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颂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下的床单被褥都已经更换过了,被子下的自己不着一缕,她举目四顾,没发现楚娆的身影。
松出一口气。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如何恳求楚娆,甚至如何利用楚娆自力更生的。
时间无限延长,白颂一度觉得自己死了算了,可她就像是畜牲似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
想到被烈火焚烧的痛苦,想到被支配的可怕,白颂眼底泛起恐惧和余悸。
更可怕的是,她明明知道楚娆的手段,可她却无法责怪对方,也不想离开对方。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如此不要脸面,甚至为了让楚娆帮忙,故意做一些不雅的姿势给楚娆看。
最可悲的是,她的理智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扛不住身体的本能,只能默默看着自己做出各种羞耻不堪的动作和姿势,默默看着楚娆眼底嘲讽的笑容。
楚娆当真一动不动,就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指尖所到之处,一片火热。
“啊——”白颂吐出一口滚热的浊气,眼泪顺着眼角蜿蜒而下,痛苦地叫道,“阿娆,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你杀了我我就不会再走了,阿娆,我求你,求你杀了我吧。”
你都失忆了,却还记得要离开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离开我,背叛我?
“求你,饶了我吧。”白颂疯狂用后脑勺砸床,只希望自己能晕过去,少受一点折磨。
早知道会这么可怕这么痛苦,她怎么可能会去试探楚娆的底线,她一定会乖巧待在魔宫里,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她不过是走出了傀儡婢女划分的范围,甚至没有半个小时,就被飞身而来的楚娆拎着后衣领带了回来,直接扔在床上,吧嗒上锁,然后开干。
楚娆眼睑下垂,她居高临下凝视着白颂狼狈的面容,手指抚过她瞪得滚圆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细小伤口无数的唇,落在她瘦削精致的锁骨上。
“杀了你?呵,我怎么会杀了你呢?我只会让你欲.仙.欲.死!”楚娆挥手,解开了她的锁链。
白颂哪里还听得到她在说什么,手忙脚乱地脱去自己的衣服,迫不及待地抱住楚娆。
白颂像是一头猛兽似的,主动扑了上来,狠狠啃咬着她的嘴唇,下巴。
楚娆一转身,抱着白颂躺在床上,她望着身上的人,淡淡开口:“想要,就自己拿吧。”
楚娆发出一声轻轻的讥笑,也不知道是嘲笑白颂的求饶,还是在嘲笑她口不择言下的保证,亦或是在嘲笑自己的手段卑劣。
白颂,我都已经用上这样的手段,但还是不能留你在我的身边吗?
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对着楚娆的时候,除了炉鼎对主人的依赖和讨好,还有满腔抑制不住的爱意,以及——莫名其妙的愧疚。
这一切,都让她无法离开楚娆。
就在她思绪紊乱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
傀儡是从来不会敲门的,而楚娆,则更是神出鬼没,甚至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吓自己一跳的情况都是有的,怎么可能敲门呢。
白颂眯了眯眼睛,挣扎着爬起来。
她看了一眼屋外的人影轮廓,随手拿起一件纱衣披上,也没下床,虚弱地靠在床头,声音嘶哑:“进来。”
一个身着红衣的张扬女子站在门外,她先是打量了一眼屋内,这才走了进来。
神情倨傲,眉眼嚣张,完全没把白颂当成魔界的王后,这间屋子的主人。
好在白颂也根本不知道王后的地位有多高贵,毕竟在楚娆的心中,她不过是个体质有些特殊的炉鼎。
所以她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
但她的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因为这个女人的面孔十分熟悉,正是那日楚娆跟她在殿厅时汇报的那个下属。她还记得当时的帷幔掉下来,被这个人看了个现场版。
不过幸好,她失忆了,也不用直面当时那段尴尬的处境。
只白颂的耳朵根仍微微发热,她抬手捂嘴,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更是暴露了她叫嚷了一夜的破锣嗓子和纤细手臂上的淤痕。
朱砂微微一怔,眼底露出疯狂嫉妒的神色,她眉眼低垂,都掩盖不住身上暴虐的气息。
白颂咳得更厉害了。
朱砂深吸口气,她将手中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压抑着嗓音:“王后,这是属下的一番心意,还望您收下,其中还有一张魔宫的地图,已经明确标注了禁地所在,希望对您有所帮助。”
朱砂用同是女人的借口来拜访魔后,并且呈送上一大批礼物,恭贺魔尊魔后。
“嗯。”白颂精神不济,不想跟她多费口舌,耷拉着眼皮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似的。
看在朱砂眼里,这就是赤.裸.裸的傲慢之意,她不过是个炉鼎,而自己是尊上最为重视的魔使,凭什么对自己如此不恭敬,甚至连床都不愿下。
这倒是错怪白颂了,她不是不愿下,而是下不了。
身子酸软无力是一方面,脚还和床尾连在一起,若是下床,岂不是一览无遗,太丢脸。
她甚至衣服都没能好好穿,只随意耷拉在身上,不该看的一点看不着,但裸.露在外的斑驳痕迹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尤其是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甜腻腻的香味,朱砂怎么会不知道前不久屋子里发生过什么,她嫉恨的眼睛发红,五官都要变形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朱砂又寒暄了两句,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说道:“王后可曾有兄弟姐妹?”
