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一掌下去,只怕是李应飞的天灵盖都会被拍得粉碎。
说时迟那时快!
李应飞连影子都没看清,更没有半点反应。半空中赵从容已经和王英伟对了一掌。
“王英伟!”赵从容勃然大怒。
被一掌逼退的王英伟落地时连退两步,好容易收住脚,抬头恶狠狠道:“这么说,你是执意要包庇他,包庇这个谋害掌门和我徒弟的凶手,包庇这个龙族奸细了?”
赵从容伸手将李应飞拦在身后,余怒未消:“此事大有蹊跷,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主观臆测,没有实证。事情真相没有查清楚之前,我断不会把他交给你们处置。”
“赵从容你放肆!”这一次,连余定邦也怒了。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掌门师兄的宠溺让你太得意忘形,太狂妄了。我不是他,我也不会放任你为所欲为。”
说完朝前跨了两步,一左一右和王英伟形成夹击之势。
“师恩如山。掌门师尊的大仇我不能不报。对不住了,大师兄。”徐晨雨也走了过去,和他们并肩而立。
“好,还有谁!”赵从容不以为意,反而豪气冲天地说道。
陆陆续续,有各院的院首和长老站到王英伟徐晨雨那边。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我相信赵师兄。”无悔院院首站到了赵从容身侧。
郴山九院,抛开长期不问世事的隐院,剩下八院只有无伤院陆无伤和无悔院院首站在赵从容一边。然后就是明德院院首吴欲,站在原地没有动静,选择了两不相帮。其余的,皆尽站在对面。
“早年赵师侄人族第一人的大名传得沸沸扬扬,说不得,看来今天我这个做师叔的要厚颜讨教一番了。”
“余师叔,何必再跟他废话,直接一起上。”刚才一次对掌之下,王英伟知道深浅,并不打算单打独斗。
一旁的徐晨雨也不甘落后,先是朝赵从容躬身行礼,方才说道:“大师兄,此番出手只为捉拿龙族奸细,非是比武切磋。实在是情非得已。还请大师兄不要责怪晨雨。”
言下之意就是要并肩子一起上了。
赵从容哈哈大笑:“你们三个一起上吧。尸山血海、龙族大营我赵某人都踏了一遍,何曾有过半点惧色!”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同时动了。
余定邦和王英伟一左一右同时攻向赵从容,而徐晨雨一个鱼洄绕到赵从容身后,目标依然是他身后的李应飞。
没有人看清赵从容的动作。
就在这瞬息之间,赵从容已连出两拳逼退一左一右的两人,然后再是一个鱼洄,后发先至赶到李应飞身边,和刚刚露出身形的徐晨雨正对一掌。
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主动攻击的三个人已同时倾着身子往后退。就像是提前约好的那样整齐划一。
余定邦脸上阴晴不定,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
他有想过这个后辈是多么的出类拔萃,毕竟盛名之下必无虚士。但想来也就在年轻一辈中耀武扬威,什么人族第一人的名头也只是因为他们这老一辈高人没有出山,还不至于威胁到他们的地步。可是刚刚那普普通通的一拳,所包含的强大气息竟是远胜于自己数百年的苦修。仅仅只是对上一拳,自己体内血气已经是翻涌不定。如果不是因为后退了两步化解了大部分拳势,只此一拳就能伤到自己!
一旁的徐晨雨更加不堪,手背朝嘴角一抹,立刻带出片片血丝。刚才他接的那一掌,由于是赵从容已经逼退前面两位,抽身回来后已是从容不迫。于是这最后一掌,也是最强的一掌。正面硬抗之下,直接震得他五脏六腑晃个不停,瞬间已经带伤。
徐晨雨抹着嘴角苦笑。他忽然明白了师父的苦心。在思过崖的十年,赵从容修为又再更上了一层楼!
数十年的郴山苦修,然后十多年的山下历练实战,再回来静心参悟。整条修行路走得有条不紊,既环环相扣,又相互印证,远比一味闭门造车或是蒙头乱打一通来得高效。
他与赵从容之间的差距,已是越来越大……
王英伟同样好不了多少,半个胳臂都已经麻了。接连三次受阻,两次被逼退,让他感到颜面尽失。
锵的一声,王英伟宝剑出鞘。
剑光冰寒。
如果说之前还是克制着只为拿人,那么现在就已是拔剑相向宛如仇寇了。
就连旁边的余定邦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正打算要说些什么,忽然想到刚才那一拳之威,顿时觉得如果不出全力根本无法拦下赵从容,更不要说从他手中拿人了。于是索性闭口不言,反而再次后退一步,不欲再联手夹击赵从容。
锵——
又是一声剑鸣,另一边的徐晨雨同样拔剑。
赵从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仿佛对徐晨雨这个动作失望至极。
曾经一起长大,同在一个屋檐下读书,同在一个操场练剑的儿时兄弟,终于也有拔剑相向的一天么。
连徐晨雨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失控。或者是对权力的觊觎,或者是对掌门之位的渴望,更或者是从小到大一直被光芒万丈的大师兄压制下的不甘。
也或者,仅仅是单纯的想要拔剑。
唯有拔剑,才能破除心魔,斩开赵从容的阴影。
碧落青山的光芒在闪烁,在哭泣。
徐晨雨从头到脚覆上一层浓郁得发蓝的青气,手中长剑轻颤,剑尖遥指赵从容。
“喝!”
不知是谁的一声暴喝,徐晨雨王英伟两人同时平地而起,举剑飞劈,一前一后夹击那个人族最强悍的男人。
赵从容巍然不动,右手闪电探出,穿过青色剑影,稳稳抓住了握剑的那只手。同时左手握拳,直击王英伟的面门。
看似寻常的一拳,却比之前李应飞的冲雷绝技不知快上多少倍!
铁拳尚未轰出,突然生生停在了半空。
一道背影硬生生横插进来,拦在赵从容和王英伟之间。
王英伟蓄势已久的一剑没来得及收住,依旧带着三五分力道竖劈下来。
来人仓促间举起双手合十,但根本无法拦下这一剑。锋利的剑刃带着碧落青山的气劲破开拦阻,顺着掌心落下,重重劈在了对方胸口。
血光飞溅!
“够了!掌门尸骨未寒,你们已经开始自相残杀。这是要祸乱郴山,让掌门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么!”满身是血的吴欲愤而怒斥。
对面的王英伟惊讶、羞愤之色还不曾从脸上消退,只见吴欲忽地喷出一口血水,整个身体已经软软倒下,就此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