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虽然只是三个少年,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而且在刘亮看来,少年不仅容易控制而且还能干许多成年人不方便做的事情,所以他反而十分高兴裘盛三人很痛快的就加入。
只不过太平道其实是个反大汉朝廷的‘邪教’,所以刘亮还是要求裘盛几个交一份投名状来。
交投名状?三个少年能交什么投名状?裘盛三人一头雾水。三人看向刘亮的眼神会让旁人以为刘亮在强人所难。
“刘大哥,我们三个小毛孩能交什么投名状?要我们帮你传教也不可能,别人不会信我们,只会认为我们是骗子,同时还坏了太平道的名声啊。”裘盛苦着脸说道。
“就是啊,刘大哥。我们几个小毛孩能帮忙干什么?”呆瓜与张小蓉异口同声的附和道。
很快刘亮就给出了三人要交的投名状,弄清楚裘盛押送进陈留的五十辆粮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是粮食还是布匹,亦或是别的东西。
这个投名状让裘盛几个感觉非常意外,因为一般的粮车里面不是装粮食就是装布匹,刘亮如何会想到其它东西?为了打消疑虑,裘盛便询问道:“刘大哥,粮车里不就是装粮食和布匹吗?最多还有附带几套皮甲或铠甲。”
既然是要三人去办事,就不能不交代清楚。于是刘亮解释道:“我怀疑这次粮车里运的多半不是粮食和布匹,也不会是其它物品,而是武器!”
“武器?刘大哥,你别吓我!我们都小得很经不起这样的吓唬!”裘盛和张小蓉心中真的非常惊讶,所以这‘惊恐’装得非常像。刘亮没有看出半点破绽。即使不是很会演戏的呆瓜也没被刘亮看出破绽来。
既然刘亮猜到了武器那就说明他有些本事,绝非碌碌之辈。所以裘盛便故意询问刘亮他要在哪里打探才合适,何时打探最好。以及为何想到那些粮车里不是粮食布匹而是武器的。
刘亮笑道:“武器当然就放在城内武器库,打探的时间当然在寅时四刻左右最合适,因为那时候的人睡得最死,最难被吵醒。至于猜测粮车里面可能是武器则是根据车轮在路上压出的比平常深得多的痕迹和车轴多半是新的,粮车却是旧的。金属比粮食布匹重得多,所以造成路上压痕更深,车轴更易折断。而且普通金属应该不需要那么多的狠人护卫,所以多半是武器。怎么样?你亮哥还有些本事吧?”
听到这些话,裘盛、张小蓉和呆瓜三人对刘亮都有些佩服,如此见微知著实在是人才。裘盛立刻有了将他招揽至麾下的打算,只不过难度很大,让他只能将其暂时搁置。
这些情况自然是越早告诉张邈越好,故而裘盛三个毫不犹豫就答应进城打探消息,两日后再来此处汇报消息。
离开时,张小蓉的速度是最快的,裘盛与呆瓜都明白这不是因为她急着将情况告诉张邈,而是急着离开这块让他痛苦不堪的肮脏之地。
不到一个时辰,裘盛三人就见到张邈。担任多年的郡守,张邈绝对是见微知著的祖师爷。一见三人焦急万分的模样他就知道事情不妙。忽然又闻到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他立刻明白三人从何处而来。
“怎么?太平道真的有问题?”张邈有些紧张的问道。
“父亲,不光是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张小蓉非常慌张的说道,“张角创立的太平道有信徒近三十万。分布在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他将其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一万多人,小方六七千人。东郡八千人,我们陈留一万两千人。”
“裘盛,小蓉说的是真的?”
“叔父,小蓉说的是真的。有一个叫刘亮的小头目告诉我张角振臂一呼就会有更多的人跟随张角反叛。而且他已经看出粮车里不是粮草和布匹,猜测是武器。还说愿意吸纳我们进太平道,但要我们交个投名状,这投名状就是弄清楚粮车里面到底是不是武器,”
张邈没有料到太平道势力如此之强,散播如此之广,脸色立刻沉重起来。他很清楚覆巢之下绝无完卵,所以决定要将此事告诉各地同僚,并尽早铲除陈留的太平道,稳定陈留。
了解了这些,张邈决定一个人思考思考,也受不了三人身上散发的那股恶臭,硬是将三个还打算汇报情况的家伙推出了书房。
明白为何被厌恶,三人不约而同的提议去洗个澡,别再那样邋里邋遢和惹人讨厌。这些气味当然不能一下就去了,所以洗完澡后,三人在房中放置容臭(香炉)在身上戴香囊。
最讲究的张小蓉也不顾别人嘲笑,身上挂了五个香囊,房中放了三个容臭。这让张小蓉身上那令人不爽的气味最快消失,但也熏得她自己十分难受,只不过她并不后悔。
到了第二天,裘盛三个再次见了张邈。这一次,他的脸色更加沉重,但明显不是针对裘盛三人而是针对太平道。
“小蓉,你为什么也跟着裘盛去了?”
“父亲,女儿也是想帮你。你看,我这不是也帮到了吗?”张小蓉此时娇滴滴的说道。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小丫头,让人不忍心训斥。而张邈恰恰吃这一套,张小蓉这么一弄,他立刻无法再训斥。拿张小蓉没办法就只好拿裘盛开刀,张邈愤怒的说道:“裘盛,枉我如此信任你,你怎么可以带小蓉去那么肮脏和危险的地方?那是我女儿能去的地方吗?”
