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美女做的饭,真的是何苗的梦魇。
临近过年,她的食欲越来越好,点的外卖越来越多,频次也越来越高,这钱花的也越来越多。
“我给你做饭吧,宝儿。”
何苗吃“盒饭”吃的倍儿香,苗大美女无比慈祥怜爱的看着。
好像下定了决心要拯救她于“水火”。
何苗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起头看着苗大美女,判断这话的真假。
但是苗大美女真诚的眼神让何苗“不寒而栗”。
何家一家都不会做饭。
何苗很小的时候就看着苗大美女,在厨房里围着围裙,拿着刀对着一大块自己已经煮好的猪心,横切也不是竖切也不是,根本无从下手。
蔬菜吧,何苗吃的可以说是真的完完全全的原汁原味。
不管是青菜白菜还是胡萝卜菠菜,一律洗干净快速水焯一下,就算熟了,菜根都在,就整颗拿出来盛在盘子里,何苗每次上桌,怎么看怎么觉得它们都带着泥土芬芳。
味道就更不要想了,苗大美女做饭只负责模弄熟,不负责调味,
哪怕过年,调味都是自助的。
大大小小十几个小碟子,从常用的糖盐酱醋,到不常用的蘑菇粉粗花椒橄榄油,一应俱全,任君挑选。
别的小朋友请同学、好朋友来家吃饭都能巩固友谊,何苗请同学朋友到家吃饭不是拉肚子就是不敢吃。
发展到高中,苗大美女有一次带了一大锅自制的牛肉炒面,给何苗全班“打打牙祭”。
自此以后,何苗在班里就有了“小白菜”的称号。
这饭做的,同学都看不下去了。
仔细想想,八九岁之前,要不是何老头天天晚上,翻窗户领着自己,半夜三更,趁着苗大美女睡觉了,去大排档李叔叔那“觅食”,自己可能不是“饿死就是被毒死”了。
回忆总想哭。
事到如今,现在又要面临苗大美女做饭这个“恐怖事件”,何苗要疯。
“好啊,你做,我还能歇歇手,丫头还能改善改善。”
何老头走过来拍了拍何苗的肩膀,眼色使的眼角都要飞起来了。
何苗明白,何老头让自己由着苗大美女,做出来就装样子捧捧场,苗大美女没什么毅力的,哄过几天就好了,不会一直做的。
何苗无奈,只好不出声。
苗大美女一直也不知道自己做饭的真实水平。
甚至认为自己的能力开饭店足矣。
一度盘算着要跟几个小姊妹盘下个店开个小饭馆。
要不是何苗苦劝,又是说合伙的利益关系对姐妹关系不好,又是说开店太累对身体不好,一通白活,苗大美女才终究放弃了。
谁知道刚松口气没多久,苗大美女“祸祸”到自己头上了。
第二天一早,如约而至的十一种材料炖了一大锅的黑糊糊的粘稠物出现在电饭锅里,何苗打开的一瞬间,都不敢相信这是吃的。
这锅东西,何苗一口没动,她打开震惊完之后,立马关上,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把这个东西放到嘴里。
晚上六点到家,苗大美女早就围着围裙,坐在桌子上等着何苗了。
何苗看到坐在饭桌上的苗大美女,心说不好,苗大美女听到开关门声,阴恻恻转过脸。
“宝儿啊”苗大美女的声音温柔细腻的,听在何苗耳朵里像“索命”女鬼。
“早上的粥是不好吃吗?为什么不吃呀。”
“老妈我可是五点就爬起来烧了呢。”苗大美女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我见犹怜。
“那个,早上来不及就,没,没吃。”何苗紧张的结巴。
“哦,是嘛,我还以为你嫌弃呢。”
“怎么会呢。”何苗“嘿嘿嘿”的假笑。
“那你快来尝尝妈妈特意给你做的菜呀。”
苗大美女站起来,笑眯眯给何苗让座。
何苗还是“嘿嘿”假笑:“不急,一会大家一起吃,我还不饿。”
“也好,还有一道炖肘子还没好呢,菜齐了,一起上桌。”
苗大美女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何苗松了口气,放下包,注视着桌上的菜。
完成作品是三道。
一道何苗看的出原料,是紫甘蓝炒猪肉虾仁搭配青红椒和洋葱。
可这猪肉跟虾仁都被紫甘蓝染成了墨绿色,何苗觉得这种东西吃完了肯定跟种了毒一样。
摇摇头,看向另外两道。
另外两道,黑糊糊的可怕,光从外观根本分辨不出材料。
何苗是个好奇宝宝,她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才有勇气把筷子伸向其中一道,颤抖着夹起一小块仔细端详,有点像茄子,等放在嘴里的时候,确认是丝瓜。
味道和口感何苗不想做细品,立马咽下去了。
别的她也不想尝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轻手轻脚,拿上包闪身进了房间。
立马跟男朋友程锡东反馈现在的“危险”处境。
“洞拐洞拐,听到请回答。”
“洞拐收到,请讲。”
“我这里被包围了,敌人逼我军吃毒药。”
何苗贴着手机小声发语音。
“啊?请详细说明。”
何苗急忙发去了刚在试吃途中偷拍的几张照片。
“这是啥?”
程锡东也一头雾水。
“你能想象么这黑糊糊的东西是丝瓜。”
“丝瓜???怎么可能?茄子差不多吧。”
“是吧,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茄子。
“是挺像茄子的。”
“还有这个肉被染成这个样子,谁敢吃啊。”
“有的菜不中看,吃起来还行。”
毕竟是未来丈母娘做的,程锡东不敢“太造次”。
“丝瓜能烧成这样,你觉得呢?”
