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房屋居住条件,在东山屯不说独一份,但也是上等。
整理完所有的思绪,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自家院子门口。新婚才几个月的夫妻俩,在家里院子里正在做事。
小夫妻俩感情不错,有说有笑,见到玉珍,瑶瑶问,“妈,我爷喊您去干嘛?”
“哼,让我把咱家的房子腾给你大爷家的老二结婚,让我们去住小二的那快倒的老屋子。”玉珍没好气的说道。
林承中看岳母那样,进屋拿了一个干净的碗给岳母倒了一碗温茶水。“妈,喝口茶。”
抬起头来,笑道,“不过你们放心,我发了脾气,没答应。你大爷一家与你爷爷就是一肚子坏水,说这屋是要留给老钱家的,你是嫁出去不值钱的丫头片子,没资格住这屋子。哼,他们想的真美,那些人就是姓江都不成,还别说姓钱,我姑娘的,谁也别想抢。
占点小便宜我就不说话,窝囊就窝囊,朝你爹看想着他的好,我可以忍。可房屋是安身立命之本,不可能让他们占去。泥人尚有三分火气,逼急了我一把火烧了那几个作妖的。”
滴滴叭叭的说了一大堆。
钱瑶瑶从身后抱着亲妈,眼泪吧嗒的伤感起来,“妈,我讨厌老宅的一大家子。他们总是欺负我们。”
反手拍拍闺女,安抚道,“你三叔四叔还行,虽然也不是啥厚道人,但对你对我对你爹都没有坏心眼,以后看见他们,该咋滴就咋滴。至于你大爷大娘那两位别搭理,包括他们一家子都别搭理,你爷那边没人的时候不想搭理就不搭理,有人的时候甭管乐意不乐意,都给我亲热些。不说打不还手,但要做到骂不还口。特别是人前,他打你们可以躲,但不能还手。骂你们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别与他对着来,但说些让别人误会的话倒是可以。”
两口子都是聪明人,闻言轻笑点头,“妈,我们知道了。”
“那行吧,我去躺会儿,在老宅与他们费脑子,我累的慌。瑶瑶中午饭你做,我起了就吃,没起也别喊我。”
“知道了,妈,你好好休息。”钱瑶瑶因为是独生子女,父母把她当心肝疼,是村里唯一的读过高中的姑娘,现在在屯子的高小教书。丈夫是知青,两人是自己看对眼的,不说以后,至少现在的感情很好。
今天周日,不用上课,刚秋收完,生产大队也给社员们放假几天让大家好好休息。之前连着累了一个来月,着实累的不轻。
休息完几天,就是进山采山货,还会挑选一些壮劳力,进山秋猎。秋猎是屯子里一年的盛事。也是决定过年家家户户有多少肉吃的大事。
玉珍躺在床上,拉下家里的蓝花花窗帘,点击领宝箱,这样的年代,还是得有金手指的好。
点开虚空中的宝箱,里面一个大礼包:满级物资以及几瓶凡人吃的丹药。
再也没有别的。
打开礼包,嚯,啥啥都齐全,连建材都齐全。还甭说别的,那叫一个全乎。
啥啥都有。
有了物资,心里不慌。
不等闺女喊,她自己就从炕上爬起来。整理利索,从原主的藏宝柜中拿出来原主的所有宝贝:钱票券还有现在盖的房屋的老式证明。
包括家里的钥匙,全部扔进自己的绑定的宝箱中。家当都在里面,才放心。从宝箱中她也那出来几块附和现在审美的布料,还有软乎乎的棉花。还在柜子中放了不少的别的东西。
收拾好,就在炕上铺好,开始剪裁,给闺女女婿提前做棉衣,她自己设计款式,既符合现在也审美又不会土气的那种。
剪刀咔嚓咔嚓的响,一会儿功夫,就裁剪好闺女棉衣的布料。立马给女婿剪裁。
“妈,醒了呀?”做好午饭的瑶瑶听见屋子里有响动,敲门问道。
“嗯,醒了。”下炕打开门出去,瑶瑶一眼就看到了屋内炕桌上的布料。走进屋摸摸炕桌上的布料,“妈,这是?”
玉珍顺着闺女过去的方向看,“给你们俩一人做件新棉衣,想着这几天屯子里放假,先做出来。”
“妈,给您自己做就是,我有棉衣。”瑶瑶心疼的说道。给自己做,妈妈也没有新棉衣啊。
“我也做,就是在你们后面做而已,放心吧,等下吃过中午饭,我给你二十斤棉花,你与承中拎着棉花去张棉匠那去。记得告诉他,弹两床十斤的被子。”
“好,我们吃过饭就去。”
一家三口吃饭时,外面来了一人,进院子就笑哈哈的喊,“姐,吃饭啊?”
