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高泽警官的电话,我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回了凤天市。当时情况非常紧急,以至于我甚至来不及通知小七彩和冯天松一声。
而且那个电话,当时让我脑子里面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河,你父母出事了,马上回来一趟!”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我却感觉高泽警官的语气,非常着急。后来我再三问他到底是什么事,高泽警官只说,“你回来就知道了!越快越好,晚了恐怕……”他越说我越是感觉不妙。所以十几个小时之后,当我风尘仆仆下了飞机时。尽管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我还是第一时间打车去了高泽警官家。
……
“我父母怎么了?”我们刚一见面,我就立刻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问道。这样子其实很失礼,因为高泽警官的老婆此时此刻就站在客厅里面,本来她想和我打个招呼的。可是我却急得什么都顾不得了。
稍后,高泽警官先是非常柔和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小江,你先冷静一下!”然后他让自己的老婆回到了卧室,紧紧关上门后,这才招呼我坐到客厅里面的沙发上,道,“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劝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到底怎么了?”我真的无法冷静,因为十几个小时前在上海的时候,我给我父母打电话,他们就关机。下了飞机之后我再打电话,还是关机。我预感到他们很可能出事儿了!
“恩,怎么开始和你说才好呢。”高泽警官犹豫了一下,但随后见我表情似乎太着急了,于是直接道。“简单地说,你母亲现在躺在医院里面,你父亲……被我们控制住了!”
我的心陡然一沉,刹那间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随后更加着急的道,“控制,什么意思?麻烦你说清楚点!还有我妈为什么躺在医院?是生病了还是怎么回事?”
高泽苦笑了一声,道,“拜托你,先冷静一下!你现在脑子太乱了,这样的话,我真的没法子和你继续说下去的!”
说完,高泽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上,然后递给我,又一次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们可以平静的,好好聊聊吗?”
我茫然的接过香烟,手有些发抖的放在唇边,深吸了一口,闭上眼睛,然后不断告诉自己冷静之后,道,“我妈现在住哪家医院,我想立刻去看看她,可以么?”
“她正在抢救,就算你现在去了,也没用!”高泽道,“而且这件事情发生的太奇怪了,也很突然,如果你不能像平时那样思考问题的话,我觉得情况可能会更加糟糕!”
我道,“谢谢,我需要一些酒,有吗?”
“有!”
接下来,高泽警官从冰箱里面拿出两罐啤酒,我几乎是一口气喝光了。高泽将他自己的那一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叹息着道,“你现在情绪好点了吗?可以继续说?”
“说吧。”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情绪能比刚才稳定了一些。
高泽道,“你母亲心脏中了一刀……”
“什么?”没等他说完,我差点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别激动,那一刀的位置不是很正,只是刺破了心脏瓣膜,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并没有当场死亡!”高泽很同情的看着我,然后似乎迅速转移我的注意力,道,“你知道是谁捅的么?”
如果换做平时的自己,我可能早早就想到了答案。可那一刻,我却只是无意识的摇了摇头,然后捏紧了拳头,道,“谁?”
高泽喝了一口啤酒,深深地看着我,一字一顿道,“你父亲!”
“请你再说一次?我听错了吗?”
“你没有听错。你母亲心脏中了一刀,是你父亲做的!”高泽十分平静的道。
“不可能!”我宛如瞬间中了一个晴天霹雳,再也无法忍受的跳起来,惊叫道,“他们感情一向很好,很恩爱,甚至几乎很少吵架,怎么可能突然发生那么大的矛盾呢?”而且我了解我母亲,一向是个很温柔很贤惠的女人,就算我爸发脾气,她也会一声不吭,等我爸脾气过后才开始讲道理。
这样一个在我眼中贤良淑德的好母亲,怎么可能和我爸发生那么大的争执,被我爸失手拿刀捅心脏呢?况且……我爸脾气再大,也不至于说发展到拿刀捅人的地步,他甚至从来没有动手打过我妈,不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
高泽很理解的看着我,等我大喊大叫了好一阵,才道,“或许,真的是哪里搞错了。但这件事,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今晚我就陪你好好喝个大醉,明天一大清早,我就带你去医院看看你的母亲,怎么样?”
