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好笑道:“这哪能说换就换,不过么,怀着孩儿期间,还是先不这样,等以后生完了再行还愿。”
杨道济还是有些不满意,宝珠却道:“王爷莫再说了,佛祖已经保佑王爷平安归来,妾身感激不尽,是定要还愿的,再说了,这次不守信,万一以后佛祖都不再保佑王爷了可如何是好?”
杨道济:“……”
望着有理有据侃侃而谈的王妃,杨道济只觉得遍体生暖,心里柔得仿佛汪了一池春水,他何德何能,有妻如此?
以后,他便也一心向善,只求佛祖能护佑他的王妃和孩子,一生平安,康健无忧。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杨道济还未将这一路上的行程讲完,景王府便到了。
杨道济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地道:“王妃先回府,我进宫去拜见皇后,你就别去了。”
否则又是一番跪拜见礼,若是平时,杨道济虽不舍也不会刻意做些什么,可眼下他的王妃怀着他的骨肉,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再受人的苛待?
“可是,你还没有讲完呢。”宝珠说完忽觉怪异,她这撒娇的语气,是何时学会的?“嗯,不是,我不去拜见皇后有些不妥吧,要不,我还是去吧。”宝珠掩饰地道。
话虽是匆忙间说出来的,可宝珠也的确担心,不知道皇后现今恢复的如何了,虽然之前皇后神志不清,可如今杨道业回来了,想必皇后的精神也能好转不少,既然这样,她回了京仍不去拜见,皇后再拿住了她有失礼数的过错,怪罪下来也是麻烦。
杨道济却强硬道:“不需要,你在府中等我便是。如今朝中混乱,宫里也是非不少,若非必要,你以后都不要进宫了。”
“啊?还可以这样?”宝珠惊喜的很。
“嗯,你也不用担心,如今形势不同了,我同二弟之间,绝无和解的可能,对皇后,也不需额外的恭敬。”这话虽然放肆,却是杨道济交底的真话了。
宝珠感动的同时,又听出了杨道济的自信满满,似乎不再将皇后甚至燕王和程大猷放在眼里了,她不禁又有些担心。
“王爷,皇后虽在深宫不足为虑,可燕王背后有程大猷和怀宁侯,文武都有后手,也不能小觑,王爷切莫麻痹大意,再叫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杨道济自信一笑,抱了抱宝珠道:“王妃放心,本王岂是鲁莽之人?好了,我下车去了,你快回府歇一歇,等我回来,再与你讲后面的事情。”
宝珠点了点头,目送杨道济下了马车,心中的忧虑却仍未减少。
这争储一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本是凶险无比,可如今看杨道济的神情,竟是智珠在握。
宝珠不是怀疑杨道济的实力,而是这个情况,同前世的记忆不符。
前世里这样的情况出现的比现在要晚的多,武朝的江山,也要到承光二十六年才能平定,那一年,也是杨道济被封为太子的时间。
可如今才是承光二十一年,难不成,因为自己的重生,这世界的时间线已经改变了?
杨道济会在今年或者明年便登上太子之位吗?
前世的很多事情都已被改变,那这一件,兴许也偏离的原来的结局,也未可知。
但杨道济又拿什么为自己的储君之位铺路搭桥呢?
宝珠忍不住想,仅凭城外那些士兵可不行,宝珠虽不知杨道济带了多少兵马回京,但再怎么看也超不过三万,而京都程大猷麾下可还有五万兵马,再加上五城兵马司和宫中禁军,怎么算杨道济也不占优势。
或许,他还有外援?
宝珠暗自猜度了一下,却因没有什么具体的消息而无法佐证,罢了,这些都是杨道济的事,他未告诉她,她便也别多问了。
杨道济看着宝珠的马车驶进了王府,才接过平逸手中的缰绳,飞身上马,向皇宫奔去。
方才经过一场变乱,又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修缮,原来壮丽威严的皇宫便显得有一些破败,虽然看上去仍旧金碧辉煌,可那种沧桑寂寥的感觉,仍是掩盖不住。
杨道济一路行来,心中也有些沉重。
他的少年时期大都在西北的战场度过,可在这巍峨的皇宫之中,毕竟也生活了十多年,回首往事,记忆都已模糊,剩下的,只是惆怅和感伤。
皇宫是他的家,可又不是他的家。
父皇、皇后、二弟……这些人是他的家人,可又不全是他的亲人。
杨道济眼神黯了黯,脚下却更快了,他要早点处理完京都的事情,早日将父皇迎回,也全了他的父子情谊。
虽然父皇待他不如燕王,可到底是他的生身之父,便是为了这一点,他也不能将父皇的安危置之不理。
坤宁宫外倒是依旧光鲜,宫女太监来来往往,好似还同以前那般忙忙碌碌,可仔细看去,却能从每个人的脸上发现惊惶和小心。
到底是不一样了啊。
“杨道济那个奸诈小人呢,来了没有?”正殿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叫骂,声音之大,站在坤宁宫门口的杨道济都听得清清楚楚。
“啪——”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被摔落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众侍者便更加瑟缩起来,眼神也垂了下来,竟无人敢去为杨道济通报。
“母后,您冷静一些,皇兄是来给您请安的。”杨道业的声音从殿中响起,杨道济挑了挑眉,忍不住哂笑一声。
他如今只身进宫,杨道业竟等在这里,就是不知,他是为他摆了鸿门宴,还是来看他的笑话?
若是摆了鸿门宴,他倒要赞一句勇气可嘉,若只是来看笑话,那他这二弟未免气量狭小,不分轻重。
杨道业的声音再次传来,只听他安抚道:“母后别急,皇兄灭了瓦剌合土湖部,是我朝的功臣,母后……”
“功臣?我呸!定是你父皇又使了障眼法,本来是给你的功德,都要那杨道济揽了你去!你父皇就是这样反复无常,他同本宫说过,要将帝位传给你的,可如今那景王妃竟然怀了身孕,你父皇原来都是骗我的,骗我的!业儿,如今我们不能再等着你父皇下旨封你太子之位了,咱们要自己拿!等一会儿杨道济来了,你便叫人将他一举拿下,只要杨道济死了,还有谁能同你争!”
“母后,你在说什么?”皇后那些话虽也是杨道业的心里话,可这样的诛心之言,他又怎能任由母后将这些说出来?
但皇后却状似疯癫,谁也拦不住。
皇后原来被德妃软禁宫中,每日里郁气满满,虽然如今被解救,可脑子里却好似仍旧处于被囚禁时的状态,看什么人都觉得人家不怀好意,为此不知杖杀了多少个侍者了,只有杨道业在她身边时,她还能清醒一些,只是,如今一听杨道济,皇后那难得的清醒也消失无踪,疯癫的情状,比以往都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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