“嗯,荷花,你咋来了,有事哈?”前世的今天除了老宅那边的事,别的事都有些模糊了。
不记得眼前的老表有没有来过。
进来的人是屯子里的大队长家的大儿媳:金荷花,与原主的关系不错,是亲表姐妹,娘家也是一个屯子。
金荷花挎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说道,“我明天回去一趟,问你一声,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啊,有有有。”玉珍算算日子,是金荷花的爹的生日,往年都是这个时间回去的。“你等哈,是姑父的生日吧,帮我带点东西回去。”
“好,没事,你慢慢吃,我不急的。”金荷花一眼就看到饭桌上的饭菜,大碴子粥,还有酱菜,野菜等。
与自家吃的差不多。坐在一边的与玉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很快玉珍就吃完,拉着金荷花进屋子,“荷花,进屋坐。前段时间进城,我给二老买了一些东西,秋收一忙就给忘记了,等下你帮我带回去,顺带的知会我爹娘一声,让他们来住几天。”
金荷花的眼睛被炕上炕桌上的布料吸引,眼睛里全是新布料,“姐,你这是给瑶瑶两口子做衣服的吧?”
“嗯,结婚的时候天气好,就没有给瑶瑶他们两口子做新衣服。这不入秋了,天儿也冷了下来,我就把积攒的布拿出来给他们俩一人做一件新棉袄,冬天来了,也好过些。”背对着金荷花,自己打开柜子,身板正好堵住柜门,后面的人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她拿出来一包红糖,一包桃酥,一袋奶粉,两包鸡蛋糕还有一瓶白酒。其中一包鸡蛋糕与白酒递给后面的金荷花,“荷花,姑父的生日我就不回去了,这包鸡蛋糕与酒就算是送姑父的生日礼物,你带回去。剩下的几样,你交给我娘。”
“姐,这这这,给舅舅他们的东西我带回去,其余的我不带,一个零散的生日,送什么礼物。”金荷花哪里好意思收,虽然是亲表姐妹。
玉珍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让你收就收,不收别的人还说不定打主意呢。姑父的生日我不记得就罢,记得人不去,送份礼物咋了,拿着。”
“啊,谁敢打主意,不会是钱家老宅的那几人把吧?”金荷花一听都快炸毛了。一肚子的火气,她最是看不惯钱家老宅的那几人,一肚子坏水。
“是,今天早上,那边派人来喊我过去……”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亲表妹。
听的金荷花那叫一个气啊,巴掌都快拍断掉,气的嗷嗷叫。“姐,我回去跟家里说,让我哥表哥他们都来给你撑腰,想欺负我家的人,他老钱家还没有哪个本事。”
“行,让我爹娘来,让我爹亲自去问问老钱头,还有那作妖的两口子,真以为我好欺负似的。”玉珍也气愤的说道。
金荷花倒是停下来好奇的望着玉珍,许久欣慰的说,“姐,你这样挺好,比以前好多了,我喜欢。”
白一眼眼前的人,“狗急了还跳墙,我被他们逼的差点连住的地儿都没有,我以往那样也是因为有瑶瑶爹处理老钱家的那些糟心事。盖好屋子没一年,他就去了。那时候,他家逼我,但也没有伤及根本,现在是想逼死我们。
我再不改变,不给瑶瑶两口子撑着,那两孩子不得被他们欺负啊。我也是没有法子,逼着自己变。”
金荷花点头,“变了好,就得向现在这样,不变就得被欺负。”
玉珍想起了啥,从柜子里抓出来一把硬水果糖,塞给荷花,“给孩子带回去甜甜嘴,刚才只顾着给老人拿东西,忘记了给孩子的。”金荷花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
荷花难得没有推拒,笑眯眯的收下来,小心翼翼的给揣进兜里。“姐,那我可不客气了。几个孩子,最近也累着了。”
“客气啥,咱两可是亲姐妹。”玉珍笑眯眯的笑着说。原主有些家底,盖房屋的时候是拉了饥荒,可在原主的丈夫去世前就已经还完,还有结余。
但对外可不是这么说的,一直说还欠债。
“对。”
姐两聊了会儿,荷花把东西装好,用自己带来的布盖的严严实实,心情极好的回去了。
回到家里,荷花的婆婆看了眼,“回来了?”
