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是谁啊?
吴喆打量着与宗主平起平坐的老者。
衣着算不上多华丽,但很干净,裹衣袍装内里有细绒马甲,似乎是怕冷。面上容貌倒是有些与世子联相。
世子相貌出众,这老头也算看得出是一副俊朗潇洒的模样,不知道年轻时祸害了多少丫头。
等等,与世子联相?
而且不是一点点联相,根本就是老年版的世子,吴喆汗颜。
能与宗主坐在一起,世子又长得像他,不是亲王就是齐王自己啊!
“丫头,过来让老夫看看。”老头对吴喆招了招手。
宗主在旁笑而不语。
谁想让你看啊?吴喆故意打岔,拱手道:“敢问这位大叔,可是王亲贵胄?抑或就是……”
她开口就叫大叔,拉近了一点距离,也有些不卑不亢的味道在里面。你不过就是个大叔而已,出于长辈身份尊敬你。若是你想用什么身份压人,就没有必要了。
齐王何等人物,一听就哈哈哈大笑:“当真是个有趣的女子。怪不得能写出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歌词。”
宗主在旁道:“这丫头还能耍耍笔杆子?”
老头捻须道:“何止耍耍?这丫头才女擂上作了几首诗词歌赋,令人颇为满意。来日与你瞧瞧,相当不错。”
口口声声这丫头那丫头,你们两个老头为老不尊,当我是白捡来的?吴喆心中大为不满,出言提醒:“这位大叔,您尚未告知名讳身份。”
老头道:“这般追问,有何急的?来回不过是行将入土的臭皮囊,你悟得自在神功。该比旁人更能醒悟。”
老者正是齐王。夜间世子拜见后,他不得不赶来渐渐这位命相达凤雏之仪的女孩儿。
根据之前的诗词表现和墨世仁人口中所述,齐王印象里的萧若瑶应该是迎风而弱、才气过人的女子,甚至可能是面若桃花、妖娆入骨的那种媚女。
没有想到见面后,萧若瑶竟然并不如自己想象中漂亮,仅算得上含苞待放的中上之资。虽然看得出讲来还会更漂亮。但至少不会有让男人的心酥麻入骨的那种美媚之感。
不是倾城倾国的红颜祸水,还算好啊。齐王心中暗自庆幸,这要是天降一个有才又太过美艳的女子,把世子这大好青年祸祸了可怎么办?
齐王当君主太久,把女人想的太往邪道发展了。
有何急的?我当然要问你身份啊。吴喆见老头如此说,不禁心中郁闷。我猜你是齐王,但好开口吗?这需要你自己承认。万一我说错了,搞不好被抓话语把柄什么的。
而且就算说对了,也许还是被说一句[你这丫头有眼光。如何看得出?],然后我就得回道[齐王俊朗卓群、龙颜天生,一身浩然之气……],还不是夸你了?
吴喆深刻感觉到,对方身份太高自己就处处受制。虽然可以一时逞口舌之快坑一坑齐王,但也明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何况自己还没有混出个大名堂,实力不足就好像宗主现在摆明了难为自己也无可奈何……
齐王见吴喆不说话,微一沉吟。不禁笑道:“虽然长久未曾见面,但老夫与你神交时日不短。你叫一声大叔未尝不可。”
宗主在旁拦道:“哎,你莫要太宠她。”
茯苓长老偷偷地在吴喆背后捅了一下。
吴喆心中明白,连忙叫道:“好,那么也就不论你的身份,仅以年纪上的大叔为称呼。这样不错,我觉得不涉及身份的好朋友。最是容易成为知己。人生贵相知,何必金与钱。”
“不涉及身份?对,的确如此。你这年纪能想透这一点实属难得。”齐王点头赞赏:“丫头你说出这类话,我始相信临江仙等老成的诗句出自你手。”
“大叔谬赞了。”吴喆心道你叫我丫头,我叫你大叔。还不算吃亏。
**不离十他就是齐王,怎么都是咱划算。想想墨世仁的干儿子为了干爹和干姑姑称谓的献媚,咱这大叔称呼来的真容易。
“对了,丫头,你来看看你这位大叔的脉象。”宗主让吴喆上前来。
齐王身体不好近乎崩溃,是大半个中原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不必担心齐王的
吴喆心道我哪里会什么脉象类医术啊?虽然看了不少书,但脉象却最是难弄,没有实践可不能按照书本上说的推测。
但宗主开口了,吴喆就轮车上前来,将手往大叔腕上一搭。
虚不可感!