白颂楞了一下,掀开眼皮看她。她失忆了,都不记得自己是谁,又何曾记得什么弟弟妹妹。
朱砂以为她不屑跟自己说话,咬了咬牙,忍辱主动说道:“冒犯王后了,只是魔宫有个魔使,长得和王后以后两三分相似。”
这话也是有些夸张了,其实只有眼睛相似。
“那位魔使也是可怜,之前被尊上派去完成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差点折在里面,幸而运气好,不过是失了一只眼睛,只是近些年来,他的功力一直不涨,其他魔使已经看他有些不顺眼了,只等他哪次出任务死掉便瓜分他的资源,就跟黑冉一样,黑冉宫殿里的好东西几乎都被拿走了。”
在魔界,杀人夺宝是常有的事,而魔使们一般不主动生死战,但如果他们出任务死了,他们的宝贝资源和人手都不会充公,而是有能力者得之。
只要能抢到,就是你的。
白颂眉心微蹙,她不知道朱砂口中所说的蓝尧是谁,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抿唇不语。
朱砂更是觉得她傲慢无礼,自己都已经这么放低姿态了,竟然还对自己爱答不理。
哼,总有一天,要让你彻底臣服在我的脚下!
感受到她浓重的恶意,白颂忽然起了坏心。
她斗不过楚娆,难道还不能给朱砂点颜色瞧瞧吗?
如果每个魔使都来挑衅自己,那楚娆给自己王后这个身份的意义又在何处。
白颂唇角微微勾起,她撩了撩自己的衣衫,露出满是爱痕的肩膀,娇滴滴说道:“尊上的这些事,都不是我能干预的,我要做的,就是在床上伺候好尊上。”
朱砂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么一句,愣怔一瞬,面色陡然狰狞,她低头,看似恭敬行礼,其实是在掩藏自己狰狞的表情,她身体都在发抖。
还没等她说话,紧接着又听到白颂一声甜腻腻的嘤咛:“昨日疲累,我有些乏了,若是没什么事,就先下去吧。”
她一直在寝宫里待着,疲累?能因为什么?还不就是闺房那点事。
这完全就是挑衅!朱砂差点暴起向白颂挥剑。
一方面说自己只是炉鼎,一方面又用王后的语气来命令自己。
这个贱人,是想说自己连炉鼎也不如吗?
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小宠罢了,她才是尊上的左膀右臂!
炉鼎可以再找,但用的顺手的属下可遇不可求。
即便朱砂不断在心里催眠自己,但还是抑制不住地生出嫉妒,她只要看到贱人身上尊上留下的痕迹,就恨不得撕开她的皮肉,将她彻底碎尸万段。
而白颂,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心里偷笑。
小样,就是要在你心上戳刀子。
系统:“……”我算是知道那段数据为什么要对白颂赶尽杀绝了。
她一点都不无辜的。
白颂紧接着继续放大招:“您带来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若是我想要的,尊上都会替我弄来。”她嫣然一笑,笑颜如花,低敛了眉目,带着几分小女儿的羞怯,“我用了其他人送的东西,尊上会不高兴的。”
她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她口中的不高兴是楚娆对她的,岂止是不高兴,甚至是不满。
但听在朱砂耳朵里,这更是炫耀。
她死死咬着牙,按捺住拔剑的冲动。
白颂又说道:“你还是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她叹了一口气,“若是被阿娆发现了,你可能就真的有来无回了。”
她这也说的是实话,因为楚娆几乎每一刻都在臆想她出轨,而她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她出轨的对象。如果黑冉出现,她没有第一时间自杀的话,这个锅还是得她来背负。
但这对于朱砂来说,就是赤裸裸的炫耀,炫耀尊上对她的重视。
朱砂心脏都要被揉碎了,她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贱人!
