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阙剑,那不是只有师父才呼唤过的兵器吗?
风希愕然的看着这个雕塑,她伸出手去触碰它,拍打着。
“你看不见它的记忆,因为你并不是能够继承它的人啊。”
鬼母笑着:“这个人已经被世人遗忘了,我也遗忘了他的名字,他被葬下了,但是葬在了哪里我却也记不得了。”
“只是每次看见他的雕刻我就很怀念,这个面孔是什么时候没有的呢?我已经忘记了,已经很久很久了,那时候舜帝还没有被抓进来.....”
鬼母的手指压在脸颊上,轻轻侧过头去,风希则是在心里面回忆着,抛开自己的师父,古老时代拥有过巨阙的人只有两位,一个是龙师一个是越客。
这是自己听来的,龙师的记载很多,但是越客便极少。
“这个人就是越客?”
风希试探性的询问,鬼母微微一愣,随后失笑摇头:“不,不是越客。”
“越客,我当然知道他是谁,虽然我被抓到了这个世界之中,但是外面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山乡并不是与世隔绝的地方,与世隔绝的只有我们而已。”
“舜帝被抓进来的时候,带来了不少外界的讯息,越客是来自另外一片乡的人,他并不是罗天的生灵,而且他在我之后出生,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风希可没有听说越客居然不是罗天生灵,顿时大为好奇,追问道:“那,越客来自哪个乡?”
这几百年跟着舜帝,风希自然也听了不少东西,乡这个词,关乎到他们现在自己存在的位置,自然是最先就明白的东西。
鬼母笑了笑:“你应该回去问舜帝啊,我只是知道越客并非罗天生灵,但他来自哪个乡,我并没有经历过他的时代,我怎么会知道呢,只是这个石人并非越客。”
风希使劲摇头:“不对不对,我听人说过,世间持有过巨阙剑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龙师,一个是越客,还有一个就是我师父,这里怎么又会多了一个人呢!”
鬼母好奇:“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风希:“我师父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仙人。”
鬼母愕然:“一个仙人?仅仅一个天仙?这能厉害到哪里去?”
风希:“我师父曾以天仙击大圣!”
鬼母失笑:“靠着巨阙以天仙击大圣,这终究是凭的外力,不过话说回来,能得到巨阙承认,看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风希顿时不高兴了:“前辈看不起我师父,难道当年龙师越客都没有弱小的时候,生来就是大圣吗?”
“当然了,龙师降世就是大圣。”
“.........”
风希顿时无话可说。
鬼母笑盈盈的看着小姑娘,忽然道:“舜家的姑娘,你想和我学点手艺吗?”
风希嗯了一声,声音上扬表示疑问。
“学习如何雕刻这些雕塑,保留旧世众生的记忆。”
鬼母:“和舜帝学习烧陶与造化,但是那些新的世界终究也会覆灭,成为旧世,你不想给旧世留下些什么吗?”
她有些孤独,此时居然有些迫切的希望风希能够答应她,这样一来她就能够听到真正活着的“众生”之声,而不是那十个虚幻的孩子,叽叽喳喳,可说的,终究并不是他们自己愿意说的东西。
密集的众生祭祀,如同腐朽的屋梁,终究是没有活力,让人心中难受不已。
风希想了想,为难道:“三心二意是不好的行为。”
鬼母:“那就把所有都做到最好不就行了?”
风希哑口无言,心道这是什么解决办法,太简单粗暴了点,但也不可能实现,于是她心中嘀咕:若是我走遍了十山,怕不是要把十山之主的本事都学过来呢。
哦,还有五座山离的太远了,舜帝也不知道里面关的是谁,那么牧马的童子大隗难道能教我放马,火帝的半具尸体教我诈尸,归藏圣人.....他能教我什么?
风希心中默默吐槽,暗道这些古老的大神,他们的力量与行为都和传说中的有点不同。
“以前没有我的时候,舜帝派谁来取这些鬼孩子?”
“总会有众生醒来的,山乡中沉睡的众生,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更遥远的山中关押着谁?”
“疏山上关着勤勤恳恳种田的长梧子,虚山上关着不苟言笑画符的黄老君,亡山上关着一个因为开心而死掉的髑髅,后面那两座山,便更远了,其中关着谁,我也是不知道的。”
鬼母说完,再看风希:“所以你愿意和我学习雕刻石人的手艺吗?”
青城之巅,敲击与迸裂,一块又一块砖石被击碎,一块又一块砖石被炼化,那些沉重无比,乃是三尘汇聚的墙砖,就这样被一块又一块的“拆”下来。
他坐在原地,未曾动过,五百年不曾挪过位置,身躯上早已埋落厚重的尘土,包括那无物可挡的巨阙也是一样,除了剑锋依旧,其余的也都早已晦暗无光。
仿佛化作了雕塑死去了一样,仿佛化作了寂灭的陶俑,在青城上坐了五百年,修行打熬自己的境界,时光飞逝,人间的变化纷纷扰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世间的众生更是死灭了无数,迁入山乡中的真灵多不可计,太上无终的大鼓声甚至响彻到了青城,而在荡剑天尊的照耀下,重重罗天,万千天地皆有无尽剑光萦绕。
凡剑光不至处,皆灭。
大圣们摩拳擦掌,准备争取自己的好处,善恶两分,阴阳两错,原与野终于分开,中间巨大的缝隙让世间众圣警惕,冥海中的佛陀口中喷血,他的身前终于有一株黄草转为青色。
残阳火境中炽烈的光芒厮杀在一处,执笔人在描绘这副画卷,葛由与南宫在关注,而金乌大圣与拾荒人的撕咬才刚刚开始,从此时此刻,太上日月归天而来,诸圣才明白,这只从遂古时代一直不曾为自己续命的三足金鸟,究竟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当他挣脱束缚自己的牢笼后,整个罗天都要为他而变色,遂古时代曾与九华上帝争雄的强大人物,他明明有如此大的本领,但世间还活着的大圣却无几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强。
雷墟中的铜刀升起,惊世的剑意嗡鸣,天河上有人垂钓,群星间大船轰鸣,驱逐黑影,仿佛要照亮晦暗的混沌与空无的彼方。
直至这个千年的前一年。
时间,荡剑天尊证道后九百九十九年。
最后一年,对于诸大圣来说,不过是最后一瞬。
争权夺柄,谋划未来,不论理想是什么,所求的是什么,既然不去找无何有境的施舍,那么就只能自己争取。
于是,影响到整个罗天的大圣战,终于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