“嗯,娘,可气死我了。”荷花婆婆人不错,性子好,可就是有个喜八卦的小缺点,她就是全屯子的八卦女王。
也是屯子里的消息集散中心。
荷花婆婆瞥一眼大儿媳不紧不慢的问,“啥事啊?你姐欺负你了?”
“不是,娘,我姐咋会欺负我。您可真能猜。”荷花被婆婆的话噎住,缓口气,又把自己听来的给婆婆添油加醋的演绎了一番。
听的荷花婆婆兴致盎然,还时常插嘴攻击老钱头与钱老大一家人,“唉,你姐能反抗,那也是不错。钱老二要是不死,你姐估计一辈子都是个菩萨,不懂得反抗。”
“对,我姐不是被逼的没法子也不会顶嘴反抗,她现在是无路可走,您说钱老大一家咋那么不要脸呢,居然想用快倒的房屋换我姐家的那砖瓦房,真是不要脸。我明天回去得让我哥还有表哥他们来一躺,找钱老大一家与老钱头好好说道说道不可,真以为我姐性子好可以欺负似的。”金荷花气的想咬人。
“那是,让你舅他们都来。”荷花婆婆点头符合道。
“对。”
翌日,天刚亮,金荷花就拽着丈夫带着还没有读书的小儿子回娘家。
三人走到隔壁屯,时间还早。
一进屯子就遇到亲大表哥:江水生(玉珍大哥)拎着一捆柴从山里出来,“荷花,妹夫。”
“水生哥,等下我去家,你让家里人别出去,我有事说。”金荷花一想起钱老大一家子就一肚子的气。
江水生可是村会计,也不是蠢人,脸色瞬间变了,急忙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姐?”
“嗯,我先家去,等下去你们那边,再慢慢细说。”
“行,我们等你,你也别急,先陪大姑大姑父说会儿话再来。”虽然着急,但也知道轻重。
“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数。”
金荷花也不好把表姐给娘家的东西就这么拿出来,主要是大表哥不好带回去。
她也就没有说。
夫妻两带着小儿子,快步的走朝家里走。
金荷花的男人:陈大顺,对着江水生笑笑,算是打了招呼,他知道妻子要说什么,昨晚妻子翻来覆去的生气,还一直诅骂钱老大一家子,足足骂了半夜。
弄的他哭笑不得。
这边回去告状,东山屯那边,清早玉珍就背着背篓出门,修炼了一个晚上的心法,神清气爽。
“瑶瑶,我进城一躺,中午让承中给你做午饭送去,别等我。”在闺女房门边,说了一句话,就走人了。等钱瑶瑶披上衣服走出来,人已经走远。
钱瑶瑶关好院门,才回屋收拾自己。
躺在炕上的林承中用手肘撑着,对着妻子说,“咱妈变化还蛮大的。”
“还不是被我大爷大娘我爷他们逼急了,要不然我妈那人怎么会发脾气怎么会反抗。他们可真敢想,居然想要我家的房子。这房子是我爹要盖给我妈的,说是我妈跟着她在老宅一直吃苦一直受欺负,他要给妈过好日子。你知道不,我爹妈是自己恋爱的。不是媒人说亲的。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我爹对我妈真的很好很好,我妈生我伤了身体,不能再生孩子,我爷奶就一直对我妈不满。
总是找茬说我妈,我妈因为没法子再生孩子,总觉得对不住我爹,在我爷奶面前也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所以她一直逆来顺受,总是承受着我爷奶的冷漠与大娘的欺负。
我一直很心疼我妈,可她就是太懦弱,现在我爹不在了,为了我她才奋力反抗。我挺喜欢我妈这样的。”钱瑶瑶梳着头,熟练的把头发扎起来,也与丈夫说着原由。
“难怪了,我就说姥爷大舅他们的条件都不差,咱妈怎么就感觉直不起腰来一样。”以前还以为岳母是因为封建原因,不敢反抗,他不好意思说,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因。
“不是,别看我妈出生在旧社会长在旧社会,可她是读过书的,识字不是文盲。以前的性格我不知道,但听我爹与我姥爷姥姥说,我妈以前的性格只是胆小,但骨子里还是有刚性的,后来才变的。”
夫妻俩聊了会儿天,不用出工的林承中也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好,去到厨房,发现一口锅里给她们烧的洗脸水,一口锅里温着早饭。吃早饭的时候赞叹不已,“咱妈的手艺怎么一晚上这么大的变化,也太好吃了吧?”
