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王麻子回来后一直嘀咕着那女人怎么还不来。王氏一脸尴尬的看着阿淳,阿淳摊摊手。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她怎么能放弃。下午的时候阿淳特地跑到外面给买了两个猪蹄回来给我王氏炖汤,算是悄悄补偿王麻子失了生意吧。王麻子吃得津津有味,不停地赞叹王氏的手艺。

这几日,阿淳是每天都要去那屋子里看两三回,搅合两次再把其中的渣滓滤出来。过了几日,眼看着放置得时日差不多了,她把买来的面粉和上,揉搓成一个个丸子状,放置在屋内等待阴干。那妇人却亲自过来送了消息。

“你要问的人,我家相公打听到了。上头重视这个案子,审了几次,但他不松口,也遭了些罪。”她看了看左右,又把阿淳拉到一旁悄声说:“现在僵着呢,上头不许旁人探望,特地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牢房来关着。”

王氏听到这个消息,又是喜又是忧。听到高老爷因为不认罪在牢里吃了苦,她又忍不住捂着嘴抽泣,对阿淳说道:“你爹就是这个倔脾气,不是自己的错,怎么都不会认得。可恨这群人,不知道对你爹做了些什么。”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娘……”阿淳想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拍着王氏的后背替她顺气。王氏叹了一阵,终究还是不哭了,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去做绣活。阿淳之前摸着王氏的人,感觉得到她的手粗糙了许多,忙着煮饭干活,还要整日忧心忡忡。阿淳又恨起高信来,他在或许做得不多,但怎么说也给她们母女俩一个支持一个主心骨。然而他却音讯全无。天地之大,上哪儿去找得到他?

阿淳又进去屋子看她做得快成了的酒曲。手里翻着酒曲,心里却琢磨着别的事。世人好酒,无论在全国哪个地方走过去都是嗜酒成性。高家酒坊传下来好几代人的手艺,到高老爷这代其实已经不惊艳了,只是靠着祖传下来的方子里特有的酒香吸引了不少了,再加上是老字号,所以生意还不错。阿淳觉得此事中有了疑点。处处都有酿酒之地,那宜王是个皇子,怎么会专门着人跑去那个小镇上专门来买高家的酒?高家的酒会比京城的酒好吗?

王麻子再要打酒的时候,阿淳便争着抢着去帮他打酒。王麻子眉头一挑,说道:“怎么这么勤快?你这丫头平常日子总是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没想到这时还转性了。”说完把酒葫芦递给她,又拿了几个铜板给她。

阿淳说道:“我平日里时间多,正好可以去帮你打酒。”

等王麻子走了,她便带上齐泽一起出门去寻酒,目的是查看京城的酒的品种和品质。带上齐泽就有了保证,他又听话又会功夫,正是上上人选。

现在阿淳出门习惯拉着齐泽的手,带他的时候他就像个小弟弟,喜欢问这问那,要不就是去了人家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上趴着不肯走。阿淳得时时刻刻的注意着他的动静。

目前已经走了周围十几家的酒坊了。阿淳拿着酒葫芦,探进一指拿出来吮了吮味道。酒香清冽,但毫无特色。其实所有家的酒并没有什么区别,颜色味道都单一得可怜。

回去的路上,阿淳闷不做声的走路。真正是迷茫的时候,阿淳又回忆起书里的字句,各种酒的酿造方法,以及酒曲的制作。

齐泽用大拇指轻轻蹭了蹭阿淳的手背,说道:“柔羚,你不开心吗?”齐泽的心智虽然只有几岁,但阿淳也发现了他似乎特别敏感,总是能非常轻易的就觉察到别人的情绪。

阿淳拍了拍他的头,并不想向他说明什么。齐泽却蹲下身子,说道:“我背你。”阿淳瞧了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齐泽是怎么想的,认为她不开心了便要背她。齐泽却蹲着不动,怎么也不肯起来。阿淳把手搭上齐泽的肩膀,齐泽轻轻一提阿淳的身子,一下就把她背到了背上。

“柔羚,记得娘怎么说的吗?”齐泽说道。

阿淳自然不知道,齐泽回忆起来的肯定是与他妹妹共度的时光。她说:“不记得了。”

齐泽说道:“记得那个时候,爹很久没来看我们了。你过生辰那天,又哭又闹的,非要见到爹。我和娘都拿你没办法,到半夜的时候你都不肯睡觉。后来累了才睡着了。早上娘看你起来了,就问你说,还难过吗?你说难过。娘又问你,是不是还像昨晚一样难过。你摇摇头。娘便告诉我们说,再不开心的事,等到明天就没那么不开心了。所以有的时候我们只有等,一直等下去。”

