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面露难色道:“这位客官,这么晚了,您让我去哪里请人啊?”
凌寒道:“倒也不远,就是门外不远处那个小乞丐!”
“什么?”店小二抬高了嗓音,不解的看着凌寒。
其余的客人听到店小二这不寻常的声音,都放下了手中的酒碗,朝着凌寒这里看着,就连那一直坐在角落的静静饮酒的年轻人都朝着这里看来。
凌寒环视一周,不动声色,轻声道:“他就是我的朋友,怎么,不可以么?”
那店小二心中自然是十二分的不情愿,因为前两日,还动手驱赶过那个小乞丐,但见到凌寒的目光锐利,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只得低声道:“客官想要请他,那小的请就是了!”
凌寒知道这店小二心中自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见他应允,便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小二哥了!”
店小二出了那店面,径直的朝着那小乞丐走去,心里却在不停的嘟囔:“这小东西,交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认得这样一位豪客!”
不多时,那小乞丐就被那店小二拉进了仙酒居的大厅。
只不过小乞丐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不知这店小二为什么要拉自己进来,目光躲躲闪闪,垂着头,站在了门口。
店小二几步来到了凌寒的面前道:“客官,那小东……那小朋友我帮您请来了!”
凌寒直起身子,朝着那小乞丐摆了摆手道:“小兄弟,过来坐!”
那小乞丐听到凌寒的招呼,却是不敢移步,因为就在昨日,那店小二还叫嚣道,若是再见到自己进入这仙酒居,就打断自己的腿。
凌寒见那小乞丐依旧畏畏缩缩,便走到小乞丐的面前,拉住了他那冰冷又有些泥污的手道:“不用怕,跟着我就没事!”
小乞丐抬起头,只见凌寒的目光温和,便如自己的父母亲人一般,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温暖,顺从的跟着凌寒,来到了那张中间的桌子上,却不敢坐下。
桌上的牛肉与肥鸡还冒着热气,一阵阵肉香扑鼻而来,小乞丐猛的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凌寒双手轻轻的按住小乞丐的肩头,将他按在木椅之上,随后道:“小兄弟,你不是饿了么?快吃吧!”
那小乞丐朝着四处飞快的看了一眼,只见旁边的客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只有那个店小二斜靠在柜台的一边,眼中充满了不屑,一时间,那小乞丐竟是不敢动手。
凌寒夹起了一块牛肉,放到了小乞丐身前的碗中道:“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乞丐感激的看了凌寒一眼,再也忍不住,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将那快牛肉捏起,放到了口中,大嚼起来。
牛肉鲜嫩多。汁,小乞丐只觉得满口生香,又舍不得将这块牛肉就这样咽下,只是不停的咀嚼着,片刻,便将那块牛肉咽下。
随后他又看了凌寒一眼,也放开了手脚,又抓起两块牛肉放入口中,之后麻利的撕下了一个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将整个口腔,塞得满满登登。
凌寒倒了一碗酒,推到了小乞丐的面前道:“喝点酒,不用着急!”
小乞丐端起了酒碗,随后又放下,努力的将那大口肉咽下,道:“我娘说了,小孩子不能喝酒的,等我过来十五岁的生日,娘就允许我喝酒了!”
凌寒听罢,笑了笑,心想:自己的娘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自己,自己喝酒也没有人管过,而且还有个酒鬼师父,强逼着自己喝酒。现在,凌寒并不是十分恋酒,但这石馍酒不同于其他的酒,喝的越多,自己的神识修为提升的越快,只是不知这仙酒居的石馍酒有多么醇厚。
“那就多吃一些!”凌寒并不会学习自己的酒鬼师父,强迫一个小孩子饮酒。
小乞丐听了,深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若是凌寒坚持让他自己喝酒,他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拒绝。
凌寒端起了那碗酒,放到了唇边,一股千年陈酿的酒香竟是扑鼻而来。凌寒心中一喜:莫非这是那玉门关里那千年的石馍酒?不然的话,怎么会有如此醇香的酒气?
为了验证这石馍酒的年份,凌寒小饮了一杯。
味道清淡,虽然有那千年的香气,却没有那千年的底蕴。难怪那店小二将这酒叫做百年陈酿。的确兑了许多新酒,一来一回,这一坛石馍仙酒,就变成了百年的陈酿。
虽然这酒被店小二标榜的是百年陈酿,但比起艋姑娘带给自己的那小瓶石馍酒,却是逊色了许多,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凌寒饮了一口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那小乞丐虽然一直在忙碌,但他的眼神始终不理凌寒的脸庞,看到了凌寒皱起眉头,那小乞丐也停住了嘴,有些担忧的问道:“大哥哥,你不是说你身上也没有银子么?点了这么多的酒菜,一会儿该怎么结账啊?”