看着朱砂僵硬的离去背影,白颂翻了个白眼:“气性真小,这几句话就沉不住起了?不是说东西带走吗,也没带走,要是被楚娆之后,又要掰扯一番了。”
系统:“……”
朱砂走了,蓝尧又来了。
她还以为朱砂是乱讲的,但没想到蓝尧长得确实跟她有几分相似。
就连系统都盖章:“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你俩应该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的。”
有没有都无所谓,毕竟是原身都不曾存在的记忆,大概是没有感情的。
白颂并不在意。
她只在意,这人为什么来找自己。
而且,据朱砂说,蓝尧的右眼上有一道非常狰狞的蜈蚣疤痕,而来人脸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什么都没有。
蓝尧一看到她,眼圈就有些红:“姐!”
“!”白颂正在院子里吃点心,手上力道一重,糕点被她捏的粉碎,散在衣服上。
蓝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先行了一个对王后的礼节,再然后看着白颂,眼眶闪着泪光:“姐,你是不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你姐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呢。
白颂一脸茫然,眼瞳底处是戒备之意。
蓝尧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也不失落,而是深吸口气,按捺住激动,将两人小时候的事说了。
小时候的白颂非常照顾蓝尧,两人玩的很好。
蓝尧回忆着小时候白颂即便自己饿肚子也要给自己吃的的画面,噗嗤笑出声音,但笑着笑着眼角就红了,眼眶沁出了泪珠,又被生生憋了回去。
他盯着白颂的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情不自禁向前跨了一步:“姐,当时我太小,没能力留下你,后来我找过你,只是……”
他顿了顿,掩饰住脸上不自然的神情,改口道,“终于找到你了,姐,你怎么会变成尊上的王后?”
我以前不是吗?白颂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她歪了歪脑袋,似乎觉得蓝尧确实跟自己有几分相似,便有了亲切的感,比对朱砂的态度要好得多:“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蓝尧担心的视线落在白颂的脸上,他恨不得上前抓住白颂的手关心:“怎么会不记得了?出什么事了?”
白颂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脖子处的伤疤:“被人袭击,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了。”
感觉到蓝尧的神情越来越古怪,白颂疑惑地问道:“阿娆告诉我,我一直在魔宫。”
阿娆?蓝尧张了张嘴,没敢叫出这个名字。
甚至在听见名字的瞬间,他低下头,掩饰住心里的不安。
小弟,我刚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你怎么能退缩呢?
白颂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抓了一把蓝尧的手:“你真的是我的弟弟吗?对,你长得跟我那么像,一定是的,那你知道我以前的事吗?”
她现在和楚娆的关系是扭曲的,是不正常的,她甚至不止一次在楚娆的眼睛里看到了恨意,她要知道,为什么楚娆会恨自己!
“姐,其实你现在做尊上的王后也挺好的,尊上挺喜欢你的。”蓝尧艰难开口,很是不想告诉她真相似的。
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不想让白颂知道,白颂就越觉得这里有猫腻。
“不,跟这个没有关系。”白颂咬了咬唇角,“我总有知道自己过去的权利。”
她感觉到楚娆跟自己之间有误会,但楚娆完全不告诉自己。
她只知道自己之前做过错事,所以一直要被惩罚。
但她的内心深处告诉她,她没有,她没有做错,她不应该接受惩罚。
不过,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她感受的到自己的内心,她是真心爱楚娆的,每每对上楚娆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心脏都会一抽一抽的疼。
白颂知道,楚娆对自己一定也是有感情的,否则不会救自己,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白颂咬了咬牙,眼神坚定,她一定要知道!