听了齐泽的话,阿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在安慰她,她很明白。而且还那么认真。诚然这对于现在处于困境之中的阿淳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阿淳却分明感受到,他的真诚。

“好,那我等,等着事情变好的那一天。”

回去后,阿淳支开齐泽,进了那间屋子又去看那些酒曲。一个个圆润的排列着。阿淳发起呆来,直到王氏找不见人进来喊她。这才发现了屋子里的东西。

“这是,酒曲?”王氏讶然道。虽然做得粗糙些,但模样还是看得出来。王氏是再怎么也料想不到女儿在私下里做这些的。她拿起其中一个丸子掰开,还未完全干,但看得出来里面有糖心。她拍了拍手,放下来,说道:“水多了些。”又拿起下一个掰开,里面还有花衣。

“你做的这批酒曲没和匀,干的干,湿的湿。我虽然不会酿酒,但跟着你爹这么多年了还是多少知道些。怎么就想起来做这些了?”王氏问道,心中却是明白的。家里出了事,这个女儿也不好过,远远不是她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忧无虑。这段日子她看在眼里,阿淳成长了许多,会想办法了,变得有主见和懂事了。

阿淳扁扁嘴,靠在王氏身上,这个时候她像个小女孩一般,说道:“我听说京城的达官贵人都爱喝酒。我是不是太天真了,想靠着酿酒闯出一条路,让咱们高家在京城扎下根,救出爹爹。但是

我什么都不会,就想酿出美酒,太不切实际了。”

这屋子太暗了,王氏把她拉出来。齐泽又在拨弄院子里种下的菜了。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做酒曲的法子的?我刚刚粗略的看了一下你做的那些,应该是没掌握好用料。”

阿淳才把之前发现《酒经》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想王氏却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没想到竟然被你发现了那本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爹的事?他出生后没多久,你祖父便去世了。少年时候,你祖母也因病逝世,那个时候你爹也是对酿酒的事一窍不通。怎么办啊,高家酒坊那个时候已经发展的不错了,他得撑起来啊。幸而你祖母留给了他这本书,只可惜你爹愚笨,琢磨了许多年也只琢磨出一种酒的酿法。”

阿淳没想到是这样,她的嘴微微张起,没想到爹也曾经历过这样艰难摸索的时刻。

阿淳说道:“这些日子我出去打酒也发现了些事情,京城市面上卖的酒也十分单一,还没有高家的酒香气扑鼻。我想造出与众不同的酒来,必然能够打开局面。”

可是眼下天气已经寒凉起来,再来作曲的话温度不够,怕是不能成功。剩余的酒曲阿淳都收了起来,全做试验之用,竟然也酿出了几坛资质平平的酒,无功无过,便都拿给王麻子喝了。很快,京城最冷的季节来到了。这里多雪,冬季的风吹起来刮得人脸颊都疼。阿淳便一整个冬天都待在屋子里研究《酒经》上的话,一字一句,都不知道在阿淳的心里过了多少遍。

这个期间,之前算卦的妇人也曾来过几次。她姓廖,阿淳叫她廖夫人。廖夫人是个有心的人,此后又替王氏母女俩送了几次消息来。案子的确还没什么进展,但没进展对阿淳他们来说暂时还算是个好消息。另外她也喜气洋洋的说自己的相公终于变动了一次职位,算是平级调动,但却是从一个苦差换到了一个有实权的差事,怎么说也算是好了些。

“我也劝了他许多次,叫他要能屈能伸。眼下才算是有了些眉目了。”廖夫人说道,又要阿淳放心,道:“我注意着呢,只要有了什么大消息一定跟你们透气。”

阿淳想了想,把自己纳的鞋子给了廖夫人,说道:“之前看了你的脚长,应该差不离的。你试试,不行的话我再改。”廖夫人拿起来看,针脚细密,上面的花样也是十分精巧,她当即坐下来试了试,笑道:“正合脚哩,那就谢谢你了,阿淳。”

阿淳不好意思道:“该我谢谢你,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其实我之前说的都……”

廖夫人谅解的笑笑,说道:“我都知道。我那个时候也是气急了,和相公吵吵闹闹的,便糊里糊涂的跑到这里来。听了你的话回去想想也的确是这样。我相公他为人刚直,在官途上混难免是有些吃亏的。”

她带走了阿淳做的鞋子,阿淳便又回屋去琢磨酿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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