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迷津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已经回到了安全的状态。慈祥的师傅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床边,一脸心疼的望着自己,见自己醒了,连忙对站在身侧,同样守着自己一脸担忧的师兄说道:“晨风,快,去把桌子上的醒神汤端来给迷津喝。”
杜迷津慢慢记起了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一切,她担心师傅之前也同样遭受到歹人的迫害,于是艰难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讯问师傅是否安好,她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布下连环死阵想要加害自己。可是刚开口艰涩的说了句“师傅——”,就被师傅轻扶着肩膀,又按回了床上。
师傅帮杜迷津掖了掖被子后,温和的说:“迷津,你刚刚破了生门死阵,这在你目前所学的范围内,已经是能力极限了。何况又是连环阵,你会晕倒是因为心智受创,所以你需要多加休息,有什么疑惑躺着问就好。”说完接过晨风递过来的醒神汤,轻轻吹了吹后,舀出一小勺送到杜迷津嘴边说:“来,慢一点把这个醒神汤喝了,它能护住你原本的心性,减低阵法的反噬,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醒神汤是师傅秦济世所创,由檀香、薄荷、樟脑、当归、柴胡等十多味中药熬制而成,既能提神醒脑,又能保心养心。记忆里,自己跟随师父学习谋略布阵,每次成功破解一个难缠的阵法之后,师傅都会给自己熬醒神汤喝。杜迷津知道,师傅是怕阵法的反噬伤到自己,因为师傅总是像对待孩子一样疼爱自己,所以杜迷津每次看到师傅,总能产生一种特别安心安宁的依赖感。就像现在,明明是刚刚喝过醒神汤,应该精神逐渐清醒才对,可杜迷津却一反常态的觉得眼皮有些沉了。或许就是因为连环死阵对自己的冲击太大,自己一直绷着神经应对有些心力憔悴,这一刻看到师傅无恙的在自己身边,终于放心的卸下防备,才会被疲惫有机可乘吧。
杜迷津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师傅微微笑着安慰自己道:“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后,还来不及回话,自己就彻底的跌进了沉睡中。
这一觉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杜迷津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灯火通明,显然到了夜里。杜迷津安静的环视了一周,安心了,屋子是自己的屋子,床是自己的床,一切都没有改变,看来连环阵的噩梦终于结束了。而师傅秦济世此刻正背对着杜迷津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静谧的夜色,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杜迷津慢慢坐起身后,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师傅,我睡了多久啊?”
秦济世闻声回头,看到杜迷津已经能起床了,脸上绽开一抹温暖的笑意,平静的说:“醒啦?你都睡了两天一夜了,感觉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杜迷津看着师傅一脸疲倦的面容,忍不住低声惊叹道:“天呐,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师傅不是一直守着我吧?”
秦济世听到杜迷津有些心疼的询问自己,长辈一样不在意的笑了笑说:“傻孩子,你是我的徒弟,不看到你没病没灾的醒过来,我哪里能放心的去做别的事情啊。”
杜迷津听后一阵感动,她看着秦济世脸上掩饰不住的憔悴,有些愧疚的说:“难怪师傅脸色这么不好,都怪自己,让师傅牵挂了。师傅您快回房休息一下吧,您这个年纪,过度劳累可不行,这要是生病了,徒弟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怎么?你这是歧视师傅老了呗?”秦济世好脾气的陪杜迷津打趣道,看到杜迷津孩子气的吐了下舌头后,走到杜迷津床边坐下来,望着杜迷津,恢复正色的说道:“不急,晚休息一会也不碍事。迷津就没有什么想要问为师的吗?”
杜迷津听到秦济世的话,狠狠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懊恼的说:“多亏师傅提醒了,看我这破脑子,要命的大事儿都能忘,活该自己差点被害死!不过师傅,我记得您约我去斩魂殿密室说事儿,然后我去了敲完门就彻底着了坏人的道儿了,我险象环生的时候也没见您搭把手,我估计您当时也自顾不暇吧?谁这么大本事啊,连您都能被困住那么长时间,您是怎么脱险的?还有,究竟是哪个坏人要害我啊?师傅您抓到他的话,可得替我出口气呢!”
要说杜迷津平时冷静淡漠的,那是她这人慢热,所以生人面前就会有些疏离。另一方面也是学习的东西要求人沉稳,所以很多样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话说回来,二十多岁的年纪,生生死死的大事儿还真扛不住,这会儿想到自己差点死在阵里,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是在师傅面前孩子惯了的做派,也就没想太多,放纵自己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可秦济世的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他看着杜迷津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说道:“迷津,为师知道你受苦了,为师向你道个歉。你所经历的连环死阵,正是为师布下的。”
“啊?!”这下轮到杜迷津惊讶了,她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济世,张大的嘴巴里活活能塞下个煮鸡蛋!好半天,杜迷津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抱怨道:“师傅,你这是想玩死我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情绪激动间,连敬语都不用了,生生将“您”改成了“你”。
秦济世当然听出了杜迷津话里的怨气,倒也没有过多计较,只是解释道:“为师找你去斩魂殿密室议事,是因为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交于你去做。而连环阵就是为了检验你这几年的师门所学,判断一下,你是否有能力完成这次的任务。”
“就算是考验,也不至于啊,那可是生门死阵啊!多少人都......死了怎么办......”杜迷津原本还在据理力争,可是突然想到自己刚才说起布阵之人,一口一个“坏人”,毕竟是自己的师傅,还是有所顾忌的。可是这份委屈却是当下难以消磨的,于是吞吞吐吐的继续嘟囔着。
秦济世看着杜迷津浑身上下流露的明显的“敢怒不敢言”,拍了拍杜迷津的肩膀以示安慰,继续语重心长的解释着:“为师知道你想说的话,生门死阵是为师教过你的所有阵法中伤害力最大的,并且你从来都没有破解过,贸然考验对你来说是有一定危险的。只是这次为师交待你要做的事情事关重大,牵扯到天下苍生,为师不得不出此下策。当时我就在阵外,如果你破解不开,真到危急关头,我会及时收阵,保证你所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可是如果不认真检测你的能力就派你下山,师傅没办法时时护在你身边,到时候遇到凶险,又有谁能替你扛呢?为师一片苦心,不求你马上能够谅解,来日方长,你总会懂得。”
杜迷津认真的想了想秦济世的话,倒也算合情合理,再想想师傅平日里对自己的维护和宠爱,相信不到万不得已,师傅一定也不希望自己身处险境。而秦济世此刻脸上的忧国忧民,也让杜迷津正视起师傅口中的“任务”,于是心甘情愿的服软道:“对不起,师傅,是徒儿顽劣,错怪师傅了。只是师傅此次想派我下山执行的究竟是什么任务,竟让师傅如此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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