这是吴喆心头升起的一个评价。
即便是没有锻炼过切脉的实践能力,她也能发觉不对劲儿。
简直属于奄奄一息的程度!
吴喆定睛瞧了瞧大叔,虽然老容明显但满面红光,根本不像是脉象如此虚弱的人。
“看你表情,就知道发觉不对了。你可有何办法?”宗主问道。
“……”吴喆考虑了一下,开口道:“我想问问为何会有如此情况?”
齐王道:“旁人问了我不会讲,你若是问,倒也信得过。只是勿要向外传漏出去。”
宗主皱眉在旁拦阻:“这丫头没深没浅,若是真泄露出去,怕会另生枝节。”
齐王爽然一笑:“这丫头虽然年轻,但才气、智计皆出类拔萃。为人又坦诚直率,正是个热心体贴的性子。若是这等好姑娘还信不过,我刚才又何必准她叫大叔?”
两人多年配合,心思上无需沟通便一唱一和。换做旁人听了这等话,只怕是心中感动愿意死守秘密。
吴喆却心中鄙视。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你们当我傻小子啊?爱说不说,我听或不听既不赚钱又不吃亏,有啥的?
她连忙摆摆手甚至做出堵住了耳朵的架势道:“无须说无须说,反正我医道不精,听了也没有什么办法,何必冒着任何风险?秘密只有在活人心里或死人嘴里才安全。”
齐王心中惊讶,这丫头是直性子还是看破了什么?竟然先拦住了我们的话头?
既然她如此表现,齐王自然不好继续下去了,干脆问了一声:“刚才与我故友谈起,丫头你想拜宗主为师?”
吴喆点头:“正是。”
“只怕他不肯答应吧?天下间随便拉出一人,给他或她拜师宗主的机会,只怕要羡煞旁人。”
“这是自然。想找我拜师?哼,不闯六关破七锁,我还看不上眼。”宗主在一旁仰着脖子自傲。
“别别别,给丫头一个机会。”齐王难得朝宗主拱手:“我与小友神交已久又一见如故。我看她聪慧过人性格刚正,若能继承你的衣钵定不会有辱师门。不如卖我个面子,与她两三个难事,做成功了便收为徒弟如何?也算是……”
“等等!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吴喆高声喝止。
你们居然要用卖面子的方式往我身上加担子?
人老奸马老滑,这句话绝对没错。吴喆查觉了这两个老狐狸的本质:一唱一和地要来坑自己。
老头先是夸赞宗主,然后宗主身份太高,好像收徒多难似的。之后老头故作请面子的态度,求宗主随便放两三个任务下来让吴喆完成,这样就算是收徒考核合格了。
听起来好像是老头帮忙了,但实际上,若这些都是宗主想要安排的呢?
他根本抹不开面子安排多项任务来考较人,反而借老头的口坑人,这太弯弯绕了……
换个脑筋慢点的,只怕要被坑了还帮着数钱,对老头表示感谢呢!
“……”听到吴喆喊停,齐王暗自咧嘴。
这丫头不知脑筋极快,还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啊。幸好没与世子商量逼迫的事情,否则绝对是宁折不弯、玉碎瓦全的结果。
茯苓长老在吴喆轮车后一直捂着嘴,不好出声但浑身简直都笑哆嗦了。
该!让你们两个老鬼算计人,被贼丫头看破了吧?看你们如何下台?
宗主与齐王此刻也一阵尴尬。
幸好两人玄气不俗,硬生生压住了羞红上脸,不然就太掉价了。
这时,有人来传,世子求进。
“快叫他进来。”宗主如蒙大赦,赶快吩咐。
世子进来,先对齐王和宗主各自鞠躬请礼。
他不知道父王是否泄露身份,便不叫出名号称谓。
齐王反而直呼他的称呼道:“世子,我与这丫头刚才互道知己。她唤我大叔,你以后便多多照拂她。”
“自是应当。佛帅毒伤大定,已转痊愈,在下这厢谢过了。”世子连忙对吴喆鞠躬到地。
“举手之劳。”吴喆随意客气。
世子又正色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会吧?你又要跟你老子一样搞什么?吴喆心中暗叫。
“若是方便,在下还有诸多想请教的事情。”世子拱手相邀:“不知萧姑娘是否有意常任天波府客卿?”
客卿?别说吴喆,就连茯苓长老都惊讶。
女客卿?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富贵权家多养有各种各样的门客,以备不时之需。客卿则是门客中更高地位,和更接近于臣子身份的人。
但女客卿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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