凌寒笑道:“小兄弟,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管填饱自己的肚子就可以了!”
小乞丐吃的正香,让他停手,自然心有不甘,见凌寒一副举重若轻的神情,小乞丐也不再担心,反而再想:吃了这顿,不一定还有没有下顿,也不管那么许多,还是先吃饱了要紧。即便一会儿那凶巴巴的店小二驱赶也好,毒打也罢,至少吃的痛快。
凌寒看着小乞丐又开始了狼吞虎咽,像是感觉到了小乞丐的心声,便不断的将那肥鸡上面的肉撕下来,带给那小乞丐。
小乞丐此时吃的已是满脸的油污,满手的油腻。
凌寒苦笑着,仿佛看到了贪吃的天宝,又好像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
凌寒又喝了几口酒,这石馍酒虽然被勾兑了水,但凌寒每一口都运用了神识意念,只是将那千年浓缩的那一点点石馍酒,吸收进了胃中,其余的那些并没有什么营养,只能一口荒废。
店小二在一旁观看那小乞丐,心中琢磨着,这小子,等那客官走后,有你的好下场。
这时,凌寒的那一坛的石馍酒,已经被凌寒一口气干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一点。
而那些添加的新酒,则是顺着凌寒的下巴朝着下面流淌,被凌寒挑剔的舌头尽数的挡了出来。
“这哪里是在喝酒,分明是在浪费么!”那店小二嘟哝道,有些心疼那洒在地上的酒。
凌寒喝完了这一坛酒,又高声道:“小二,再来一坛酒!”
那店小二见凌寒如此喝酒,心中大不愿意,听到凌寒的召唤,有些磨磨蹭蹭,轻声的对那掌柜道:“掌柜,还给他拿酒么?”
那掌柜见到凌寒如此浪费,也有些不快,低声道:“且再给他拿一坛!”
店小二只好又取了一坛石馍酒,放在了凌寒的桌上道:“客官,酒来了,只是您这么喝酒,可是有些糟蹋!”
凌寒道:“我只喝那陈酿的酒,搀兑上的我却是不喝!”言外之意,便是这酒是勾兑的。
店小二一听,气却不打一处来,高声道:“这位客官,您要酒就要酒,怎么能说我们的酒是搀兑的?”
凌寒道:“这酒是不是搀兑的你心里自然有数,还用我说明么?”
店小二一听,顿时火起,高声道:“客官,您要是这么说,可就是无理了,莫非你来这里是砸场的?”
店小二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彪行汉子,提着一把菜刀,冲了出来,大喝一声:“哪里有砸场子的?”
那汉子一见店小二对凌寒怒目而视,也猜出了几分,大步上前,用那菜刀朝着凌寒的桌子一砍,只听“当”的一声,那菜刀便立在了木桌之上。
“就是你小子来捣乱的?”那彪行汉子指着凌寒的头脸大声问道。
其余的酒客一见有热闹看,纷纷放下酒杯,都想看看凌寒如何应对。
而那小乞丐也吃过这大汉的亏,吓得急忙起身,躲到了凌寒的身后。
凌寒不动声色道:“正是在下,今日在下前来,就是要讨个公道!”
“公道?哈哈哈……”那彪形汉子一听,不怒反笑,笑罢便道:“你这小子是新来的吧,不知道在这望乡城,老子就是公道!”
凌寒听罢,微微的站起的身,将那柄菜刀拔了出来。
那彪行汉子见凌寒拔刀,急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凌寒提起那菜刀,朝着那锋利的刀刃看了一眼道:“刀倒是一把好刀,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用!”
那彪形汉子一听,浓眉一紧,喝道:“老子这把刀,平日里不光用来杀牛宰羊,还用来杀人!快将刀放下!”
凌寒指了指小乞丐道:“这位小兄弟身上的伤,是不是你也有份?”
那彪形汉子朝着那小乞丐看了一眼,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你是替这小乞丐出头来了!不怕告诉你,这小乞丐我一天打上八次,不知你是这小乞丐的什么人?敢到这里多管闲事,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小乞丐听了,竟是紧紧的拉住了凌寒的衣襟道:“大哥哥,我们还是走吧!”
凌寒轻轻的拍了那小乞丐一下,示意不用害怕,回头道:“杀人偿命,伤人赔钱,你们将这小兄弟伤成这个样子,我自然要管上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