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沈信一愣,随后,便见泾河水面之上,一阵水波涌起,便见一老翁从泾河之中升起,一身锦衣,手持一根盘龙拐杖,满面皱痕,一双昏眼,口不关风因齿落,腰驼背屈为筋挛,全然一耄耋老人之象。
“龟丞相?怎么是你?”沈信吃了一惊,眼前这人居然就是他泾河龙宫中的龟丞相。
“参见龙君。”龟丞相见状连忙上前,颤巍巍的行了一礼,半是欣赏半是复杂的看着沈信,“属下见龙君与那妖孽争锋,虽位卑力弱,不能与龙君撩阵,却也不敢坐视不理,遂与暗中隐藏,贸然出手,还请龙君勿怪。”
“老丞相客气了,今日若无老丞相,怕是真让这妖孽逃了,一旦他日归来,必是我泾河之难,敖信在此谢过老丞相援手之恩了。”沈信拱拱手道。
这个时候,沈信也反应过来,泾河水系虽然实力低微,但天仙境界的修士还是不少的,曾经的老龙王是一个,眼前的龟丞相同样也是一个,如果再加上足不出户的泾河龙母和沈信的话,就是足足四个天仙,在这小小的长安八水之中,实力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哪里,老臣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罢了,如今龙君手持重宝,泾河一脉当可无恙,老臣也能放心了。”说着,龟丞相看了沈信手中的五龙印一眼,忍不住叮嘱道:
“不过龙君,打铁还须自身硬,灵宝虽强,到底只是外物,如今龙君虽然灭了那沣河老怪,却也不能太过自傲,放眼洪荒,这沣河水怪着实上不得台面。”
“虽说龙君受天庭符诏,等闲之辈不敢乱来,但事实都有万一,万一日后遇上那些不长眼的妖邪,仅凭一件灵宝,怕是难保安宁。”
沈信闻言也是连连点头,并没有因为击败了沣河老怪就洋洋自得,沣河老怪虽说是长安八水范围之内最强之人,可长安作为龙兴之地,本就受到人道气运压制,因此但凡稍有本事的修士,都不会愿意在这周围修行,整个长安八水,不说是洪荒天地的不毛之地,也绝对上不得台面就是。
在这里,沣河老怪都尚且如此低调,哪怕压的沣河水伯不能翻身却也不敢太过分,就知道他的本事如何。
虽然是玄仙境界,但在玄仙之中,绝对是那种排不上号的,最多能够起伏一些寻常天仙而已,甚至一些天赋异禀或者大教出身的修士,都能教他做人,胜过他不能说全无意义,却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大。
“老丞相放心,本王有多大本事本王清楚的很,这一次也只是借助灵宝之威才能镇压了那沣河老怪,若是没了这件灵宝,别说沣河老怪了,就算是老呈现,本王也未必有把握能够胜之。“沈信说道。
听到这话,龟丞相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赞许道:“龙君谦逊了,老朽这点修为,如何是龙君一合之敌,不过,龙君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便是我泾河龙宫之幸。“
“好了,不要多言,龙君此次对战沣河老怪,龙母娘娘忧心不已,如今既然老怪伏诛,龙君还是快些回龙宫与龙母娘娘报信,叫龙母娘娘心安才是。“
“老丞相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就快些回去吧。“沈信点点头,一龙一龟两人便迅速冲入泾河之中,往泾河龙宫而去。
洪荒从来不计年,恍惚间数十年时间飞逝而去,沈信已经将五龙印彻底炼化完全,若是现在再让他和沣河老怪交手,恐怕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其降服,连脱身逃窜的机会都不会有。
不过,几十年的时间,虽然五龙印被炼化,但沈信的修为却几乎没有多少增长,尘封多年的龙庭浮生境也毫无丝毫动静,任凭沈信用尽千般手段,就仿佛不存在一样,每日看着那牌坊上数十年如一日的命数,沈信就感到一阵心焦。
尤其是成为泾河龙王的这几十年来,行云布雨从来都是他自己决定,从未有过所谓的玉帝圣旨之后,沈信越发肯定,泾河龙王之死就是那些天地大能再背后谋算的。
否则,几百上千年不曾见玉帝下旨,结果泾河龙王刚刚和袁守诚赌了一局,玉帝就降下圣旨,算计的意味实在不要太强烈。
本以为龙庭浮生境到手之后,就能迅速走上人生巅峰,脚踢四海,拳打灵山,却没想到,到现在为止,就连性命保不保得住都不清楚,沈信的心情也变得越发烦躁起来,泾河龙宫上下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沈信。
这日,照例催动了一番龙庭浮生境无果之后,沈信便得到泾河龙母的传信,请他过去一叙。
沈信不敢怠慢,得信之后就迅速前往泾河龙母的住所。
身为泾河龙母,沈信的母后,泾河龙母的住所自然也是华丽非常,六龙喷彩,馥异香蔼,两侧侍女掌扇,又有鲛人持灯,珠玉妆成的一座金晶彩贝飞龙塌上,端坐着一个荣华秀丽的美艳妇人。
身穿一件织金官绿纻丝袄,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映着高底花鞋。头戴九层耀金冠,斜簪着两股赤金钗,说不出的华贵。
“儿子给母后请安。”见状,沈信连忙上前,拱手行礼。
“龙儿来了,快坐,来人,快快上茶,一路走来可累了?“龙母眼前一亮,面带笑意,连忙招招手,让沈信与她同坐。
“多谢母后关心,儿子无事,不知母后今日唤儿子前来,所谓何事?”沈信笑着落座,疑惑的看着龙母。
自从老龙王的葬礼之后,沈信成为新的泾河龙王,也继承了泾河龙宫,泾河龙母就不顾沈信的再三阻拦,质疑搬出了龙宫主殿,来到这个偏远的后殿,无事也很少请沈信过来,如今却突然请他过来,不得不让沈信疑惑。
听到这话,龙母笑笑,然后从身后侍女的手中接过一封信递给沈信,“今日叫你过来,却是因为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