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了这几天,杜鸥觉得自己想她真的要想疯了。在那个遥远的城市,他居然每夜都熬着没有去酒吧或者夜店什么地方找一夜之欢。
他自己也的确觉得很吃惊,自己居然变得这样神圣和纯情?居然能这样控制住自己,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每夜,思念虽然艰苦,但他却觉得格外的愉快,原来自己并不是以往那种随意践踏自己感情的人,自己的感情一如这秋夜的长空,纯澈透明。
对于彻夜狂欢,纵情滥交,他忽然觉得很是腻味。他需要一份淳厚,坚实的爱情,而不是春日杨花的恣意无度。那种快乐过后,只会让自己陷入深深的绝望。而眼前,虽然有些满足后的空虚,但心里却是盈满的。
他忍不住又紧紧抱住了冷清荷。在她耳边说:你猜我这次出差遇见了谁?
冷清荷一愣,说:谁?我认识?
杜鸥冷冷一笑,说:当然你认识,应疏影。
冷清荷听说是应疏影,就觉得很是意外。不过当时更意外的是杜鸥,在酒店大堂里两人插肩而过,还真有点人生何处不相逢的味道,只是,这相逢不过是狭路相逢。
应疏影带着一队人准备离开酒店,而他们恰好准备入住。也只怪那地方周边就只有这一家五星级的酒店,不过未免巧了些。后来杜鸥派人打听,才知道和他这次竞争的那家公司正好就是应疏影的公司。他先于他们一步提交了方案。
冷清荷听他说完,沉默了一下,自从自己从潜水鸟那边离开后,她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因为她知道杜鸥会不高兴,她其实很想联系一下他,或者说,谢谢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毕竟是他帮了自己一把。
但是,这份感谢似乎只能放在心里。杜鸥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对于她,特别的小心眼。男人的小心眼有时候就是种爱的表现。对此,冷清荷并非不明白。
一个男人若非在意你,否则也不会小心眼。只是男人有时候的爱,有那么点,怎么说表现方式不同,或者说,他们有时候并不想表现的那么透彻,但越是不愿表现,他往往会显得越加紧张,因为紧张,所以小心眼。
他不小心眼,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当年她追求潜水鸟的时候,他那种淡然和若即若离的态度,恰好正说明他对自己并不那么上心。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杜鸥的小心眼有时候的确有点变态,或者说,不能忍受,譬如,他不允许她黄昏后出门,说是周边太荒凉了,不安全。但,冷清荷一点都不觉得荒凉,相比她过去土生土长的那个小城,魔都绝对是个奢华喧闹的天堂。即使到了夜晚十点多,都能够听见外面仍有喧哗的人声,还有那主人呼唤狗狗的遥遥的声音和一阵阵断断续续的狗吠。
出了社区的大马路上车流很繁忙,沿着马路有各种类型的店家,那种香飘十里的香辣小龙虾吃的人甚多,天热时,就在马路边上一溜摆开台面。冷清荷其实很想哪天和杜鸥就这样坐在马路上大口朵颐地吃那种红彤彤的小龙虾,喝冰镇啤酒,豪爽快意。
但是,杜鸥不让她吃这些,说是不干净。
但是真的坐在那种豪华的包厢里端上一盆类似的龙虾,杜鸥笑容满面地说:清荷,你不是说想吃小龙虾,来,吃吧!先戴上一次性手套。
突然之间,冷清荷觉得自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其实她只是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吃什么喝什么都无关紧要。
但是如今的杜鸥,什么都讲究,什么都挑剔,什么都要最好的。家里所有的东西,买哪个牌子,都要经过杜鸥的认可,小到一块毛巾杜鸥都讲究一定是某个品牌的毛巾,因为那个品牌代表了顶级。
但是,冷清荷觉得,擦在身上的感觉其实没什么两样。对于食物,他从来不上菜场买,都是有绿色有机农场直接送货到家,就连一盆青菜都贵到离谱。
冷清荷不明白她从小就是吃农民地里种出来的菜长大的,不见得就被毒死了?
但杜鸥一点都不理会,只是说了句:那菜不干净。
杜鸥还不让她与周围的邻居接触,也不让她和物业等人联系。有次家里水管坏了,但是杜鸥恰巧外出,他坚决不许冷清荷去找物业来维修,他只是在电话里低沉地说:不用管。大不了我让司机送你去宾馆住几天,等我回来再说。
冷清荷的确被送进了宾馆,等杜鸥回来时,家里已经水漫金山,楼下的人几次找他们未果,直接找了物业,物业也没办法,那家人家发狠要打人。但是杜鸥冷静地处理了这事,赔了他们所有损坏的东西。
等水管修好后,冷清荷重新又住了回来,她甚是不解:为什么不让我找物业?不是很简单的事情,搞那么麻烦,还要赔钱?
杜鸥一脸不在乎,说:我怎么能让你单独和一个物业的男人打交道?赔点钱算不了什么。
冷清荷算是彻底无语了。
这些时日的接触,让冷清荷渐渐觉得以前自己对杜鸥实在是不了解,他身上原来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而这一面只在她面前表露。
她知道,这说明他爱自己,但是这爱,有些让冷清荷不能消化。不过目前两人正处于爱的焦灼期,任何不消化的爱,都能够忽略。
想到杜鸥对自己满满的情,冷清荷满心幸福。她决心好好做个他的女人。所以她首先不能背叛他。上次在潜水鸟家里的那场莫名其妙的打架已经让冷清荷倒吸口冷气,杜鸥的爱是绝对的私心和霸道。
所以,离开了潜水鸟,冷清荷一直没有打过电话,甚至想都不敢去想,深怕自己的一个走神的眼神会让杜鸥起疑心。因为杜鸥没少在他们如胶似漆期间,陡然冒出一句:那个应,有没有再找过你?
冷清荷一脸惶惑,她正在全身心地投入,全神贯注感受着身体里的那个他,而他却在脑子里想着另外一件事,她完全哭笑不得,挣扎着说:嗯,没,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