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微微笑了笑,这不就给他去找她的一个最恰当不过的借口了吗?
那酒会上名流云集,有自己的引荐,蝴蝶可以在当中认识很多她需要的选题人物。当然,这些不是自己要关心的,自己只是可以趁机再次接触到蝴蝶。
庄有生因此打了这个电话。但是他分明觉察出蝴蝶那边有些异样,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完全不像平时那样机智灵敏。而且他还听到她叫了一声,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然后电话就挂了。他内心忽然不平静了。
病了?是的,她说她病了。看样子,病得还不轻,家里又没有人照看,就一个人这样病在家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有人照料,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状况,早就去医院了,如此一人在家,真叫人不放心。
庄有生在书房中辗转。想着,自己该怎么办?冒然前往,是否会不太好?自己和她还不至于熟悉到那种程度,她会怎么想?但是不去,她这病的都成什么样子了,万一出什么事该如何是好?aa1tiaaa1tia
左思右想,觉得自己该去看一看,虽然有些突兀,不过这事情紧急,有些时候就不能顾忌那么许多。再说,自己也算是她的一个朋友,想到这里,他穿了外套,拿了车钥匙就直奔蝴蝶家来了。
上次来过,一路上没费什么周折,不过有些心急火燎,想着能见到蝴蝶,居然变得特别激动和急切起来。
他一边开车,一边默默想着你可别出什么事情,我马上就到了!
到了楼下,他知道蝴蝶住在三楼,因为上次是看着她上楼的。但是三楼的哪户人家?他看了眼房门,依着自己对蝴蝶的判断,应该是那扇房门最干净的人家了。
他敲了敲门,没人理睬。他又加重敲了敲,还是没人理睬。他有些急,想着,别昏过去了。aa1tiaaa1tia
再次敲,隔壁人家门倒是开了,从门缝里伸出一个脑袋,一个头有点秃的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问他“找谁?”
庄有生有些不好意思,说“这里是否住着一个女孩?个子挺高,很白净的一个女孩?”
那中年男人又看了他两眼,然后说“是有个女孩,好像一个人住。可能家里没人吧?”
庄有生干笑了下,说“好吧,我先给她打个电话。”
那个男人神秘兮兮地看着他,说“她家几乎没有人来往,你是她什么人?”
庄有生早就不想再搭理了,勉强地说“一个朋友。”
好歹蝴蝶接了电话,他就有些焦急,一字字说“你出来开门,若开不了门,我叫人上门开锁了。”aa1tiaaa1tia
蝴蝶找了身衣服,抖抖索索披着下床,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挣扎着来到门口,勉强算是开了门,就看见庄有生赫然就真的在门外站着,保持着一贯那种冷峻的表情。说实话,蝴蝶最不愿看见这副嘴脸。
就在这时就听见旁边隔壁人家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庄有生一个健步就进了房间。
还未来得及说话,蝴蝶已经感觉吃不消,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黑,“哦哟”一声竟直挺挺往后倒去。庄有生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她,她已经软软倒在自己的手臂上,庄有生一把抱起蝴蝶,连鞋都来不及脱,直接冲进了房间,把她放到床上,感觉她迎面呼出的气体滚烫燥热,身上也是一片烫手,还在不停颤抖。额头黏糊糊的,也不知是汗还是什么。看起来说不出的憔悴。aa1tiaaa1tia
庄有生为她盖好被子,房间里弥漫着股说不出的怪味。
这都病成了这样?再不去医院,怕是要烧坏了。
庄有生坐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想到,必须去趟医院了。
他扶着软踏踏的蝴蝶,在散乱的床上找了衣服给她一件件穿上,看她还是簌簌抖动个不停,就又打开衣柜,在里面找了件羽绒服,给她裹上了。然后一把抱起了她,匆忙下楼。
蝴蝶再次醒过来时,看见庄有生就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街景,背影有些沉默,让她想起,他本来就是个孤傲冷漠的人。
蝴蝶转头看了看,原来自己居然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走廊上全是挂针的病人。蝴蝶心里明白,一定是庄有生送自己来了医院,此时自己感觉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再昏昏欲睡了。aa1tiaaa1tia
她心里不由很是感激,原来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倒是始料不及。
她睁着眼睛,直勾勾看着悬挂着的药水瓶里的点滴一滴滴往下落,脑子里忽然又回想起先前的那个梦境,记不清楚里面到底梦到了些什么,只是依稀记得自己看到了爸爸,还有一株什么花的,还有那个庭院很是让她留恋。
她想自己真的好久没有梦到爸爸了,自从爸爸离世后,似乎很少会进自己的梦境。只是,梦境里爸爸到底和自己说了些什么?可是无论她怎么回忆,那记忆毕竟碎裂,很难完整地拼凑到一起。
倒是那个园子,让她痴痴想了一遍又一遍,依稀还记得园子里的那些景致,那些小巧精致的亭子,那清透蜿蜒的池子,那些假山石后面幽宁的碎石小径,那种优雅宁静的氛围,是自己所喜欢的。
她痴痴想着如果人能一生呆在这样一个园子里,也真是叫人愉快。看书,赏花,黄昏疏雨湿千秋,背窗雪落炉烟直。过过古人闲情逸致的生活当真也不枉一生。
只是如今的人,都生活在公共社区里,哪有那福分独居一处这样的园子。
思索着,不免哎了一声。
庄有生忽然转过头来,看见蝴蝶正睁着双眼,盯着挂水的药瓶,有些痴呆,好像想什么想的正出神。
庄有生走了过来,说道“你醒了?”
蝴蝶算是回过了心神,看着他,说“嗯。好多了,这真是要感谢你,你还把我送来了医院。”
庄有生在病床边坐下,看着蝴蝶,说“没什么,你烧得太厉害了。家里又无旁人。作为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的。”
蝴蝶轻轻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毕竟我们,我们也不是很熟,你却这样老半天陪着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庄有生说“不用感谢,这是我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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