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喜怔了怔,轻声说:“也是,以前也曾经有人这样为难过咱们主子,咱们主子当场就砍断了被劫持人的手,当着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面,那人虽然残了一只手却还是活了下来,劫持者也被主子一掌击毙,把皇上差点吓晕过去,太后娘娘却说咱们主子是个有勇有谋的人,遇事冷静,又足够清醒,懂得取舍得失。那个时候咱们主子才多大?十五六还是十七八?唉——”
“我的亲哥哥呀!”进忠一脸无奈的说,“你是真傻呀还是假傻!?那是别人,昨天被劫持的是咱们容主子,是咱们主子的女人!——哎,对了,哥,你说,咱们主子是不是喜欢上容主子了?以前可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过,我估摸着要是换成江姨娘,咱们主子可能就直接砍断江姨娘的手了,绝对不会这样犹豫。我瞧着肯定是,以前咱们主子何曾在意过容主子,瞧见就跟没瞧见一样,现在,真是害怕了,惟恐伤了容主子一丝一毫呀。”
说着,进忠一脸的自我佩服,似乎是很赞同自个的见解,到一时忘了刚才的气愤和担心。
进喜也表示赞同的点点头,“是,我瞧着也是,以前咱们主子哪里有这时间花在这些琐碎事情上,顶多交给咱们兄弟二人去处理,这几次发生的事情,都是主子特意放下手中其他的事情陪着容主子,交给咱们兄弟二人都不放心的样子,嗯,越想越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是呀,所以主子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进忠叹了口气,“一旦在意了,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年,你弟弟我追你弟妹的时候,有几天也是这个样子,你不晓得你弟妹有时候也是个难缠的。想着,主子心里头一定很难过,是他特意安排了与全焕见面的地方,也许就答应全焕在云天道观见面,反而不会出什么事了。这可好,如今也不晓得容主子被全焕那个混帐玩意劫持去了哪里,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呸!呸!呸!咱们容主子是个福大命大的,绝对不会有事,有事也是那个姓全的混帐!”
简业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隐约可以听到外面进忠进喜的对话,但他听的并不专心,他一直在考虑一件事,全焕带着容青缈究竟躲到了哪里?而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办法冒险救下容青缈?
在此之前,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件事上,更多的是要暗中帮着简柠,这段时间才开始接触与容青缈有关的事,结果是,上来,全焕就给了他一个实实在在的打击,看着不过是个戏子,却是李玉锦的亲孙子,而且印证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听到外面进忠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简业略微抬了抬头瞧向窗外,外面的天色不好,还是落着小雨,刮着风,有被折断的树枝落到地上。
“简王妃吩咐的。”是个陌生的声音,很恭敬的,声音有些粗哑,大概是赶路奔波所致,“说让小的将这几盒茶叶送来给小公子和容主子。”
进忠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箱子,“下着雨,怎么这么匆忙的送来?你们真是乐得逍遥,呆在没有人问没有人管的农庄里,每天就做些体力活,不用费心费力,真是让我们兄弟俩羡慕的很。我们代主子和容主子收了,在这里吃过饭再上路吧,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又下雨,你一路奔波而来,一定辛苦的很。”
来人很是憨厚的笑了笑,“一向简王妃就喜欢在这个时候喝些农庄自己种的茶叶,也不多,就是图个味道新鲜,闲着也是闲着,正好也趁机到京城瞧个热闹,买些物件。送到简王府,简王妃说想要送给小公子院里的容主子尝尝,说可惜着不在王府里,想着派个人特意的送过来,小的就想,反正小的也要回去,不如就顺道送过来,也好讨个小公子和容主子欢喜。就不在这里吃饭了,歇息一会,还得赶回去,得一天一夜的路程,农庄里事情虽然不多,但也得尽心尽力,咱不能让主子们白疼着。”
进忠笑着说:“也好,你将茶叶送进去吧,主子在书房里,我让厨房里给你备些热饭热菜,不在这里吃,就带着在路上吃,那处农庄咱们兄弟虽然不曾去过,却也晓得是个好去处,说不定到了老了还要去你那里讨个安稳。”
“好。”来人立刻恭敬的说,“就请这位兄弟带路。”
进喜点点头,想到手里的食盒,“也别麻烦了,这些饭菜主子也不想吃,其实是心里有事吃不下,不如就让这位老哥哥带着吧,好在都是热饭热菜,原是给主子准备的,你算是得了便宜。”
进忠立刻点头,“是,说不定你进去和主子说说话,分散一下主子心思,主子还会高兴起来。”
来人似乎有些意外,“怎么?主子不高兴?是和容主子拌嘴了吗?”
