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不断的群山还沉浸在浓雾中,寂静笼罩着江河山川,将明未明的天色下,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时间一点点推移,太阳终于挣开了云块儿,将第一抹阳光投在了凌云宗的宗门上,又将光撒向远方。
一道悠长的钟声在这个时候在整个凌云宗的上方响起,云雾缭绕的仙山琼阁,在这个时候突然就“醒”了过来。
花辞镜也醒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睛,并且发觉不对劲儿。
花辞镜是怎么发觉不对劲儿的呢?
谢邀,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明明头一天晚上,自己关好门窗灯,盖好被子,在被窝里对自己云养的猫道了“晚安”,放下手机,躺的正儿八经就差合个花圈儿的姿势陷入了睡梦。
咋个今儿个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用左脚的外脚背压在右大腿的股动脉上,右脚的外脚背压在左大腿的股动脉上,腿麻的那叫一个彻底,那叫一个酸爽。
我的腿不是我的腿,是上帝截下了它,忘了放开。
花辞镜暗暗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还在做梦,虽然意识醒了,可能身体还没有清醒。
神游圆周率,闭眼良久,无果。
行吧。
龇牙咧嘴的用手挪开那两只无法动弹的学名为“脚”的身体器官。好不容易掰直了腿,花辞镜吐了口气,双手向后撑在硬邦邦的石床上,低头看着异于往日小猪佩奇睡衣的仙气飘飘的白色纱裙开始思考人生。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到哪里去?
然而什么也没有,只有柏拉图那充满智慧而又不失慈祥的微笑在脑海中回荡。
弱小无助委屈的某花拢了拢轻薄的纱裙,蜷了蜷一点点恢复知觉的脚趾,低下头,看着打磨光滑平整的石床缓缓的吐出了一声国骂。
绷了绷小腿,感觉两条腿基本已经恢复了知觉,挪到石床边上,艰难的穿上床边的长靴,花辞镜再次开始思考人生——整蛊?大冒险?亦或是现在网络流行的“穿越”?
环顾下四周,除了石床就是石壁,石壁上全都是某种利器刻削的痕迹,连个窗都没有……等等,那个透进来一个光束的小口难道是个迷你窗?
花辞镜伸手接着那一束光,有微小的灰尘在其中游曳,光照在白皙纤长的手掌上,映出了一个鲜红带橘轮廓,还有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温度。
这是个石洞监狱?
但是感觉又不太像,摸了摸滑溜溜又泛着五彩斑斓的白的纱裙,她想,蹲监狱怎么可能还给穿这么好,难道真的是穿越了?
花辞镜摸着下巴寻思着:为什么穿越呢?根据多年网文经验,我没有在睡觉前看小说,没有评论某本小说怎么样怎么样,没有看过和自己同名的女配女主文,也没有什么救人车祸捡玉佩触电劳累过度,我就很平常的睡了一觉啊。
淦,这难道是碰瓷儿穿越?!
一个激动,某花一巴掌拍在床沿上,蹭地拔床而起,又因为腿软,一个趔趄没有站稳下意识扶着床边儿,晃眼看到了床边儿上一个繁复而瑰丽的符文,意识陡然恍惚。
脑海中猛的涌入大量记忆碎片,那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修真者将近100年的记忆——可谓是波澜壮阔,跌宕起伏。大致可以总结为三个阶段:无数宠爱加身,万千荣光披身,修为骤降扎心。
同名同姓的修真界花辞镜(以下简称修真花花)据说是凌云宗上任掌门容晟仙尊和他的道侣盈玉仙子在历练时捡到的小婴儿,二人在周边遍寻不见此婴孩父母的下落,料想其父母可能遭遇不测,更有甚者可能是个弃婴,毕竟在修真界与凡界交界处,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容晟二人见其长得冰雪聪明,伶俐可人,具有罕见的变异冰灵根和风灵根双灵根,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又念及二人皆想要个女儿无果,收徒也只收了几个男娃,索性带回了宗门。
因是在花海拾得,无父无母,取花辞,又因盈玉喜欢人间的一句词“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故取名为“花辞镜”。
虽然修真花花是捡来的,但是容晟夫妇对她就像对亲女儿一般疼爱,各种天材地宝,灵诀秘法,只要修真花花能够用到的就一股脑儿给她。由于前面几个都是师兄,对于长得粉嫩可爱的小师妹,可谓是偏宠不过了。
好在修真花花也争气,没有在众人的宠溺下迷失自我,凭借自身天赋,刻苦修炼,在5岁时进入练气,12筑基,16金丹,18已修至元婴巅峰,天赋之高,属当届修真速度第一人。且在修行历练中做了不少除魔卫道的好事,一时之间,成为备受修真界关注的一颗明星。
然而天妒英才,花辞镜没有看清楚,可能是修真花花下意识屏蔽了一段回忆,只知道其中有一幕是修真花花为师娘挡下一击,这之后,她的修为突然回落至金丹期,随后几年再无精进。
其余修真者无不唏嘘,叹息天妒英才。还有人自以为是的评论说她是“少时聪慧,大时了了”。
人们对于一个人有多大的嫉妒,对于一个人的诋毁就有多上心。
无论人们到达多高的高度,纵使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嫉妒之心。
尽管师傅师娘一直在开导安慰,对她比以前更好,更加小心翼翼,师兄们也更加疼爱她,给她更多的修炼法宝。但是修真花花还是有强烈的落差,虽说没有一蹶不振,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自信。在刻苦修炼了几年以后,修为仍然止步不前,在师傅师娘师兄们的支持下,决定在自己的潋雾峰中开洞闭关。
修真界的闭关,总是无日月之说的,随随便便就是百年过去了,然后再次睁眼时,就是花辞镜了。
此时的花辞镜气血翻涌,不得已再次跌倒在石床上。
现代的记忆与修真花花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让花辞镜头痛欲裂,眼泪夺眶而出,让她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云养猫的现代社畜,还是那个惊才绝艳若星闪耀后黯淡的修真奇才。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有可能是两个小时,但其实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罢了,那股若锥刺的头痛终于平复。
花辞镜呵呵一笑,闭眼睡了过去。
我很好,怎么拼命忘却还是忘不掉,丢失的那份美好,在疲惫中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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