我突然像滩软泥一样坐回沙发上。
或许,我经历过很多稀奇古怪的恐怖事件,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在这世界上,我最害怕的事情是,失去双亲!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它,能更让我恐惧!休岁圣血。
所以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道,“能否说说具体的情况?我爸为什么要拿刀捅我妈?”没等高泽警官开口,我又接着道,“我爸喝酒有个习惯,喝完就睡,所以不可能是喝多了导致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真的想不明白!”
高泽道,“这件事情我们也想不明白,但当时的情况是,你父亲在一家西餐厅里面,手持一把切牛肉用的尖刀,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直接捅向了毫无准备的妻子!”
我道,“西餐厅?切牛肉的刀?如果是这种地方的话……”我开始逐渐恢复了冷静,重新思考道,“你们应该调查过现场的情况吧?能否找到当时的目击者?他们怎么说的?”
高泽道,“现场目击者在这之前,没有发现两个人有任何争吵的现象,而且……他们当时有说有笑,看起来气氛很融洽!但谁也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分钟,你父亲就突然做出了那样一个疯狂的举动,当时餐厅内所有桌看到的客人,都给吓坏了!”
我摇了摇头,道,“绝对不可能没有原因的!我父亲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问题,一定是哪里出了状况!”
高泽道,“可事后我也想帮你,所以我也曾偷偷的问过你父亲,当时到底怎么回事,你父亲的回答是……他也不知道。他就觉得当时他的心里非常燥热,就像耳边有个声音在不断对他大喊,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你父亲还说,那声音就像带着某种魔咒,他简直无法抗拒!当时就像中了梦魇一样!”
一说到梦魇这个词,我突然身子一颤,我感觉这个词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对了,之前在上海,秦一心当时形容博龙时的情况,就是这个词!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爸的心态很年轻,所以有的时候我们处的不像父子,倒像是朋友!”
高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个。
我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下去,道,“就因为他的心态很年轻,所以他会经常上网找最新的流行歌听,有时候还喜欢看年轻人喜欢看的电视剧,电影和。他曾经对我说过,这样做是为了以后能和我更好的沟通,了解我在想什么,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被社会所快速淘汰!”
高泽一挑眉毛,道,“所以?”
我道,“所以……我想知道,我父亲在这之前,有没有听过一首歌,叫做《雁南飞》?”
高泽呆了一呆,道,“《雁南飞》是什么歌?和你父亲这件事情有关系?”
我无意识的在半空中挥舞着手,道,“我不知道有没有联系,但我认为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又没有合理的解释的话,这是唯一能接近事实真相的推测!”
高泽深深盯着我,道,“江小河,你好像有事情瞒着我!”
我道,“对。我刚从上海回来,无意中碰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如果你愿意帮我,就帮我问问我父亲到底有没有听过这首--《雁南飞》,然后我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再告诉给你,可以么?”
高泽看了下时间,道,“很晚了,我估计够呛!”
“求你了。只需要你帮我问一句话而已。”
“好吧。”
随后,高泽走到卧室,去打电话。我则呆呆的坐在客厅里面,焦急不安的等待着。
几分钟之后,高泽拿着手机,走出来,道,“你父亲确实在事发之前,听了那首什么什么飞的歌,你确定能和他用刀捅你母亲这件事,联系上?”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我的整颗心,直直沉了下去!
真的是让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之前我和小七彩刚刚说过的话,如今会在我父母身上第一个应验!而且我知道,现在,只是个开始,随后,会有越来越多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我已经无法去操心别人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想知道,我母亲的伤到底有多重,以及……等待我父亲的,会是什么后果?
检控官会提出杀人未遂的罪名,还是故意伤人呢?
如果是前者的话,恐怕我父亲……
想到这里,我心里面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