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
经历了数日奔波,奔袭数千里,途径芒砀山,秦朗放缓了速度,人不累,马也受不了了。
一路上还没有见到大军路过的痕迹,如此看来,已经走到了所有人的前方。
“子龙,你吩咐下去,大家原地休息,至日上三竿时,继续出发。”
“喏!”
赵云叫来了亲兵,吩咐了将令。
“四哥,根据冀州探报,袁绍大军也出了城,只是一路像是游山玩水,却不知,是不是也要来救援天子的?”
“袁绍?难道这老小子开窍了?”
此人志大才浅,却也有时候脑袋灵光。
此处芒砀山,又是袁绍的势力范围,据此很近。
若是双方相遇,对方以逸待劳,己方疲惫不堪,肯定会吃了大亏。
“报,将军,小路上发现了车轮的痕迹,宽约六寸六,看样子已经离去很久了。”
“报,后方三十里发现大军,打着兖州旗号,有数千兵马!“
赵云勒住了缰绳,道:“四哥,是那曹孟德来了,我们要不要在此处设伏,杀他个片甲不留?”
曹孟德亲自带兵出城,身边又只有数千兵马,就相当于双方处在同一水平之上,简直是天赐良机。
“鹬蚌相争必有一伤,岂非给人渔翁得利?传令下去,先去追天子,就是追到洛阳,也要先把天子追到手!”
秦朗很清楚,曹操得到刘协之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才是真正使得自身势力达到巅峰的开始。
只要阻止曹操得到刘协,就相当于拖延了曹操发展的脚步。
徐州也就会获得更多喘息的机会,且有天子坐镇,谁还敢来轻易攻打徐州城?
这也算是秦朗想到的,唯一救回刘协的好处。
在这里阻击曹操,并没有太多的好处。
毕竟曹操身边大将不少,吃亏的事咱不干!
不过在这之前,倒是可以送曹操一件大礼。
以报答当初在兖州,那三十万两银子的仇。
不是你曹操会阴人,我秦朗阴起人来,连自己都怕。
秦朗取了一块布,在上面写了信件,随即又在字迹上多描了一遍。
三十里不算多远,仅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曹操便带着兵马来到芒砀山下。
“主公,你快看,有骑兵走过的痕迹,还在这里停留了些许时间。”
曹仁翻身下马,摸了摸地面上的马蹄印。
曹操神色凝重,此地距离袁绍太近了,不算是安全的地方。
难道天子已经被袁绍救走了?
以袁绍的实力,自己可抢不过来啊!
一天一夜,将近五百里路的奔袭,岂不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那天子必须是我的。
以痕迹来看,就算真是袁绍的人救走了天子,现在也是刚刚离开,还能追得上。
“冀州方面可有消息,是不是袁本初救走了天子刘协?”
“主公,探子来报,冀州兵马正在行军,大概一个时辰后就能到达芒砀山下!”
“不是袁本初的人?”曹操惊疑不定。
“报,主公,在一旁小路上遇到敌方探子,对方丢盔弃甲而逃,末将寻到了一封信件!”
一名士兵呈递上来了一块绢布,上面写着蝇头小字。
“盟主袁绍亲启:天子诏书传至徐州,备大惊,当即决定派兵救援。
身为皇室宗族,如何忍心见到天子受难?
可备自知实力不足,愿携天子前往冀州,同时,备料定曹孟德会带兵前来,欲挟天子以令诸侯。
备欲与盟主联手,在芒砀山设下埋伏,击杀此僚,以正吾心。
为免意外,此信分为一十八份,送往盟主手中,备亲自带兵埋伏,静待盟主合围之势!”
“不好!”
曹**死的攥着这一块布,那刘备竟然如此奸诈,以逃亡的天子,设下了围杀之计。
刘备知道我曹操绝对不会放弃天子,甚至会以死相拼,拼出个未来的大势所趋。
所以才会在此设伏,这是阳谋!
”主公,会不会是疑兵之计?况且,在徐州城前,那刘备可是欠了主公一个人情,又怎会恩将仇报?“
荀彧看了看信件,上面的墨汁还很新鲜,就有些怀疑。
就算真是要合围,芒汤山的山势平缓,也不是设伏的最佳之地。
“此信字迹粗重,分明是又描了一遍,这是对方在故布疑阵,故意让我怀疑此为疑兵之计,那刘备大伪似忠,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曹操拽着缰绳,四处查看,这里地势平缓,适合大规模动兵。
不适合设伏又如何,对方分明料定自己这一次不可能带来太多兵马。
那袁本初若不是得到了天子,若不是成竹在胸,怎么会如此傲然,这般看不起人?
如此春游般行军,分明是要配合刘备的动向,给自己施以压力!
若不然,大家都知道兵贵神速,冀州而来的大军,为何会如此不符合常理?
“主公,我们如何抉择,是战,还是撤兵?”
“哈哈哈……”曹操大笑。
“那刘备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十八封信件,就不知有可能被我截获吗?如今合围之势未成,先手已在我处!”
“以此处痕迹来看,那天子刘协,也来不及送入冀州城内!”
“许褚!”
“主公,末将在!”
“令你带兵三千,冲杀袁本初的军队,吾带领两千骑兵为你支援!”
“喏!”
“曹仁!”
“末将在!”
“令你率领剩余兵马,拦截刘备,直至吾击溃敌军,带兵回援!”
“喏!”
许褚驱马上前,扬起马鞭,大声嘶吼:“随本将前往杀敌,杀!”
“杀!”
“杀!”
“杀!”
世人皆知,此时的曹操兵马精壮,却不曾想,只是三千骑兵,就能爆发出如此惨烈的杀意。
另一方面,颜良和许攸带着麾下部队,优哉游哉的前行。
此次的任务就是白捡的功劳,逼死一个人,比直接杀人要难一些,可是比起救人,可就容易太多了。
这世界上还有谁敢和袁绍对抗的?
就是自家主公那亲兄弟,怕是也不敢明面撕破脸皮。
既然如此,还有谁?
在兖州发展迅速的曹阿瞒吗?真不是我许攸吹牛逼,就曹阿瞒那心思复杂的人,我站在那让他杀,他敢杀我?
我和那曹阿瞒可是同乡,亦是同窗,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此人了。
这是一个奸诈至极,却又极其惜命的家伙。
真要是遇上了,老子就把脖子伸出去,你看他敢不敢杀!
许攸骑着马,喝着酒,吹着牛逼。
颜良一直在撇嘴,“靠,要不是主公器重你,就这么求死,老子先砍了你再说。”
嗯?对了……
这个靠……也不知在哪里传来的感叹语气,什么意思啊,说着真是痛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