程锡东不敢搭话。
“哎,一想到一会的晚饭就愁人。”
何苗倒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不想面对。
“这有什么的,不吃不就行了嘛,难不成还塞在你嘴里吗?”
程锡东不以为意。
“你懂什么,在我妈的世界观里,我不吃就是不喜欢她做的饭,她会难受接受不了,估计要在家变着花样的作好一阵。”
“所以,我跟我爸为了清静,这么多年都一致夸她做的好,从来也不说半个不字。”
“那她做饭难吃就是被你们一老一少惯出来的,我妈做饭做的不好吃,我跟我爸都在饭桌上直言不讳的。”
“哇,你们家汝女士也太好说话了吧,换我们家苗大美女你试试。”
“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苗大美女一直在饭桌上叨叨叨的,何老头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听不下去了,一生气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我还以为他要怎么样了呢,结果你猜怎么着?”
何苗很会讲故事,还会跟说书人一样故弄玄虚。
“怎么了?”程锡东被调动起来了。
“我苗大美女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问“你干嘛?”,何老头瞬间就蔫了,坐下来回答说“没什么,我就站站的。””
“哈哈哈哈哈哈。”
何老头是真“人人心”。
俩人聊的正欢的时候,何苗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她耳朵好,感觉是从厨房那边过来的声音。
她立马开门冲出去,厨房的门紧闭,她只好敲门。
“妈,妈?里面出啥事了啊?”
苗大美女在里面大声回答:“没啥事!”
“没啥事你开门啊,关着门干嘛?”
何苗在门外继续敲门。
“真没事,发生了点小意外,我在处理。”
“啊,你没事吧?你把门打开呀。”
何苗在门外急的直跺脚。
刚巧,何老头回来了,何苗让何老头把门撞开。
“妈,妈,再不开门,我让老头子撞门了啊。”
何苗下最后“通牒”。
“撞门干嘛呀。”
苗大美女终于把门打开了。
何苗直接冲进去。
窗户虽然开了,烟气还没完全散去,总有隐约的糊味,火倒是关了。
何苗察觉出了异样。
她上前去查看这个高压锅。
“高压锅坏了吧是?”
她低头随手把上面的“通气帽”一拧,好放气打开。
谁知道气放了没多久,电光火石之间,高压锅如火山爆发般喷涌,幸好锅盖和锅体是连着的,不然准飞出去。
锅打开以后,红彤彤油亮亮的大肘子应声而出,何苗吓的魂不附体,夺路而逃。
等一切归于平静,三个人怯怯的返回事故现场,查看情况。
一片狼藉的厨房,真的可以用“战况惨烈”来形容了。
肘子早就飞到厨房的吊灯上,随着灯罩摇曳着,天花板上到处都是肘子上的酱油渍。
“哇,这个肘子飞的艺术啊。”何苗情不自禁的感叹。
“明天我叫人来把肘子取下来。”苗大美女有点不好意思。
“不然我自己拿下来吧。”
何老头主动请缨。
“老头子你算了吧,还没我高呢,别再摔个好歹。”
何苗适时的打击。
“先吃饭吧,明天再搞吧。”
苗大美女一声令下,到此翻篇。
何家人这顿饭吃的,大家假装没事。
何苗最后还是没忍住,拍了照给程锡东看。
程锡东辨认了半天都不知道是是啥,当何苗告诉他来龙去脉的时候,他叹息着。
“你们家天天都惊心动魄啊,这也太不安全了,还是来我家住吧,我妈还有奶奶保证把你照顾的好好的。”
“骗我去你家的话,信不信苗大美女把你家门砸烂了。”
何苗有时候怀疑苗大美女是不是不希望自己嫁人,有何苗在她可以哭可以闹,时不时有好吃的,太晚了也有人来接。
何老头不管这些,何苗不想让苗大美女什么都没有。
“你苗大美女做饭真有这么难吃吗?”
程锡东转移了话题。
“你不信?”何苗觉得程锡东太天真。
“明天你就知道了。”
何苗满是“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的口气。
第二天一早,何苗给程锡东带了“惊喜”。
“今天早饭就吃这个吧。”
何苗递给程锡东一个蓝色的小饭盒。
“你做的?”
程锡东喜出望外。
“怎么可能,我妈做的。早饭。”
何苗一脸“你想的美”。
“哦。”
程锡东稍微显失望,还是很开心的接过了。
“你吃了就知道了。”
到办公室,打开盒子,程锡东终于体会了。
这白白的粥,搁到嘴里,黏答答的,吃在嘴里真的是一言难尽。
你不能说它难吃,但绝对不好吃,口感,emmm,像痰。
特别像感冒初期,喉咙里的清痰。
程锡东实在忍不了,难以下咽,还是吐出来了。
晚上接何苗的时候,程锡东原封不动还给何苗,直呼消受不起。
“这里面除了大米、糯米,还有银耳糊糊,还有什么?”
“那个黏糊糊的条状的是什么东西?”
程锡东还是还了,还是很好奇这里面的成份。
“嘿嘿,你不知道吧。”
何苗习以为常。
“苗大美女就是有这个本事,可以把常见的食材做出你怎么也想不到的口感。”
“那到底是什么?”
“就是雪梨啊,雪梨浸泡在山药汁里一夜,第二天一股脑倒在电饭煲里,成品就是这样的。”
“很补的呦。”
何苗俏皮的眨眨眼。
“以后你不要做饭了。”
程锡东正色道。
“我跟我爸学,他做的还行。”
别的男人做饭要么因为家庭地位要么为了宠老婆。
程锡东很简单,他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