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的大会上，她都等不及看叶寒臣的表情了。
田甜瞧着楚倾歌的笑容，总觉得有点后背发凉，没好气的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笑？尤其这个时间段，又是只有咱们两个人，你这样笑我很没有安全感的好不好？”
“好的我不笑了，你早点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处理就好了。”
楚倾歌不禁莞尔，说道。
田甜有些迟疑的瞧了她一眼，“把我支回去......你想干什么坏事？”
哭笑不得的，楚倾歌无奈道：“我要干什么坏事难道你都不知道么？”
田甜一愣，想来也是，楚倾歌对自己出奇的信任，这些事几乎都告诉自己了，想想也没有什么可说得了，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
招标大会结束后的第七天，GH和付氏集团再次招开了一次中标大会。
这一次，就会直接宣布中标的公司，然后会说有的公司为什么没有中标，按照惯例，基本只是找几家公司做一个范例例行公事也就可以了。
虽然众人知道，这次十有八九就是GH旗下的致华中标，但还是选择给两家公司一个面子，都派了代表来。
站在台上，楚倾歌远远地就瞧见了那位唐夫人，还远远的给了她一个笑容。
叶寒臣和付兴彦都在二楼的单独会议室坐着，看着场内的情况。
田甜和楚倾歌交换了一个眼神，身后的大屏幕上展出了这次中标的合同。
场内安静了。
包厢内的叶寒臣原本百无聊赖的看着手上的文件，并没有看房间内的转播，直到方琮叫他才抬眼看去。
方琮的声音有一些震惊，还有一点微微的颤抖。叶寒臣从未见他这样过。
可当叶寒臣看到电视屏幕上那转播出来的中标合同时，直接站起了身。
他几乎是疾步走出了房间，从二楼的栏杆看下去，看着台上的楚倾歌和田甜。
那一瞬间，叶寒臣的脑袋仿佛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突而怀疑起一件事。
楚倾歌，真的失忆了么？
此时，台上的楚倾歌根本不看二楼，更没有多少笑意，只是淡淡的看着台下的众人。
实在难以分辨。
中标大会上，中标的不是GH旗下的致华，而是众志。
那唐夫人着实非常惊讶，看着楚倾歌的时候又惊喜又感激，楚倾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神色。
只是平静的宣布。
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这件事，这盆脏水泼在谁身上都说的过去。
反正是他们自己没有中标。
付氏集团给出的标数就在那，的确是，致华没有中，众志最靠近。
叶寒臣一双眼睛通红，骨节分明的手抓着栏杆，咬着牙死死地盯着楚倾歌，想要从她面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然而楚倾歌明明感受到他在看她，却没有转身，更没有递一个眼神过去。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心虚。
宣布中标公司之后，就有专人去找唐夫人商量后续的合作事宜了，楚倾歌也能清闲一点。
她走到卫生间，给付兴彦先拨了个电话。
那边没有接，反而还挂了。半晌之后发了短信来。
就告诉她三个字。
“随便来。”
这是让自己随便泼脏水的意思？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一出了卫生间的门，楚倾歌感觉眼前的光似乎都暗了一些，有人挡住了楚倾歌的去路，仿佛带着浓浓的不悦气息。
叶寒臣俯视着她，看着楚倾歌那张艳极的脸，一只手暗暗的攥成了拳。
他不是生气没有中标，就算是亏了钱，他也有信心可以赚点回来，也亏得起。
他害怕的，是楚倾歌根本没有失忆，也还记得那些事。
如果是这样......
楚倾歌抬眼，平静的看他，“有什么事吗？”
凤眼之中满是寒光的，叶寒臣不停的打量楚倾歌面上的每一寸神情，一点都不放过，良久，他还是没能看出任何的破绽来。
因为楚倾歌就那样，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没有一点点心虚的样子。
“我，看到那边，有抹茶蛋糕，想问问你喜不喜欢。”叶寒臣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蹩脚无比的借口。
但也是一份试探。
楚倾歌，对抹茶过敏。
如果她失忆，必然是不记得这些事，如果她没失忆......
微微蹙眉，楚倾歌有点嫌弃的往后避了一下，“就是这个事儿？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吧台走，无视了不少想要跟她搭话的人。
叶寒臣就跟在她左侧，看着她一点点走近了吧台，然后自然无比的拿了一块黑森林的小蛋糕。
他眸子一紧，没有说话。
楚倾歌咬了一口，叹气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中标是嘛？可那是因为你们的数字差的有点远呀！”
“不可能，我们是合作商，我太了解你们会把数值定在什么地方了。”叶寒臣寒眸微敛，“除非你们，会临时改数据。”
楚倾歌看了眼大屏，努努嘴，“喏，就在那儿呢，你自己看。”
叶寒臣看了一眼，更加想不通，“跟我想的差不多。”
所以，究竟为什么会流标？
“你们是不是差太多？”楚倾歌吃完了黑森林，满意的喟叹一声，自然无比的拿起了抹茶，就要往嘴里送。
叶寒臣在她将要吃进去的时候，一把夺了过来。
楚倾歌惊讶的看他，一脸的不满，“你干什么？刚刚不是你说抹茶好吃？”
应该不是......
“没什么。”叶寒臣垂下眼，心情顿时就平复了一些。
只是还有一件事他不能理解。
“我们的数值和付氏集团的几乎一样，为什么还会流标？”叶寒臣沉声问道。
震惊的看他，楚倾歌一副“你疯了”的眼神，“你说什么呢？你们的标书上写的，跟我们的数值差了五个点呢！”
众志差的，不过是零点七个点。
叶寒臣瞳孔骤缩，寒声道：“不可能！”
说完，他又顿住了。
为什么不可能？
如果不是楚倾歌，那难不成是付兴彦？
怪不得之前没有使绊子，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最后居然把宝押在这上面？
楚倾歌一副回过味的样子，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问道：“你们的标书，是不是被人动过了？”
她说的煞有介事，叶寒臣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我现在需要找付兴彦。”叶寒臣冷笑，“如果有人动过，我只会怀疑是他。”
楚倾歌有些为难，回忆道：“我们公司的监控一向全都有备份，不怕七天覆盖。但是那天晚上我记得很清楚，没有任何人动过标书哇！”
那天晚上，只有她和田甜在。
最后连田甜都先走了，只有她在办公室。
投中的标书当晚就会封存，等到今天才会打开。
叶寒臣越发不解了。
这么低劣的手段，但却一时压得他翻不了身。
“我，得先走了。”叶寒臣理了理袖口，大跨步上了楼。
楚倾歌站在原地，见叶寒臣上楼又下楼，走的时候还跟自己打了个招呼，待他消失在宴会厅之后，才露出一个笑容。
这笑容，与之前的完全不同，却让人看不懂。
田甜缓缓地从一边过来，先是看了眼被放在桌上的抹茶蛋糕，挑了挑眉，“他为什么要让你吃这个？”
“因为我过敏。”楚倾歌回忆着方才叶寒臣从自己手中夺走蛋糕的样子，嗤笑一声，“叶寒臣啊，聪明了一辈子。”
她戛然而止，这话就显得意味深长。
聪明了一辈子，也还有犯糊涂的时候。
若是自己连这点都豁不出去，还怎么把他叶寒臣从神坛拉下来呢？
“如果你刚吃了他就看着你吃呢？”田甜有点后怕，“过敏严重了会死人的！”
这个会所做吃的用料都是最好的，楚倾歌吃了这个抹茶蛋糕，谁知道会怎么样？
“这不是有叶总帮我拦着？”楚倾歌清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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