“我妈的手艺以前也不差。”钱瑶瑶心大的很,大大咧咧的。
吃完就去了学校。
她走了,家里迎来客人,是知青点的知青,来的人找林承中,为的是今年回城的名额。
进城的玉珍,上了省道,就遇到了一辆班车,从下面地级市开往省城的班车。东山屯离省城有五十里路,走的话花费的时间还蛮长的。
但省道上来往去往下面几个地级市县城的班车还蛮多的,所以进城对于东山屯的人来说,只要肯花钱一天能往返几次。
到了下五五点还能坐车进城。
进城以后,她下车直奔黑市,在原主的记忆中,离省内长途车站最近的一个黑市就在距离车站三里路远的一处“鬼屋”,那边是以前的一处旧工厂,被一场大火烧毁大半还有一小半也是倒了许多。大火以后,当地的人总说里面有鬼。
时常听到鬼哭狼嚎,在解放前废工厂就已经荒废了多年。
现在是最繁华的黑市之一,特别是晚上半夜,这里尤其热闹,全是投机倒把的人,拿出来的也全是紧俏货。
半夜来的客人也都是有消费能力的客人,也是舍得花钱的人。顺着记忆,玉珍找到一个死角,给自己弄好伪装,然后拿出来一只箩筐,和一块旧布,箩筐上放置了一个竹编盖。
箩筐里面放了不少好东西,玉珍带着箩筐走到热闹的地方,找了一个边角蹲下,旧布展开,在上面放了一些样品。
一会儿功夫生意就火爆起来,人家拿钱票券还是拿古董字画,她都接受。
一上午的时间,赚了不少的钱与票券,她卖出去几对表,还有粮食,干肉之类的。
兜里有了钱,心里不那么慌了,只是钱还是有点少,不说十万八万,至少要有个六七万,她打算等改革开放以后,做生意。
没点本钱怎么做生意。
不过还有十来年,时间上还来得及。她可以去黑市慢慢的赚。离开的时候,背篓里面粮食,肉,油盐酱醋茶,还有两包江米条,热水瓶两个,还有香皂洗衣皂等一些生活用品,还变出来一个大布袋子,里面也装的满满的。
背着拎着玉珍一路回到家已经是中午饭以后,与荷花约好的娘家的哥哥弟弟也应该快到了。
“妈。”在屋里正在自学木匠活的女婿林承中见到岳母,忙接过背篓。
“承中,背篓里面的大多都是肉米面油盐酱醋茶,你整理放在碗柜中。等下你舅舅姥爷都要来,那肉放在竹筛中,用盖子盖着。晚上要做来吃的,其余的你带来堂屋。”
“嗯。”林承中暗自咋舌,岳母居然买到了肉,还蛮有本事的。城里买肉有票也不好买,稍稍去迟点就连肉沫都看不到。
她自己拎着大袋子进了屋里,整理带回来的一些零散物件与零嘴,分出来一半零食与生活用品放进闺女的房间,让她们自己保管。拿出来一些牙刷牙膏毛巾,还有擦脸的雪花膏。跌打扭伤的药油,以及一些零散的物件。
她边放边思考还差什么,差的就从宝箱中拿出来。
宝箱开出来的物资,当下的几十年后的,全都有。她也不担心拿错不该拿的。
等回到自己房间,把炕柜中塞满,外面已经响起了声音,“妈,姥爷他们来了。”
她扭头朝窗户外看:好家伙呼啦啦的十几人,娘家的哥哥弟弟全来了,亲的堂的表的,一个不拉。
“好,马上,承中,你去烧水倒茶。”自己扭身又从柜子中拿出来东西。放在炕桌上。自己马上起身下炕,走了出来,隔壁的堂屋中,已经呼啦啦的坐下不少人坐不下还有有人就靠在墙边。
玉珍招呼亲的大侄子,“大雨,过来帮我搬椅子。”
憨憨的大雨被大姑指使去做事还笑眯眯的。姑侄俩搬来一些椅子,堂屋瞬间坐满。
玉珍坐在亲爹身边,“爹,我娘还好吧?”江老爷子看着闺女,点头,“好,你现在日子也过的一般,以后别给家里捎东西。自己攒点钱傍身?”
“爹,我有钱,你别担心。等猫冬了,您与我娘过来陪我住段日子,我好好孝顺您与我娘。”小女儿态的模样,让老爷子心里一酸,忍不住就点头答应了,“好,等猫冬以后就过来。”
玉珍家里的堂屋一侧也有大炕,二老来也是有单独住的地方。堂屋盖的很大,即便一侧有大炕,另外一侧还有原主的丈夫自己做的木沙发,他在城里有看见,自己盖新房以后就做了,一点也不影响,长沙发能坐五人,两侧一个单人木沙发,一个双人的木沙发,还有木茶几,与大炕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