当然不能为自己辩护,要做的只能是认错,所以裘盛表达了很‘诚挚的歉意’。但是在最后还是稍稍提了提自己也是‘迫于无奈’。胡诌出了一个在回来的路上就带张小蓉了解太平道的诺言。
虽然不是很信这个些,但是也没有明显的漏洞,而且裘盛连连立功,张邈最后只能不再计较这些。
“你们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办?”张邈问道。
“叔父,小侄认为既然刘亮猜测粮车里是武器,那我们就干脆让那里面是武器,将粮食和钱放到别的地方。比如粮仓里。”
“干脆是武器?什么意思?”虽然猜到裘盛的意思,但张邈还是问了。
“叔父,小侄认为只有让那粮车里真的是武器,才能让我们得到刘亮的信任,才能让我们更深入的了解太平道,从而解救陈留。而且小侄认为刘亮必定不会轻易相信我们三个小家伙的话,还会派人进城打探情况,所以必须假戏真做。”
将粮车里的钱粮换成武器并不难,但是因为不想张小蓉再次涉险,所以张邈踌躇不定。看出了张邈心中所想,张小蓉心中有些焦急,立刻向裘盛投去求教的目光。
思索一番,裘盛提醒如果张小蓉不去就会有大漏洞,刘亮必定不会相信他们,会打草惊蛇。同时承诺绝不让张小蓉受半点伤害。看了看裘盛,想起了他为救张小蓉而受的两箭,张邈最终同意了裘盛的意见。
张邈的这个决定让张小蓉非常高兴,不住的给裘盛投来感激的目光,还偷偷的给裘盛竖了个大拇指。
商量好具体在粮车上装些什么武器后,裘盛三个便离开了张邈的书房,一起去了裘盛的卧室。
“裘盛,谢谢你啊。”
“不用谢。”裘盛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之前不是不想去了吗?如今怎么又来兴致了?我本以为你还要赖在城中不肯回去。”
琼鼻一皱,张小蓉很不高兴的说道:“在你眼中我就那么拈轻怕重,畏首畏尾?”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你的态度变化太大,盛哥我想知道为什么。”裘盛笑道。
“原本确实不想去了,但是体会一下民生疾苦似乎也不错。昨夜吃饱喝足后感觉非常幸福,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何况我对你不信任,万一你在太平道里勾结反贼,成了最大的反贼怎么办?我们岂不就都被你耍了?”
张小蓉的话,头两句听着让人感觉舒服,觉得她长大的。后面的两句就够伤人,忽然又倒退回了那个不知轻重,口无遮拦的疯丫头。不过裘盛知道她只是为了逞口舌之快并非出自本意,所以他也懒得计较。
“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那就一直跟着我吧。到时候我做什么你可就要跟着做什么,免得让我溜了啊!”
从这话中张小蓉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信息,但是想不出是什么。这让张小蓉感觉有些忐忑但还不慌张,因为她不认为裘盛会害她。
呆瓜也从中听出了一些不对劲,于是低声询问裘盛言下之意是什么。
“大通铺。”裘盛邪恶的笑了笑。
听到这三个字,呆瓜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他无法想象张小蓉这大小姐去睡大通铺是个什么样子。
“大哥,你居然···”
“怎么?她既然能和我们去饥民窟里玩两天,为什么不能去大通铺上睡一晚?”裘盛笑道。
说道理,呆瓜说不过裘盛,但是呆瓜只是一脸苦相,意思就是要裘盛别干这坏事。裘盛可不管那些,他打算‘教育教育’张小蓉。到睡觉的时候,裘盛将张小蓉从闺房的床上拉起来,说是去办事。张小蓉也没怀疑,傻乎乎的就跟着走。直到隆兴客栈前才发现不对劲。
“小蓉,盛哥今天带你睡大通铺,让你真正体会一下民生。”裘盛一脸‘善良’的说道。
老板非常意外两个少年和一个少女要睡大通铺,但是有钱不赚是傻子,他也很痛快的就带三人去了大通铺。
一开门,汗臭、脚臭、腋臭、狐臭扑鼻而来,熏得裘盛三人都差点站不住。包括裘盛在内都有些后悔了。
“裘盛!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母老虎发威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要你体会民生。何况明日你去见刘亮的时候总不能还是一身香气吧···那可就太的破绽了。”裘盛低声说道,但是眼中有些狡猾。
心中五味杂陈,为了大局,张小蓉只能听从裘盛的安排,但心中其实很想将裘盛撕了,看看他的心到底是黑是白,到底会不会怜香惜玉。
“不必太气愤,其实只要将咱们身上这些香味盖住就好,所以不用在此待一个晚上,估计一个时辰就好。”
还真只有一个时辰三人全身就再无半点香味,他们也就离开了隆兴客栈,去了城外。见到刘亮后,裘盛将情况一一汇报,刘亮则表示过两天就会派人吸纳他们成为太平道的正式成员。
由于戏演得真,三人在见到刘亮的第五天就被吸纳成了太平道的成员,获得参加‘祭天’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