一番,这里面的人大都是太学府的老学子。
有几个此次科考似乎都有高中的趋势,毕竟他们已经经过了两道门槛,如今需要的只是这一次秋闱。
“我过去打一个招呼。”
瞅着廖臻朝自己举了举酒杯,顾锦姝对着旁边的几人说了一句便朝那边走了过去,而郑家宝和宋问他们则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他们虽然是纨绔,却也知晓这一次诗会是结识友人的最佳时机。
正如顾锦姝所言,在皇城根长大的少年郎们,又有哪一个是真的蠢得不可救药?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处世之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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