“哈哈!”进忠忍不住一笑,立刻又觉得不对,叹了口气,“要是简单的吵架拌嘴就好了,唉,算了,主子的事情咱不好多说。”
来人立刻跟在进忠进喜兄弟二人身后进到书房里,简业瞧了一眼,是个不认识的男子,但从进喜进忠兄弟二人与他的对白里听得出来,应该是简王府名下某处农庄的奴才,年纪有些大,但身板很是硬朗。
“小的见过小公子。”来人立刻扑通一声跪下。
“这是咱们简王府名下一处农庄的奴才,离咱们京城不远,一天一夜的路程,若是骑马还快一些。”进忠似乎是想要分散一下简业的情绪,面带笑容很是热心的说,“每年有那么几次来王府里送些农庄的物品,有简王妃爱喝的茶叶,也有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些自己养的肉食。这不,今天又送了农庄的茶叶过来,王妃念着容主子,让他给送了过来。”
简业点点头,“起吧。东西放一边吧。”
“谢谢小公子。”来人先道了谢,又很是恭敬的说,“还有件事,小的要厚着脸皮讨个小公子的方便。”
“什么事?”简业语气平和的问,敛了敛自己的思绪。
“小的一家子都在农庄,来的时候,和小的贱内关系极好的,也是在农庄做奴婢的,说原是伺候容主子奴婢秦氏的同乡,想托小的送些东西给容主子的奴婢秦氏,也是想着老姐妹有些年月不曾见面,不知——”来人似乎有些迟疑的顿了顿,“小公子可否允准?”
简业瞟了一眼来人,淡淡的说:“有多少年没有见面了?”
“得有十多年了吧。”来人有些不解简业的询问,迟疑一下,“她原是伺候简王妃的奴婢,没有嫁人之前叫绿琬,不晓得小公子可还有印象?如今跟着夫姓,大家都称呼她程氏,跟小的贱内一向关系和睦。”
简业淡淡一笑,瞧着来人,慢慢的说:“也是怪了,这有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你也不是第一次到简王府,听进忠的意思,一年总得有个几次来京城到王府送些物品,哪一次不能亲自送了,却单单要这一次跑来这里借着送茶叶讨个方便?十多年不见面,这突然的就想起了旧人,总得有个原因吧?”
来人一愣,以前没有和简业打过交道,并不知道简业的为人行事,突然的听简业这样一问,额上有些汗冒了出来。
“你说说原因就是了。”进忠一旁瞧见,立刻笑着说,“瞧把你吓的,你和主子说说那个程氏怎么就突然想起了秦氏,特意嘱咐你这次送东西给她。”
他没有说秦氏已‘死’的事,至少在外人眼里,秦氏是已经死掉的人。
来人却有些害怕,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磕在地面上,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小的也不知道为何,只知道这一次来的时候,贱内和小的说,她的老姐妹程氏突然想起了以前的同乡秦氏,让小的捎些东西给秦氏,说最好是能够送到秦氏手里。”
“总得有个原因吧?”简业眉头微微一蹙,淡淡的说,“十多年没有见过面,却突然的想了起来,农庄离京城这样遥远,看样子二人也不曾通过音信,好不好的,如何这样特意送了东西过来?”
进忠进喜彼此瞧了瞧,心想:也是啊,怎么就突然的想起了十多年没有见面的同乡,绿琬?这个名字不太熟悉,但似乎确实是伺候过简王妃的奴婢,不过,应该是个极不起眼的奴婢,十多年前就离开了农庄,也没再通音信,并且不知道秦氏出事,怎么就会突然的想起秦氏呢?
“呃,这个——”来人心中忖度,要不要说出农庄的事情,口中却不敢耽误,犹犹豫豫的说,“是,是农庄里昨天突然来了两位客人,一位是,是王爷的,王爷的亲戚,一位,一位,那个程氏瞧着说是和她一位同乡曾经伺候过的主子有些相似,那个同乡就是秦氏,这,这就想起了秦氏,特意嘱咐小的这次来看看秦氏,送些物件过来。”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