白颂期待地望着蓝尧的嘴,迫切希望对方说些什么。
蓝尧犹豫了半晌,举目四顾,见傀儡也都没有关注这边,低声说道:“姐,之前我找过你,但我没有出现过在你的面前,甚至放弃和你相认,不是我不想找回自己的姐姐,而是……”
“你当时是仙门弟子,而我是魔修,我想我们终究是没有交集的,所以便没有打扰你,可你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魔气,一点都没有仙家的感觉。
白颂心神一颤,向后踉跄了两步。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陡然煞白。
难怪——难怪楚娆一直怕自己逃跑,难怪楚娆那么恨自己,难怪——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尝试联络自己。
她一直以为楚娆对她如此态度,不过是因为两人有误会。
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骗局!
她被楚娆骗了!
或许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楚娆骗了,否则为什么她作为仙家弟子,会爱上楚娆这个魔尊?
可悲哀的是,她即便现在知道楚娆是骗子,心脏也疼的厉害,就像是被钝刀一点一点地磨刮似的,但她,还是能感受到,内心深处对楚娆的浓浓的深沉爱意。
楚娆,我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你对我,到底是爱,还是恨?
白颂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盈盈泪目,蓝尧心疼地去握她的手:“姐,你不要……”这么难过,我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去找你,为什么没有一直关注你的消息,为什么……让你沦落至此。
姐,是我对不起你!
虽然消息很劲爆,但白颂先前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只是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白颂失魂落魄下,更多的还是伤心、难过和落寞。
骗子,楚娆是骗子。
她不爱自己,她恨自己。
什么魔后,什么爱情,一切不过是羞辱自己的方式。
楚娆,在我在你身下放荡的时候,你究竟是怎么想我的?
白颂眼神陡然一变,她忽然想到自己体内的那些丹药,还有每每面对楚娆时的情难自禁,瞳孔剧烈震荡,当下呕出一口血。
楚娆啊楚娆,是你,都是你。
她总算明白对方如何看自己了,比炉鼎还不如,比娼妓还低贱,不过是取悦楚娆的宠物、玩物罢了。
作为魔尊,将仙家弟子压在身下,肆意凌辱很是满足吧。
楚娆,你怎么这么……狠!
白颂又是一阵干呕,她蹭了蹭嘴角的血渍,身形踉跄,几乎摔倒。
白颂心情很乱,即便面前的人很有可能是她的弟弟,但她还是想一个人待会。
纵使她心里还有千百般疑问,但都没法问出口,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任何异样。
白颂麻木地狠狠蹭着唇瓣,掩耳盗铃地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吸口气,嗓音囔囔的:“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吗?”
蓝尧非常担心她,但看她蔫哒哒的表情,又想到他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即便尊上外出办事,但被人看到总是不好的,便立刻离开了。
自从发生了黑冉事件之后,楚娆就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不是无条件忠诚的。
他们一个两个,都各怀心思。
所以,婢女傀儡又多了两个功能——监视和保护。
蓝尧只以为他出现是自己手段高明,完全不知晓他跟朱砂能见到白颂,都是楚娆默许的。。
他们所说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都传到了楚娆的耳中。
楚娆心里知道,也看出来白颂近日魂不守舍,有事没事就发呆沉思,她等着白颂主动问她,但白颂却一直没开口。
如果白颂真的信任她,依赖她,不管听到什么,都应该坦然问出来,而不是相信外人,忌惮自己,什么都不跟自己商量,憋在心里。
甚至怀疑自己!
楚娆冷眼审视了白颂许久,心内的嘲笑一天更比一天多。
白颂胡思乱想了很久,她失去了记忆,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楚娆,对于楚娆有一种本能的亲近和依赖。
但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和她所说的完全不符,尤其是这两天,她时常都会在楚娆的眼底发现冷酷和残忍之意,让她心生畏惧和忌惮,有一种对方随时都有可能气死自己的错觉。
到后来,只要楚娆出现自己自己面前,她都会心中发紧,头皮发麻,竟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就像是被一只大手舒服住脖子,只要自己稍微不听话,那只手就会毫不客气加大力道,咔擦扭断自己的脖子。
白颂害了怕,便有点躲着楚娆了,生怕一不小心就看不着明天的太阳。
白颂本来都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了,但药效上来,她快要发疯了,别说楚娆,就是看见柴房的柴火都颤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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