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热闹的大城市回到僻静的小山村,像回到阔别多年的老家般兴奋,有一种游子归家的情怀。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把云岭村当成自己第二个老家了,差别在于这里没有父母在等她。
在这里,她有一栋容自己安身的宅子,哪怕是租的,安全依旧感满满的。还有一位相依为命的好友,一路遇到的乡亲们熟悉的笑脸同样令她倍感亲切。
原本陌生的一群人,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成为友好的邻居。有缘的话,将来在他乡偶遇就成了“亲不亲,故乡人”的那种老乡。
这么一想,心里暖暖的。
“你很开心?”回来的路上,柏少华留意到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情绪,“外边不好玩吗?村里有什么值得你兴奋?”
苏杏微讶,“回家你不开心?”
温暖的家,舒适的床,还有可爱的猫猫狗狗们,一个青绿幽静的庭院,一间干净亮堂的书房,堆满书的实木书架……在外边,她常常不经意地想起这一切,立马归心似箭。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般感性。
家?柏少华略挑一下眉,浅笑,“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直很开心。”
这话让苏杏一脸囧表情,暗地里碰碰他的手示意别乱说话。因为这辆是出租车,说话要含蓄点别让人笑话。想罢,她斜一眼后视镜,果然发现老司机正目视前方咪咪嘴笑。
柏少华领会的意思,在她头上吻一下便开始闭目养神。
他们俩从g城坐飞机,然后转乘客车、出租车长途跋涉,终于在下午回到云岭村。那出租车本来不想进村的,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司机,安然地把两人送回到苏宅前。
“什么时候肯搬来我家住?”柏少华蹙眉看着她,温声道,“放弃那个有婚前没婚后的念头,或者我们去登记。”和她盖被纯聊天是不可能的,那种折磨能把男人憋死。
她一回家就不出来,那样的话,他的生活便恢复往日的平淡如水毫无趣味。而那位叫亭飞的室友也是一名宅客,除了去药田瞄两眼,其余时间总是在家各种学习,他不方便过去。
虽然这种情绪到了明天就好,但不妨碍他每日一试希望能说服她。
苏杏没说什么,仅仅是上前抱住他的腰。
这个就是答复,柏少华并不意外,轻拍她的背亲亲她的头顶,好听的声音形成一句好听的话,“什么时候想结婚了,随时来找我。”
害得苏杏忍不住笑场。
柏少华也笑了笑,站在原地看着她进门才转身离开。或许他不知道,在他转身走了没几步,身后一直有人目送他进入休闲居,她还听见大家伙用嘘声欢迎他归来。
他或许不够浪漫,可他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喜欢。
结婚除外。
由于自己偏重工作的德性,由于他后天的缺陷,她害怕两人半途而废。离婚太麻烦了,如果没有那一纸婚约的约束她的心理负担就没那么重,日后是走是留也会洒脱很多。
她不介意婚前怎样,但不会为了一时欢愉忽略自己的身体。她有把握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如果有了孩子她也有能力照顾好他,这个需要学习。
每个女生都是第一次当母亲,谁都不敢保证能把他养好,但会努力做到最好。
这是她现在能承诺的。
至于其他,暂时无法回应。
看着消失在休闲居门口的身影,苏杏返回院子。打开院门,迎接她的是几只欢快地汪汪叫的大狼狗,一只贪睡的大肥猫和几只活泼的小猫,而端庄温雅的好朋友站在桃树下微露笑意。
还有,她刚进客厅坐下,一个钟摆似的物件无声地垂落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注意看着它……”婷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恃。
苏杏默了默,“你上网查的?”
“别说话,集中精力。”
好吧,苏杏很合作地盯着钟摆晃了几秒钟,最后终于忍不住捂住眼睛,“我好晕,你想干嘛?怎么突然对催眠感兴趣?”
“你也知道这是催眠?”婷玉并不气馁,反而有些好奇苏杏怎么也了解这个。
“拜托,大部分读过书的小孩在成长过程中都知道它。”苏杏靠着沙发,揉着眉心和眼睛,“话说你怎么也开始玩这个?”
婷玉坐在一边,“我不是玩,听小雪提过一下我便上网查了查,”瞅了苏杏一眼,“如果你中了催眠术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是为了她,苏杏坐起来,“你要找到破解方法?”
“是预防,到了要破解的地步咱们就完了。”婷玉的危机意识浓厚。
苏杏沉默片刻,最终决定先去洗个澡清醒一下再说。刚真的很晕,加上长途跋涉,好歹让她歇息一下。
约莫一个多小时,梳洗过的苏杏换上一套松爽家常服,坐在书房的飘窗卧榻上。
“你的,自己放好。”婷玉把她在g城放进去的药剂盒给拿来了,犹不甘心地问,“还是没感觉?”
只要有效,延缓发作她也接受。
“有啊!眼花算不算?”苏杏往后一倒,温床软枕的卧榻简直不要太舒适,书房里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馨香令她昏昏欲睡,“催眠术哪有这么容易学?”
“容不容易要试过才知道。催眠术看起来和我们巫医族的蛊惑术大同小异,只是操作方法更简单,凭被催眠人的精神意志也能破解罢了。”因为操作简单,所以她担心。
苏杏默,“你说的不无道理,可这世间除了催眠,还有一种异能叫读心术或者精神解读技能,或许还有我不知道的能力存在……其实担心太多反而容易露出破绽。别说末世时期各种新人类诞生,哪怕是现在可能也有某些奇人异士潜伏在我们身边……”
正说着,门口嘭嘭地有人急切敲门,伴有云非雪的喊声:“亭飞,亭飞……”
话被打断,苏杏惊讶地看着婷玉,心中疑惑,小雪什么时候跟她这么要好了?
婷玉不多解释,唇瓣紧抿,淡然走出二楼的阳台。
“小福去开门。”
接着很快便听见有人奔跑上楼,不消片刻,一身宽松如高校男生的云非雪像风一样刮进书房,“完了完了,亭飞,我……耶?苏苏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小时前,”苏杏看着她,“你这么急找亭飞,有事?要不要我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